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夜晚,濱海大廈總是城關鎮最熱鬧的地方。
向天亮林霞那裡吃過晚飯,就開着車趕到了濱海大廈。
在電話裡與朱琴和黃穎約好八點見面,現在還是六點,時間還有的是。
不料,向天亮剛把車停好,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打來電話的,是縣公安局常務副局長邵三河。
“三河兄,你有事找我?”
“天亮,我和貴臨看到你的車了。”
向天亮吃了一驚,“你們也在濱海大廈停車場?”
“對,我們在你的七點鐘方向。”
“怎麼,有任務啊?”
邵三河笑道:“是有任務,而且這個任務很可能與你有關。”
向天亮又是吃了一驚,“三河兄,你開什麼玩笑,你和貴臨吃飽了撐的,跑來堵我的道啊。”
“哈哈,我們就是專門來堵你的。”
向天亮一怔,一定是出事了,“三河兄,到我車裡來面談。”
邵三河和杜貴臨很快到了向天亮的車裡。
“三河兄,是不是有人找我麻煩啊?”
邵三河點頭道:“是的,有人專門衝你來的,貴臨,你來說。”
杜貴臨道:“大師兄,下午在沿河廣場和你分手之後,我帶着北城區公安分局反扒隊那個傢伙回到了縣公安局,邵局長和我對他進行了詢問,可那傢伙廢話連篇,就是不肯說實話,後來馬理元副局長來了,我們不好再扣留,就把他放了,但是,他走的時候,我跟上了他,結果發現,他乘最後一班車回北城區之前,在車站打了個電話,等他離開後,我查了他打出的電話,竟有了意外的發現。”
“哦,意外的發現,是什麼意外的發現?”向天亮問道。
杜貴臨繼續說道:“那傢伙的那個電話,是打到濱海大廈的,我當即趕到濱海大廈,通過濱海大廈的內部分機,查到那個電話是打到八零二號房間的,然後通過服務檯查到八零二號房間裡,住着一個從清河來的人,名叫史鐵生,這個名字很陌生,我本來沒在意,隨意的看了一眼登記簿,不料,我又有了意外的發現。”
向天亮樂了,“貴臨,你到底有多少意外發現啊,你繼續說,繼續說。”
杜貴臨又道:“我發現登記簿上的簽名,史鐵生三個字的筆跡是那麼的熟悉,仔細一想,我吃了一驚,因爲這個筆跡竟然是北城區公安分局便衣反扒隊隊長任金華的,我和任金華曾在市黨校公安系統幹部培訓班一起學習,我們同吃同住五個月,我對他熟悉了,他的字跡我一眼就認了出來,我悄悄的上了八樓,在八零三號房間守候了一個小時左右,果然發現,從八零一號房間出來的史鐵生,正是北城區公安分局便衣反扒隊隊長任金華。”
向天亮好奇的問道:“他一個北城區公安分局的人,跑到咱們濱海縣來幹什麼?”
杜貴臨應道:“大師兄,八零一號房間住着國泰集團公司的朱總和黃總,任金華門對門的住在八零二號房間,而且是間隔不到一個小時住進去的,邵局和我估計,首先他是衝着朱總和黃總來的,再說了,濱海大廈的房間住一個晚上是一百二十八元錢,而咱們清河的規定,副科級幹部出差的住宿標準是每晚三十六元,任金華住這麼高檔的賓館,肯定是私差而不是公差。”
看着邵三河,向天亮一邊點頭,一邊問道:“三河兄,你還有什麼看法?”
邵三河道:“我託人瞭解過了,北城區公安分局根本沒有外調外派任務,任金華肯定是來辦私事的,很顯然,他是衝着國泰集團公司的朱總和黃總來的,衝着朱總和黃總,等於是衝着你天亮老弟。”
向天亮又問杜貴臨,“貴臨,這個任金華人怎麼樣?”
