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勝春眼睛盯着的方向,正停着許西平的別克轎車。
而緩緩駛過的這輛桑塔納轎車,前燈恰到好處地照到許西平的別克轎車上。
只是餘勝春沒有想到,緩緩駛過的這輛桑塔納轎車,也是向天亮安排的,車上坐的正是四組的張林、楊小丹和喬蕊三人。
車燈一照,那車牌一目瞭然,向天亮看到了,餘勝春更是看得一清二楚。
沒錯,正是許西平的座駕。
向天亮說,“老餘,陳書記和楊秘書長說臨時有事……”
餘勝春擺了擺手,打斷了向天亮的話,“天亮你看那車,許西平的車。”
向天亮這才咦了一聲,裝模作樣地擦了擦眼睛,“沒錯,是老許的車,他到這裡來幹什麼呢?”
餘勝春哼道:“這傢伙賊心不死,是想趁火打劫呢。”
向天亮故意說,“不會吧,老許還在惦記着嫂子嗎?”
餘勝春很是惱火,“姓許的,我今天非揍他一頓不可。”
說着,餘勝春要開門下車。
向天亮伸手,一把拽住了餘勝春,“等等。”
“你什麼意思?不幫我嗎?”餘勝春甩開了向天亮的手。
“幫,幫,當然幫。”向天亮指着許西平的車說,“但是,我好象看到許西平還在車上。”
餘勝春定睛一看,果然,許西平的車上有人,“他到了怎麼還待在車上,不會是他的司機吧?”
向天亮說,“你認爲他敢帶着司機出來幹壞事嗎?”
餘勝春點頭,向天亮說得對,許西平陰得很,這種情況下是不會身邊帶着人的。
“那咱們等着。”餘勝春道,“天亮,你得幫我啊。”
“放心,我一定幫你。”向天亮說,“我也正想敲打一下老許呢。”
“對了,謝飛鶴家在什麼位置?”餘勝春問。
向天亮說,“咱們的左前方,許西平的正前方三十米處,第一盞路燈下,那個鐵柵門,就是謝飛鶴和馮來來的家。”
餘勝春說,“奇怪,既然到了家門口,許西平爲什麼不進去呢?”
向天亮說,“老餘,耐心,耐心等待。”
晚六點十分,向天亮的無線通訊耳麥裡,傳來了李亞娟的聲音:二組報告,二組報告,來來妹子要出來了。
果不其然,馮來來挎着包,推着自行車出門,行色匆匆,連院門都沒有關上。
晚六點十三分,許西平下了車,瞧瞧前後左右後,慢慢地向謝家走去。
許西平真夠賊的,先打電話給市農業局,以財務檢查爲名,讓馮來來加班,從而把馮來來從家裡調走,這樣一來,馮來來家就只剩下孔美妮一個人了。
餘勝春這時反倒冷靜了,“天亮,把你的手槍借我用用。”
向天亮嚇了一跳,“老餘,這可使不得,咱犯不着殺了老許吧。”
餘勝春說,“我有分寸,以前當過民兵,我會用槍。”
向天亮連連搖頭,“不行不行,就是把老許打傷了,咱們也擔擋不起。”
餘勝春說,“出了事我負責,不把你扯進來。”
向天亮說,“老餘啊,用我的槍打人,我脫得了干係嗎。”
餘勝春一邊開車門一邊說,“可惜,我手上沒有傢伙。”
“別急,再等等。”向天亮道。
“姓許的都進門了。”餘勝春有點急。
向天亮一本正經地說,“我認爲,咱們還是再等等,最好是抓他個現形。”
餘勝春道:“去你的,照你這麼說,那不是,那不是讓他們那個了嗎。”
“什麼那個了?”向天亮明知故問。
“你是要在姓許的欺負美妮時抓他,這可不行。”餘勝春下車了。
向天亮趕緊下車,跟上餘勝春悄聲道:“我是說,正好可以考驗一下嫂子。”
“什麼考驗?”餘勝春楞了楞。
“你懂的。”向天亮輕笑道。
“狗日的,你也沒安好心。”罵了一句,餘勝春問,“你說,那現在怎麼辦?”
