(老猿求打賞!!)
鄭依然看到江濤臉上表現出猶豫不決的神情,感覺到替賈偉民開脫的事,已經八九不離十了,他決定快刀斬亂麻,利用副省長的身份,把事故定了調子,防止夜長夢多。
鄭依然從口袋裡掏出煙,分別扔給江濤和劉萬民一支菸,點燃後吸了一口,濃濃的白色煙霧從鄭依然的口鼻中冒了出來。
鄭依然慢條斯理的開口了:“江濤同志,劉萬民同志,現在我們是關上門說一家人的話,這次事故省裡的意思也想想淡化處理,畢竟你們上澤市正處在一個發展的關鍵時期,如果把這次事故定性爲質量責任事故,勢必對你們市的經濟發展造成很大的影響,你們倆也會給省裡的領導留下很不好的印象,對你們將來的仕途產生影響。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你們再好好想想吧。”
劉萬民看到江濤似乎不甘心就這麼稀裡糊塗的了結這次事故,其實他的心裡也很糾結,跟江濤共事的時間也不短了,江濤的人品,工作能力都讓劉萬民很敬佩。但是人都有私心,特別是到了關係到自己的政治前途的時候,人性的弱點最容易暴露出來。這次劉萬民也有他的私心,畢竟政府工作這塊是他主抓,真要出了什麼事,承擔責任的是他劉萬民,而江濤則不會有任何損失。
“江書記,現在羣衆的眼睛都盯着對死難者的賠償問題,如果事故不能儘早的下結論,賠償問題也不好展開談判,我個人的意見,這次事故最多就是個偶然的事故,當然組織工作有疏漏也是這次事故的原因,我們可以追究相關責任人的責任,給他們相應的處分。”劉萬民小心翼翼的看着江濤的臉色,試探着說道,他心裡真不願意因爲這事跟江濤掰腕子。
江濤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劉萬民,他明白現在劉萬民的處境很尷尬,江濤何嘗不想大事化小,可是水上公園岸邊擺放的屍體、死難者家屬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讓他始終下不了這個決心。
江濤狠狠的吸了口煙,把菸蒂摁在了菸灰缸裡,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毅然說道:“鄭省長,我不同意就這麼輕率的下結論,如此不負責任不但對不起那些受傷的羣衆和死難者,更是一種失職!一種犯罪。”
劉萬民沒想到江濤把話說的這麼重,吃驚的擡頭看着江濤,連菸灰都忘了彈,直到灰燼落到手上,燙的他一哆嗦,這才把菸蒂放到了菸灰缸裡。
鄭依然同樣很驚訝江濤的強硬,胸中的怒氣也隨之上升,他用力把菸蒂往地上一扔,站起來扳着臉說道:“好!好!我們都是在失職,在犯罪,只有你江濤是包青天!我們把兩種結論都上報省委、省政府,等上邊的指示吧!”鄭依然說完,轉身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劉萬民看到鄭依然發脾氣摔門走了,不由苦笑着對江濤說道:“江書記,您看這事……”
江濤擺了擺手,制止了劉萬民繼續說下去,他皺着眉頭,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幾步,轉身對劉萬民說道:“萬民,我知道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也是爲了上澤市的經濟發展,可是你想過沒有,這件事如果就此了結,痛哭的人遠比偷笑的人多得多,羣衆不是傻子,他們的眼睛是雪亮的。政府的威信力也會因此大打折扣,我們兩個辛苦了這麼些日子,付出的努力就會付之東流。”
看到江濤眼睛裡流露出的真情,劉萬民突然感覺到臉上開始發燙,想到剛纔爲了自己的私利說的那些話,劉萬民現在是追悔莫及,但是話已經出口,收不回來了。
“江書記,剛纔我想的太狹隘、太自私了,我同意你的意見,把這次事故的真正原因一查到底。”劉萬民走上前,跟江濤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鄭依然沒有去會議室,他回到自己的房間,考慮了會,決定孩子哭了抱給娘,還是把情況報告給省長趙慶偉,讓他看着辦吧,反正自己也算盡了力。不過想到那方名貴的古硯,又要還給賈偉民,鄭依然還是感覺到有點肉疼。
鄭依然掏出手機,撥通了省長趙慶偉的電話:“趙省長,你好!我是鄭依然,有個情況跟你彙報下,現在上澤市這邊的情況出了點意外,江濤同志不用意就這麼淡化處理這次事故,他想一追到底。”
手機聽筒裡一片沉寂,鄭依然疑惑的把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看,屏幕上的計時器在一秒一秒的蹦着數字,他又把手機貼近了耳朵。
過了足足有五分鐘,手機聽筒裡傳出趙慶偉的聲音:“嗯!很好!我知道了,鄭依然同志,你辛苦了!”說完趙慶偉就掛斷了電話。
他媽的,趙慶偉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鄭依然氣惱的把手機扔在了牀上。
很快省裡的調查組把專家們和省、市領導的意見彙總起來,報告給了齊魯省省政府和省委。
省委書記楚天雄看着秘書送進來的報告,不由在心裡暗暗發笑,這個江濤還真是個犟驢,竟然*得堂堂副省長不敢拍板定結論。這個鄭依然應該是個不容易服軟的人啊,難道里面真的有什麼貓膩不成?