“怎麼說呢,我覺得他爲人挺正直的,能力也不錯,就是有點一根筋,他認爲是局長宣浩峰提撥了他,所以他對宣浩峰向來是惟命是從,有點愚忠的樣子,另外,我發覺他還有個毛病,除了業務,在其他方面都表現得有些膽怯。”
向天亮想了想,笑着說道:“我看我們三個就直接去找他,當面問個明白。”
杜貴臨道:“不一定會說實話吧。”
邵三河笑道:“他膽小,咱們嚇嚇他。”
“對,開門見山,虛張聲勢,用恐嚇的辦法。”向天亮也樂了。
這是利用人性的弱點控制他人。
人人都知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可大多數人都無法忍受恐懼,戰勝怯意,這便是恐嚇
得以奏效的心理基礎,恐嚇多用於在較量的開端處,爲自己建立心理優勢,另外也可打草驚蛇,引出對手的弱點,要嚇住人必須想方設法比常人多長几個膽子,比對手更爲氣勢洶洶。恐嚇的前提之一,便是氣勢洶洶的樣子要裝得像模像樣,只有對方產生了怯意,才能將對方唬住,一個膽小自卑的人無法使用恐嚇,弄不好還會害了自己,以小充大,以弱充強說到底是勇氣的較量,意志的搏鬥,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在恐嚇時先發制人,佔據了心理優勢,在對壘中取得先機,因此順利獲勝,俗語說:先下手爲強,便是此理。
畢竟是在黨校同過學,在電梯裡,杜貴臨還是有些擔心,“大師兄,邵局,這霸王硬上弓,合適嗎?”
“呵呵,你與其前怕狼後怕虎,不如不要上去了,我不怪你。”
“大師兄,我沒說不上去麼。”
邵三河拍着杜貴臨的肩膀笑道:“貴臨,你這優柔寡斷的臭毛病,會阻礙你進步哦。”
杜貴臨不敢再猶豫了,大師兄的“壞”,他是領教過的,既然踏上了大師兄這條“船”,就只能乘“船”前行了。
來到八零二號房間門前,不等邵三河和杜貴臨伸手敲門,向天亮卻搶上一步,一掌拍在了門上。
啪的一聲,繼而又轟的一聲,八零二號房間的門,竟被向天亮一掌拍開了。
房間內衝來一人,正是化名史鐵生的北城區公安分局便衣反扒隊隊長任金華,他的手裡還拿着一把手槍。
任金華三十歲左右,一表人材,還算精明幹練。
見來人是向天亮、邵三河和杜貴臨,任金華的臉白了。
向天亮看也不看任金華一眼,徑自走到沙發前坐下了。
“向助理,邵局長,貴臨,你們,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邵三河笑了笑,但沒有開口,走到向天亮身邊也坐下了。
杜貴臨衝着任金華使了個眼色,“金華,快把槍收起來。”
任金華被一語驚醒,急忙收起了槍,“貴臨,你們這是……”
向天亮笑了起來,“呵呵,你叫任金華是吧,有話找我說,有我這個大師兄在,輪不到他杜貴臨說話的。”
“向助理,你們闖進我的房間,到底是什麼意思?”
向天亮板起了臉,“任金華,你少來這一套,虛張聲勢的玩藝兒,我七八歲就會玩了,你給我聽好了,我知道你是來幹什麼的,所以,這裡沒有什麼向助理和邵局長,也沒有什麼同學杜貴臨,你私我也私,我私對你私,我來找你,是霸王硬開弓的,你明白霸王硬開弓是什麼意思嗎?”
任金華很知趣,向天亮一說完,他就輕嘆一聲,頹然跌坐到沙發上。
“對不起,向助理,邵局長,對不起,我也是,也是身不由己啊。”
“任金華,實話實說吧,我向天亮言出必行,不會把你說的話捅出去的。”
嘴上說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向天亮的手在上衣口袋上拽了一下,上衣口袋插着兩支鋼筆,其中一支正是錄音筆,輕輕一拽,已把錄音筆的開關打開了。
任金華道:“昨天下午,我們宣浩峰局長把我叫去,要我帶一個人,來你們濱海縣幫他辦一件事,我問他是什麼事,他告訴我,是應你們縣公安局副局長馬理元的邀請,蒐集縣長助理向天亮的有關材料,特別是他和國泰集團公司之間的貓膩,還有,還有向天亮與國泰集團公司朱總和黃總之間的私人關係……宣浩峰局長有恩於我,他委託我的事,我不能不辦,於是我和我的一名手下就悄悄過來了。”
向天亮問道:“你是說,宣局長是受馬理元的邀請,這是真的嗎?”
“是的,我來濱海前,宣局長還當着我的面打電話給馬理元,宣局長告訴馬理元,我在濱海期間要是出了事,讓他馬理元負全部的責任,我們來到濱海後,是馬理元親自在城關鎮西郊公路邊接我們,我住的八零二號房間,也是馬理元出錢訂的,還有一套監聽設備,也是馬理元送來的……”
向天亮聽罷,說了聲“謝謝”站了起來。
“任金華,你走吧,三河兄,貴臨,你們替我送送任金華。”
邵三河笑道:“領導請放心,我讓貴臨護送任隊長,保證平平安安的。”
瞧着三個人的背影,又望了一眼塌在地板上的門,向天亮咧嘴樂了。
現在,只等享受琴姐和穎姐的美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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