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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宇光忽然沉默了,
他盯着洪海軍看了許久,
離着十幾米遠,深深的夜排水溝裡的向天亮看不清徐宇光臉上的表情,
但旁觀者清,向天亮知道老滑的徐宇光在想什麼,
洪海軍也不傻,
寂靜的桉樹林裡,今晚沒有傻瓜,
洪海軍:麼跟我客氣起來了,”
徐宇光:“我會客氣嗎,”
洪海軍:“你是不會客氣,你對自己都不客氣,怎麼可能對別人客氣呢,”
徐宇光:“什麼意思,”
洪海軍:“你懂的,”
徐宇光:幾年讀了幾本書,水平提高不少嘛,”
洪海軍:“少說風涼話,我不過是條喪家之犬,”
徐宇光:“我在問你那,”
洪海軍:“你不該摻和到姜副縣長的事裡去,”
徐宇光:“你是這麼認爲的,”
洪海軍:“他是張書記的人,你是陳縣長這邊的,你就不該摻和他那點破事,”
徐宇光:“哼,”
洪海軍:“放心,我不會對你錄音的,”
徐宇光:“是嗎,”
洪海軍:“不相信,”
徐宇光:“我誰都不信,”
洪海軍:“隨你便,要不搜一搜,”
徐宇光:“算了,你我是一條船上的,你想算計我,我是防不勝防的,”
洪海軍:“老徐,我現在掉進水裡,已不在船上,正等着你扔一根救命稻草呢,”
徐宇光:“你真想知道,我爲什麼要摻和老薑的事,”
洪海軍:“很想知道,”
徐宇光:“你先說說,你是怎麼想這個問題的,”
洪海軍:“難道不是爲了權爭官鬥嗎,”
徐宇光:“繼續說,”
洪海軍:“很多人都說,當時的副書記李璋要調離濱海,去南河縣擔任縣委副書記,他留下的空缺,由你頂上去,”
徐宇光:“有這個說法,但市委領導班子調整了,新領導新想法,下面的人是無論爲力的,”
洪海軍:“可是,向天亮這時候突然調來了濱海縣,”
徐宇光:“一根攪屎棍,他對政治連個屁都不懂,他來濱海就是攪事的,”
洪海軍:“他把李璋板倒了,副書記一職旁落他人,所以你恨他,正好他在玩姜建文副縣長,於是你想乘機報復他,”
徐宇光:“幼稚,”
洪海軍:“大家都是這麼議論的,”
徐宇光:“大家,幾個人算是大家,整個事件,本來就沒幾個人知道,這是你自己的想法吧,”
洪海軍:“我說錯了嗎,”
徐宇光:“說對了一點點,水往低處流,人向高處走,我是想當副書記,這沒錯吧,”
洪海軍:“沒錯,要是市裡不派人,你是最有資格的,”
徐宇光:“可是,這不是主要原因,”
洪海軍:“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徐宇光:“還記得謝自橫嗎,”
洪海軍:“怎麼不記得,我當刑二等功的時候,他是縣公安局長,是他親手給我頒的獎,”
徐宇光:“謝自橫調任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後,本來是接替他的職務的,”
洪海軍:“當時好象有兩個人選,一個是王再道,另一個就是你,”
徐宇光:“我當時不過是副檢察長,爲什麼會看上我,”
洪海軍:“我聽說,聽說是謝自橫推薦了你,”
徐宇光:“他爲什麼會推薦我,”
洪海軍:“不知道,難道,難道……”
徐宇光:“不錯,我們是朋友,不是很公開的朋友,謝自橫對我來說,是亦師亦友的關係,”
洪海軍:說麼,”
徐宇光:“要不是當時的縣委領導班子妥協,我就是縣公安局局長了,”
洪海軍:“但你後來的收穫更大,紀委書記比公安局長排位靠前嘛,”
徐宇光:“謝自橫在清河是怎麼翻船的,”
洪海軍:“打鐵還得自身硬,當然是他自己的原因嘛,”
徐宇光:最後壓死駱駝的,往往是一根稻草,”
洪海軍:“這個我也聽說過,聽說是向天亮乾的,”
徐宇光:有向天亮,謝自橫不會這麼慘,就象咱們縣裡的兩位,李璋和王再道,沒有向天亮,他們不會垮臺,”
洪海軍:“可是,我聽說向天亮的工作,被謝自橫廢了,人家報仇,應該也可以理解,”
徐宇光:“那我爲謝自橫報仇,你會理解嗎,”
洪海軍:“理解,”
徐宇光:“這麼說,你現在同意我的做法了,”
洪海軍:“算是吧,”
徐宇光:“什麼叫算是,”
洪海軍:“我支持你對付向天亮,但不支持你的辦法,”
徐宇光:“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洪海軍:微言輕,我能有什麼辦法,”
