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帶着李玟母女三人去李文瑞家,實在讓向天亮不敢想象。
因爲他把李玟母女三人折騰得太厲害了。
許燕和許琳姐妹倆的小屁股,被那把不鏽鋼鏟子揍得腫了起來,痛倒還在其次,問題是坐都不能坐,一坐就扯牙裂嘴的,一看就要穿幫。
李玟就更不用說了,不僅小屁股被揍得有點腫,而且因爲兩條玉腿被向天亮分開得太久,都有點變形了,走起路來象卓別林似的。
向天亮怕露餡,怕李文瑞瞅出破綻,也怕李玟母女使“壞”,萬一她們向李文瑞告狀,自己可就慘了去了。
但是不想去還不行,未出門時,李文瑞又來了一個電話催,老頭兩口子在那邊等着呢。
好在李玟母女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家人團聚的事上,有點怯生,更有激動,似乎還沒顧上埋怨向天亮。
不去還真不行,李玟母女三人一致要求,向天亮必須作爲護花使者陪同前往。
去就去,伸頭一刀,縮頭也得一刀,是禍躲不過嘛。
匆匆的洗涮打扮一番,在向天亮的催促聲中,他帶着李玟母女三人出門上車。
向天亮駕車,卻前往火車站而去。
李玟不解,“走錯了吧。”
向天亮握着方向盤微笑,“你這麼多年沒去過他老人家那裡,總不能空着手去麼,現在這個點上,只有火車站那裡的商店還開着呢。”
李玟感激的嗯了一聲,“可我們沒帶錢。”
“我包裡有三千元錢,先給你爸和你阿姨買點東西。”
“哎,都買點什麼呀。”
“你以前沒給人送過禮。”向天亮奇道。
“嗯,我以前沒有。”
“那好辦,名煙名酒名茶,還有營養品。”
後座的許燕說,“聽說現在假貨多得很。”
向天亮笑了,“你們母女三人都穿着警服,威風凜凜,誰敢把假貨賣給你們,除非他腦袋讓驢給踢了。”
說得也是,母女三人都颯爽英姿的,誰敢惹啊。
在向天亮看來,母女三人是性感十足,尤其是李玟,春風化雨之後,頗似出水芙蓉,更顯嫵媚嬌豔。
不過,三個女警察走路的姿勢有些特別,向天亮瞧得樂不可支。
到了李文瑞家,李文瑞的警衛陳鐵龍開門迎接。
李玟怯怯的,眼巴巴的看着向天亮,希望他能陪着進去。
向天亮堅決不從,李玟無奈,只好拎着東西,帶着兩姐妹,在陳鐵龍的陪同下進去了。
一會兒,陳鐵龍出來了,走到車邊衝着向天亮笑。
“這麼邪乎,笑什麼啊。”
“你行,真行。”陳鐵龍無聲的笑,“你幫老頭子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看着窗戶透出的燈光,向天亮問,“裡面怎麼樣。”
“那還用說嗎,一家人抱頭痛哭,老淚縱橫,感人至深。”
向天亮點着頭,“三十多年沒來往,肯定的哦。”
“你見不得眼淚吧。”陳鐵龍問道。
向天亮嗯了一聲,“我也不瞞你陳兄,我的身世更加糟糕,所以我認爲我沒資格看別人淚如雨下。”
拍拍向天亮的肩膀,陳鐵龍說,“兄弟,我很同情和理解你。”
向天亮笑着問,“陳兄,我很可憐嗎。”
陳鐵龍意味深長的說,“你很慘。”
“哎哎,什麼意思嘛。”向天亮聽出點什麼來了。
“你是不是欺負她們母女三人了。”
“你看出來了。”
“當然,折騰得不輕。”
向天亮振振有詞,“她們用綁架的形式抓了我,就不許我教訓她們一下嗎。”
“哈哈,小心老頭子找你算帳喲。”
果然,陳鐵龍的笑聲未落,就響起了李文瑞的聲音。
“向天亮,你給我進來。”
完了完了,向天亮頓足道:“陳兄,你得救我啊。”
“救不了,不過我可以陪你進去。”
陳鐵龍笑着,拽住向天亮就往屋裡拉。
客廳裡,除了李文瑞和李玟母女三人,還有一位年過五十的老太太,應該是李文瑞的老伴,李玟的後媽。
“書記好,阿姨好。”向天亮不敢怠慢。
“哼。”李文瑞老眼瞪着向天亮,“臭小子,你好大的膽子,敢欺負她們。”
向天亮拿眼斜了李玟母女三人一眼,她們正偷着樂呢。
“報告書記,我和她們打了一架。”
李文瑞惱道:“你還理直氣壯的樣子嘛。”
“報告書記,我以一敵三不容易,請您理解。”
“臭小子。”李文瑞忽地微微的笑了。
向天亮鬆了一口氣,“書記,恭喜您老人家一家團聚。”
