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向天亮帶着李亞娟,冒險對孫巧仙家殺了個回馬槍。
向天亮估計,這個濃的院子,一定會有好戲上演。
因爲在來的路上,他交待李亞娟,通過尋呼臺給陳大寶發了一條信息。
字數不多,但足以讓陳大寶心驚肉跳:
“你把玉佩塞進向天亮的箱子裡,他會扒你皮抽你筋的。”
現在,向天亮做好了一切準備,他要把他看到的一切都記錄下來,以彌補上次的缺憾。
還是那個建在房樑上的閣櫃,應該是最合適的觀察點。
不過,爲了安全起見,這回向天亮並沒有破門而入,而是從那個小窗戶上進去的。
孫巧仙的家院靜悄悄的,這會兒,這娘們一定還在茶館裡參與方城大戰吧。
江南水鄉的房子,特別是沿海一帶,爲防颱風侵擾,房子都造得很矮很結實,三米不到的層高,加個人字型屋頂,二者之間由一些不太粗的橫樑,七八十釐米一根,俗稱“撩風桁”,是爲了增加房子的結實度,撩風桁上一般都鋪着一些木板,或存放一些不大常用的傢俱或農俱,要麼象孫巧仙家一樣,在臥室與堂屋之間,藉助牆壁和撩風桁,造一些閣子櫃,既美觀又實用。
這個小窗戶,其實是個通氣孔,俗稱氣窗,對向天亮來說,進入這個氣窗易如反掌,一搭一翻就上去了。
倒是李亞娟費了不少勁,主要是她身體的上面兩點和下面兩片,顯得過於突出,她是咬着牙被向天亮硬拽上去的。
氣窗開在桁樑邊,兩個人在黑暗中甸步前進,鋪在桁樑上的木板都是活動的,必須小心爬行,否則很可能一腳踩空。
到了那個閣櫃的尾端,向天亮才擰開了小手電,只稍微一照,李亞娟馬上明白了,她正納悶,爲什麼舍易求難,非要選這條來,原來向天亮上次來的時候,早就看到閣櫃上還有一道暗門。
有備而來,工具齊全,向天亮拿出一把薄刀,藉着手電筒的燈光,在一條木縫裡劃了幾下,一塊木板輕吱一聲鬆開了。
這個暗口比氣窗還要窄小,進去時,可把李亞娟擠壞了,幸虧出發前向天亮有“先見之明”,只讓她穿着裡外兩層衣裳,還特別交待,要把兩座玉山上的罩罩也拿掉,否則,估計以她的身材,是很難擠進去的。
此時不同那時,閣櫃裡有了不少變化,最大的不同之處,是其空間顯得大了許多,上次是三個人,這次只來了一雙,而且上次這裡存放着冬被冬衣,這會兒放着的只是一些冬季用不上的衣褲。
除了不能坐直身子昂首擡頭以外,一切都好,比上回可舒服多了。
僅僅只喘了一口氣,各種準備工作便緊張而無聲地開始了。
向天亮趴在透氣孔上聽了一會,確認孫巧仙家沒有人,才放心地打開了手電筒。
“李姐,你要記住了,絕對要戴着手套和襪子,這樣即使他們事後知道了有人存在,也因爲沒有指紋和腳印,而查不到是誰來過。”
“記住了。”
“不許咳嗽,熬不住了就用毛巾塞住嘴,還有,不許開着尋呼機,不許放屁,不許大聲喘氣,不許隨便翻身,不許瞌睡打呼嚕,不許吃東西發出聲音,不許發出特殊的氣味……”
“嘻嘻,小向,有這麼嚴重嗎?”
嚴重。”
李亞娟不解地問:你上次爲什麼不說?”
“上次是被動的,這次是主動的,而且此一時彼一時,這次有個特殊情況。”
“什麼特殊情況?”
向天亮嚴肅地說道:“上次的于飛龍、陳大寶和孫巧仙,不過是幾個二百五,但我估計,孫巧仙這個家,是個重要的地方,于飛龍的很多壞事,都可能是在這裡作出決策的,我從他家拿走的那五個銀行存摺,很有可能是謝自橫的,謝自橫是個老公安,經驗非常豐富,他要是來到這裡,我們哪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不會逃過他的感覺。”
“你是說,謝自橫要來?”李亞娟問道。
“我有這個感覺,非常強烈的感覺……不防一萬,要防萬一嘛。”
“老大,你放心吧,我絕不耽誤你的事。”
一聲“老大”,兩個人在黑暗中無聲的笑了。
“李姐,我相信你,你有做特工的特質。”向天亮不忘讚了一句。
李亞娟低聲道:“老大,我還有一個問題,非常非常重要的問題。”
“你說。”
“如果,如果我們要上廁所了,這怎麼解決?”
向天亮笑了笑,這問題提得好,幸虧他早就有所準備。
“我讓你買的海綿塊和塑料袋,你買來了嗎?”
買來了。”
李亞娟明白了,海綿塊和塑料袋是幹什麼用的,她臉一紅,伸手在向天亮胳膊上擰了一下,“老大,你想得可真周到。”
“大解忍着,小解就用海綿塊和塑料袋,這是規定。”向天亮生硬地強調着。
李亞娟點着頭,緊張中更多的是興奮。
向天亮還有不少工作要做,他打開帆布包,從裡面拿出微型錄音機和照相機,可惜,沒有那種微型攝像機,不然就什麼都齊了,走私品市場上倒是有得賣,七八千元一個,價格太貴,壞了還沒配件可換。
檢查了各種工具後,向天亮順手拿過一件深sè襯衣,從帆布包裡摸出幾枚圖釘,把襯衣釘在透氣孔板上,就成了窗簾,可以有效的防止閣櫃裡的燈光和聲音外泄。
“李姐,你現在的任務,就是睡覺。”
睡得着嗎?”
“睡不着也得睡,要強迫自己睡,這是命令。”
“我試一試吧。”
李亞娟乘機趴在向天亮的大腿上,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正好碰到了向天亮的那裡。
那個不安份的傢伙,象黑暗中見到了星光,二話沒說,噌的就起來了。
李亞娟無聲的笑了。
向天亮也笑,很無奈的那種。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聲。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