楚天雄拿起桌上的電話,本來想打給江濤問問具體情況,可是轉念一想還是把電話打給了省長趙慶偉。
“慶偉同志,上澤市報來的事故鑑定報告你看了嗎?”楚天雄問道。
趙慶偉自從接到副省長鄭依然的電話後,就悶坐在辦公室裡抽菸,他第一次感覺到作爲一省的省長竟然如此無奈,左右不了一個小小的上澤市。
鄭依然是如此狡猾,不想承擔一點風險,可是爲了小舅子自己值得冒風險嗎?江濤是什麼人,趙慶偉心裡比誰都清楚,這個人爲官這麼多年,可以用清正廉潔來形容,那是因爲他手裡有用不完的錢,犯不着冒着風險去撈錢。江濤的女人不少,而且都是極品女人,但是這種事能拿到桌面上來講嗎?所謂民不告官不究,如果拿這種事來打擊一個爲官者,會被官場的人不恥。對江濤趙慶偉還真沒有什麼好辦法來對付他,好比是狗咬刺蝟無處下口。
看來只有犧牲自己的小舅子了,大不了媳婦幾天不讓上炕,反正那‘活路’也淡了許多,倒也不至於饞的受不了。
就在趙慶偉思前想後的時候,省委書記楚天雄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聽到楚天雄問自己,趙慶偉心道:電話來的好快,不會是江濤給楚天雄打了電話吧?
“楚書記,報告我看完了,正想跟你溝通下呢。”趙慶偉決定先不動聲色,看看楚天雄怎麼出牌。
“哦,慶偉同志,你的意見呢?”楚天雄沒有接招,直接問道。
“報告裡的意見有分歧,我贊同上澤市的意見,一查到底,絕不手軟,鄭依然同志去的時候,我已經表過態了。”趙慶偉說道。
楚天雄聞言倒是一愣,他沒想到趙慶偉會如此痛快的下了決心。
“那好,慶偉同志,我提議就以省政府的名義給上澤市下命令,讓他們徹查此事,鄭依然同志可以回來了。”楚天雄趁熱打鐵,直接定了調子。
“嗯!我同意楚書記的意見,立刻讓辦公室通知鄭依然同志。”趙慶偉的聲音裡沒有絲毫的變化,彷佛即將被繩之於法的賈偉民不是他的小舅子。
接到電話通知的鄭依然則顯得一臉愕然,他已經知道了賈偉民跟趙慶偉的關係,心裡不由暗暗佩服趙慶偉壯士斷腕的魄力,這纔是真正的官啊。
鄭依然在臨上車返回省城的時候,給賈偉民打了電話,告訴他那方古硯他已經鑑定完了,是真品,要他好好保存,將來有很大的升值空間,古硯留在賓館的總檯了,他可以隨時去拿。
賈偉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給鄭依然打回電話,可是鄭依然已經不接他的電話了。
感覺大事不妙的賈偉民急匆匆的感到上澤賓館,從賓館總檯拿回了硯臺。回到車裡,他又撥打了姐夫趙慶偉的手機,可是電話是秘書接的,秘書告訴他省長在開會,估計短時間內沒法回他的電話。
無奈之下,賈偉民又給姐姐賈芸打去了電話。
“姐!這次你要救救我啊,姐夫他不管了。”賈偉民帶着哭腔對姐姐說道。
“小偉,你別急,你姐夫不是答應幫你了嗎?又出什麼事了?”聽到弟弟要哭的聲音,當姐姐的心疼了。
“姐,那個副省長鄭依然把我送他的東西退給我了,我給姐夫打電話,他不接讓秘書接的,我感覺要壞事了。”賈偉民這次可不是裝哭了,他現在撞牆的心都有。
“小偉,你彆着急,我這就給你姐夫打電話。”賈芸連忙安慰弟弟道。
掛斷弟弟賈偉民的電話,賈芸撥了趙慶偉的號碼,電話很快接通了,手機聽筒裡傳出趙慶偉嚴肅的聲音:“小芸,是不是你弟弟給你打電話了?亂彈琴!”
“慶偉,到底怎麼回事嗎?小偉哭哭啼啼的,我這當姐姐的總不能不管吧?”賈芸也有點生氣,感覺趙慶偉看不起她的孃家人。
“管!怎麼管!現在知道哭了,當初貪圖那點錢幹什麼?他這是自找的!”趙慶偉在電話裡也沒給媳婦好氣,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是省長,總要幫他想想辦法吧?”賈芸說道。
“屁話!省長就能一手遮天嗎?小芸,你告訴你弟弟,現在最好的出路就是去自首,興許我還能幫上點忙,否則你是要弟弟還是要我、要這個家,自己看着辦吧!”趙慶偉說完就掛斷了電話,賈芸拿着手機,一時竟如傻了般。
唉!看來還是勸弟弟聽他姐夫的話,去自首吧!賈芸很快就做出了決斷,畢竟丈夫是要跟自己生活一輩子的人,弟弟嘛,只好先撇在一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