“好吧。”李文瑞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我讓鐵龍送你,我這裡有一份臨時決議,你把她送到醫院交給高部長審閱,明天上班後交給莫開才。”
忙不迭的應着,向天亮接過檔案袋,看也不敢看李玟母女三人,急忙告辭而退。
陳鐵龍邊開車邊笑,“兄弟,你很怕她們母女三人啊。”
“廢話,一個個鬼靈精怪的,你不怕嗎。”向天亮笑道。
“你的怕是假的,或者說是裝的。”
“哎,給我點面子好嗎。”
陳鐵龍哈哈大笑,他早看出了向天亮與李玟之間的“問題”,作爲朋友提個醒,聽不聽是另外一回事。
夜深人少,醫院裡靜悄悄的。
那輛軍用越野車,孤零零的停在角落裡。
向天亮目送陳鐵龍駕車離去,拿着檔案袋上樓。
高玉蘭住在高幹病房,值班護士在隔壁,便衣警衛守在門外。
向天亮走進病房的時候,高玉蘭正在甜睡。
但是,向天亮剛在病牀前坐下,高玉蘭就醒了。
“我知道你會來的,所以我把顧秀雲她們打發走了。”高玉蘭看着向天亮微笑。
“對不起,遇上點急事,所以現在才來。”
高玉蘭握住向天亮的手,“其實我沒事了,是他們硬讓我住院觀察。”
“真的沒事了嗎。”向天亮真誠而關切。
“你就是我的靈丹妙藥。”高玉蘭的眼睛閃閃發亮。
向天亮呵呵的笑了,“對不起,值班護士在隔壁,便衣警衛守在門外,今晚你吃不到靈丹妙藥。”
高玉蘭的臉紅了,“有時候,祈盼和等待也是一種幸福。”
“要不要我幫你聯繫你的孩子。”向天亮試探着問。
高玉蘭緩緩搖頭,臉色黯然,“算了,見面也是個吵,有意思嗎。”
向天亮趕緊轉移話題,“這是書記讓我帶過來交給你的。”
高玉蘭沒拿手接,“我知道,應該是書記碰頭會的決議,關於省第一製藥廠的事。”
“真要動手了。”向天亮問。
“嗯,你打開看看。”
“我,我可以看嗎。”
高玉蘭微笑道:“書記讓你當信使,就足以說明,他不怕你看到其中的內容。”
拆開檔案袋,向天亮拿出決議看起來,高玉蘭說得沒錯,是一份書記碰頭會關於省第一製藥廠的臨時決議,在各位常委間傳閱之後再交予常委會討論通過。
東江省委有一正三付四位書記,向天亮看到決議的最後寫着,同意這個決議的只有三位。
不同意這個決議的,正是省委副副書記陳益民。
聽了向天亮的介紹,高玉蘭道:“這不奇怪,省第一製藥廠廠長劉大年就是陳益民的親信,陳益民是把省第一製藥廠當作他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的。”
“咦,要把省第一製藥廠賣掉啊。”看着決議,向天亮叫了起來。
高玉蘭說,“確切的講,應該是破產或重組,省第一製藥廠已累計虧損達四點二個億,而省第一製藥廠的總資產不過才三點九個億,事實上是資不抵債,更重要的是,省第一製藥廠原有的設備已經老化,絕大部分的產品沒有銷路,不採取大動作,省第一製藥廠是很難起死回生的。”
向天亮心裡一動,“能讓外資收購嗎。”
“你是想讓朱琴的國泰集團公司來收購吧。”高玉蘭笑着問道。
“嗯。”向天亮點着頭道,“朱琴一直想到雲州來發展,只是沒有合適的機會,我覺得這個省第一製藥廠,倒是個意外之喜。”
高玉蘭問道:“可是,收購一家資不抵債的國有企業,對國泰集團公司有價值嗎。”
“具體的我也不太懂。”向天亮道,“不過,我對省第一製藥廠有一點了解,它還有兩樣東西是有價值的。”
“哪兩樣東西。”
向天亮說,“一是建築,省第一製藥廠的廠房,大部分都是八成新的,價值不小吧,二是土地,省第一製藥廠離市區這麼近,三五年後,雲州市區往外拓展,省第一製藥廠就成了市區,其土地價值肯定五倍十倍的往上漲。”
高玉蘭笑着說,“這麼說,你是真對省第一製藥廠感興趣了。”
“是很感興趣。”向天亮點着頭道,“不過,省第一製藥廠畢竟是國內排得上號的國有企業,它能讓外資收購嗎,這艹中的政治意義,省委不得不考慮吧。”
“我看不見得。”高玉蘭道。
“哦,蘭姐你有辦法。”
“改革嘛,摸着石頭過河,總需要有人出來第一個吃螃蟹,我們可以從側面和暗中推動嘛。”
向天亮笑道:“既然部長同志有意,那我就打電話,通知朱琴過來。”
高玉蘭嗯了一聲,玉手慢慢伸到向天亮的大帳篷上,輕輕的說道:
“我的英雄,你能先推動推動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