徐宇光:“好了,還是回到原來的話題,我有把握幫你脫困,你還會幫我繼續嗎,”
洪海軍:“我同意,”
徐宇光:問你,能百分之百確定,是向天亮和邵三河拿走了姜副縣長家的東西嗎,”
洪海軍:“這個已經可以確定了,但是,除了向天亮和邵三河,也許還有一個杜貴臨,我是說也許,”
徐宇光:“那個杜貴臨麼,沒那麼大的膽子,頂多是個幫兇而已,”
洪海軍:“你說得是,”
徐宇光:“我一直沒和你明說,姜副縣長的保險箱裡,到底藏着什麼東西,”
洪海軍:“這還用說麼,除了那個所謂的書稿,就是錢唄,”
徐宇光:“你怎麼知道的,”
洪海軍:“姜副縣長賣官收錢,誰不知道啊,”
徐宇光:“你猜猜是多少錢,”
洪海軍:“那麼大一個保險箱,沒有五百萬,起碼也能藏個兩三百萬,”
徐宇光:“那你想想,向天亮和邵三河拿走錢後,會藏在什麼地方,”
洪海軍:“你還別說,我真是以此查過,可以說毫無頭緒,”
徐宇光:“他們會據爲己有嗎,”
洪海軍:“我不相信,”
徐宇光:“爲什麼,”
洪海軍:“權力比金錢重要,我認爲他們是爲權力而鬥,不會把區區幾百萬放在眼裡,”
徐宇光:“那這錢哪裡去了,”
洪海軍:“不知道,”
徐宇光:“查起來困難嗎,”
洪海軍:“說句實話,我查過了,但查不出來,”
徐宇光:“銀行方面呢,”
洪海軍:“查過了,他們不會這麼傻,”
徐宇光:“你的估計呢,”
洪海軍:“錢不會在他們手上,但應該還在他們掌握的範圍內,”
徐宇光:“這是什麼意思,”
洪海軍:“我是說,他們不會據爲己有,但也不會交給組織,”
徐宇光:“你是說悄悄的處理掉了,”
洪海軍:“對,”
徐宇光:“那麼,你認爲這事還有文章可做嗎,”
洪海軍:“不能,”
徐宇光:“爲什麼,”
洪海軍:“把整個事情公開,說向天亮和邵三河偷了姜副縣長的錢,那他們三個就會同歸於盡,你知情不報,也會跟着倒黴,”
徐宇光:“如果我主動揭開蓋子呢,”
洪海軍:“你不敢,”
徐宇光:“我爲什麼不敢,”
洪海軍:“他們要是聯起手來,反過來咬你一口,說你誣陷他們,你就將百口莫辯,”
徐宇光:“他們會嗎,”
洪海軍:“你說過的,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徐宇光:“說得是,”
洪海軍:“老徐,你是明知故問,”
徐宇光:“那你說說,這個事情現在可以收手嗎,”
洪海軍:“不能,”
徐宇光:“爲什麼不能,”
洪海軍:“政治鬥爭,你死我活嘛,”
徐宇光:“太籠統了,”
洪海軍:“第一個不能,向天亮和邵三河不會收手,耗費了那麼多怎麼向縣委交待,怎麼向手下交待,”
徐宇光:有呢,”
洪海軍:“因爲第一個不能,纔有第二個不能,我和老狼不會束手就擒,我們還想活着,”
徐宇光:“第三呢,”
洪海軍:“第三個不能,是你也不會收手,你要是主動提出收手,向天亮和邵三河會讓你生不如死,你甘心嗎,”
徐宇光:“你說得對,那該怎麼辦呢,”
洪海軍:“真要我說嗎,”
徐宇光:“廢話,”
洪海軍:“收手,”
徐宇光:“收手,”
洪海軍:“對,”
徐宇光:“你不是說不能收手嗎,”
洪海軍:“好死不如賴活,”
徐宇光:“讓我向向天亮和邵三河認輸,然後做他們的奴才,”
洪海軍:“那總比輸了好吧,”
徐宇光:原來是這麼想的啊,”
洪海軍:“老徐,我約你出來,就是想和你談這個,”
徐宇光:“哦……”
洪海軍:“你不同意,”
徐宇光:“我麼,倒是無所謂,大不了象王再道那樣,灰溜溜的下臺回家,可是你呢,”
洪海軍:就是一個帶私槍的事,頂多是雙開,嚴重點判我三年緩刑,好死不如賴活嘛,”
徐宇光:“你其他的事呢,”
洪海軍:“他們沒有證據,,”
徐宇光:是真的害怕了,”
洪海軍:“你硬要這麼說,那我承認,我是害怕了,”
徐宇光:“那麼,你的那個兄弟,老狼,他也同意嗎,”
洪海軍:“他聽我的,再說,他也想過幾天安穩的rì子,”
徐宇光:“……”
洪海軍:“老徐,請你慎重考慮,”
徐宇光:“哼,”
洪海軍:到底什麼意思,”
徐宇光:“你以爲我會同意嗎,”
洪海軍:“那你到底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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