向天亮做了個手勢,“聽我的,咱們悄悄地接近。”
兩個人躡手躡腳,鬼鬼祟祟地進了謝家院子。
院子裡黑乎乎的,但很顯然,許西平不見了。
不開燈,連客廳裡也不亮燈,是預定計劃裡的一個重要細節,向天亮早就通知陳彩珊了。
許西平應該是進了客廳,因爲向天亮對陳彩交待過,客廳的門是虛掩着的。
餘勝春急,向天亮卻是一點也不急,因爲孔美妮不只是一個人,陳彩珊和謝影心組成的第五組,一直陪在孔美妮的身邊。
此時此刻,由張林、楊小丹和喬蕊組成的第四組,應該也與第五組“會師”了。
六個女人,其中還有前警察張林,對付一個許西平是穩操勝券。
也是活該許西平倒黴,剛潛進客廳,就被一陣悶棍打暈了,女人打架,全無章法,幸虧向天亮有言在先,不然非被當場打死不可。
接着,在張林的指揮下,許西平被拖進了臥室,女人們七手八腳,把許西平剝了個精光。
然後,孔美妮把自己的衣服搞亂,只剩下一件睡衣,往牀上躺下,女人們再把昏迷着的許西平擡起來放到孔美妮身邊。
張林一揮手,關燈,女人們迅速地躲了起來。
屋裡一點動靜也沒有,餘勝春心裡更急,幾次要奪門而進,但都被向天亮拽住。
直到向天亮的無線通訊耳麥裡,響起了張林的聲音:準備完畢,準備完畢。
向天亮這才放開了餘勝春。
不過,向天亮“順手”從身邊拿起一個空的塑料花盆,遞給餘勝春說,“老餘,這個趁手,空手你打不過老許的。”
一個空的塑料花盆,重量約兩斤左右,餘勝春拿着還真趁手。
想也沒想,餘勝春接過塑料花盆,轉身就推門進了客廳。
向天亮只邁進去一條腿,伸手在牆上找到開關,打開客廳的燈後馬上退了出來,這餘勝春“對付”昏迷的許西平,哪還用得着他出手幫忙。
這時候的餘勝春,已經顧不上向天亮,因爲他聽到了一種聲音,這聲音很是熟悉,是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時纔有的聲音。
聲音來自臥室,似乎還夾雜着女人的喘息聲。
餘勝春頓時臉色大變,怒火中燒,拿着塑料花盆直撲臥室。
向天亮躲在外面,透過窗戶看得咧嘴直樂,一邊還翹着大拇指表示讚賞。
但是,他只樂了幾秒鐘,馬上又推門而進,因爲他突然想起,餘勝春一怒之下會傷了孔美妮。
傷了許西平沒什麼,但不能讓餘勝春傷了孔美妮,向天亮心道,這可是我的美人兒呢。
還真是的,臥室裡,餘勝春正拿着塑料花盆猛砸許西平。
臥室裡沒開燈,但客廳裡的燈光,足以讓向天亮看得清清楚楚。
可憐的許西平,被女人們一頓亂棍,正昏迷着呢,又捱了餘勝春的塑料花盆一陣亂敲。
在餘勝春拿着塑料花盆要砸向孔美妮的時候,向天亮“及時”地衝進臥室,將餘勝春攔腰抱住。
不過,向天亮稍微“慢”了一點,餘勝春手中的塑料花盆還是砸了下去。
但是,餘勝春砸偏了。
不,餘勝春沒有砸偏,他這最後一下歪打正着,正好砸在許西平的要害部位上。
一聲慘叫,許西平從牀上滾到地上,又昏死過去了。
向天亮衝孔美妮使了個眼色,拖着餘勝春退出了臥室,“老餘,你快把老許打死了。”
“打死了我抵命。”餘勝春恨聲道。
“胡說八道。”向天亮將餘勝春擱到沙發上坐下,“你坐在這裡,先冷靜冷靜啊,我去看看老許。”
向天亮來到臥室,孔美妮紅着臉撲到他懷裡,小聲說,“羞死人了。”
“幹得好。”向天亮低聲讚道,“讓老餘討厭你,纔會讓他放棄你,你做得很好。”
孔美妮指了指地上的許西平,“他,他不會死了吧?”
蹲下身子,向天亮檢查了一番,鬆了口氣道:“沒什麼大事,只是這想幹你的玩藝兒捱了老餘那一下,恐怕要幾個月才能恢復,就是恢復了也是元氣大傷嘍。”
孔美妮細聲說,“這也是你有意安排的吧?”
向天亮笑着說,“對啊,省得他老是惦記你嘛。”
“我現在怎麼辦?”孔美妮問。
“不要說話,不理老餘,回樓上去。”向天亮命令道。
孔關妮乖乖地上樓去了。
向天亮找了件衣服,把許西平包上,再扛到客廳的沙發上。
“老餘,咱們得把老許送到醫院去。”
“用不着,我看他死不了。”餘勝春不以爲然。
向天亮笑道:“但是,不送醫院的話,他那玩藝兒會廢了的。”
餘勝春說,“那更好,省得他以後再禍害別的女人。”
向天亮說,“老餘,你冷靜點,點到爲止,見好就收嘛。”
餘勝春沒好氣地說,“要送醫院你去送,我不去,我還要收拾這個臭娘們。”
向天亮當然不能讓餘勝春留下來欺負孔美妮,“你要是不走,不和我一起送老許去醫院,我就報警,讓市公安局來人處理。”
餘勝春嚇了一跳,這種事怎麼能讓外人知道呢,“好吧,今晚的事到此爲止,咱們現在就去醫院。”
可是,到了醫院以後,向天亮溜了,撇下餘勝春一個人,氣得餘勝春直罵娘。
向天亮倒沒溜遠,而是返回了馮來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