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茶樓今夜顧客爆滿。
茶樓外的車停出幾百米遠,憑這一點,向天亮就能知道是怎麼回事。
每年都這樣,縣“兩會”期間,成了城關鎮樓堂館所生意最火爆的時候。
向天亮會喝酒,千杯不倒,但他不嗜酒,相反他討厭喝酒。
尤其是這種人多嘴雜的場合,喝酒被賦予了太多酒外的意義,向來爲向天亮所討厭。
但讓向天亮無奈的是,他不得不出席這種場合,作爲濱海縣的實權派,他不出現,大家心裡就沒底。
向天亮從後門進入茶樓,穿過倉庫和廚房,先來到一樓的經理辦公室。
經理喬喬正在辦公室接電話,她那高挑的身材和白色的金絲旗袍,讓向天亮一眼就能認出。
悄聲地關上門,向天亮輕手輕腳地走到喬喬身後,待她擱下電話,他這才忽地抱住了她。
喬喬被嚇了一跳,回頭見是向天亮,馬上鬆口氣,羞澀地笑了。
雖然早就成了向天亮的女人,而且還爲他生了個兒子,但喬喬可沒有母以子貴的尊榮,每次在向天亮面前,總還是多多少少的表現出羞羞答答的一面。
向天亮抱着喬喬坐到老闆椅上,雙手在她屁股上輕撫着,眼睛卻貪婪地盯着她胸前兩個突出的地方。
喬喬和晶晶一樣,都把孩子放在老家,她胸前的兩座玉山,貯藏着取之不盡的甘泉,是向天亮每天必不可少的飲料。
“今晚可不行。”喬喬嬌嗔地說,雙手象徵姓地捂在自己的胸前,“今晚客滿,連大廳都坐滿了,除了二樓到六樓一共九十多個包間,還在十幾個大包間裡臨時加桌。”
“生意很好嘛,來的都是什麼人。”向天亮問道。
喬喬笑着說,“南北茶樓是你的點,來的當然是你的人了,二樓,你姐夫李春南包了,而且是連包五天,由他出錢,但以你的名義請客,請的客人除了部分公職幹部和離退休老幹部,,大多是全縣非公職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三樓是十幾個鄉鎮書記鎮長聯名包的,四樓被十幾個局長包了,五樓和六樓,今晚出面請客的是縣人大縣政協的領導。”
“喬喬姐,你告訴文華姐,‘兩會’期間,凡是我們的人請客,一律八折結帳。”向天亮吩咐道。
喬喬說,“放心吧,文華姐早吩咐過了,反正你的人來吃飯喝酒,茶樓就甭想賺錢。”
呵呵一笑,向天亮擺弄着喬喬的兩座玉山,“拿錢換人心,一本萬利,何樂而不爲。”
“你是主角,快去亮個相吧,你要是不去,他們是不會收場的。”
在喬喬的催促下,向天亮纔打起精神,從二樓開始,一個包間一個包間地輪流亮相。
好個向天亮,兵來將擋,酒來嘴吞,整整用了兩個半小時,向天亮從二樓開始,直到六樓,等他來到七樓那間專用包間,向天亮癱坐在沙發上,他的肚子都快被撐爆了。
剛坐下,門就被推開,縣政協主席翟讓、縣委組織部長焦正秀、縣政法委書記兼縣公安局長邵三河、副縣長徐羣先、縣長助理兼縣政斧辦公室主任羅正信等五人魚貫而入。
除了縣委書記陳美蘭和常務副縣長楊碧巧,剔去已經被排除出圈子的縣委副書記肖子劍和縣人民武裝部長馬騰,這些人就是向天亮的核心力量了。
羅正信說,“今天晚上,大家可都在花天酒地啊,縣長陳樂天、縣人大常委會副主任薛道恆和縣長助理兼縣計委主任孫長貴在縣委招待所,縣紀委書記廖仲文和縣委統戰部長高永卿在濱海賓館,縣委宣傳部部長李雲飛和副縣長陳瑞青在濱海大廈,縣委辦公室主任周挺在縣政斧招待所……都在一醉方休喲。”
邵三河對向天亮說,“你不接納陳瑞青,這下倒好,李雲飛一來,他倒撈到救命稻草嘍。”
向天亮笑着說,“陳瑞青是許西平副市長的人,即使斷開了,也是割不斷理還亂,後來他有保留地靠近我,我當然不敢接收,李雲飛是省裡來的人,各方面乾乾淨淨的,陳瑞青靠上李雲飛是順理成章的事。”
翟讓哼了一聲,“這樣的三姓家奴,等同垃圾,不要也罷。”
徐羣先問道:“天亮,肖子劍副書記和馬騰的事搞清楚了沒有。”
搖了搖頭,向天亮攤着雙手道:“雲山霧罩,不明就裡,我至今想不通,這二人是爲了什麼而突然改變立場。”
翟讓問道:“三河,胖子,你們兩個可是消息靈通人士,難道你們都找不出一點蛛絲馬跡嗎。”
羅正信急忙搖手,“老翟主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管管下面的還可以,可象肖副書記和馬騰那個層次,我還真掌握不了。”
邵三河道:“我還沒有掌握什麼具體的情況,但是,我們可以初步的分析一下,先說肖子劍副書記和馬騰兩個人,馬騰在上任縣人民武裝部部長以前,與肖副書記沒有任何交集,上任以後也沒有多少來往,肖副書記很少出門應酬,馬騰有應酬,主要地點就在這裡,而且兩個人的主要應酬,就是和咱們這幫人在一起,所以要說二人聯合在一起,我們沒有任何證據,我大膽設想,他們兩個人分別投靠了不同的人,一起在縣常委擴大會議上投了棄權票,不是是偶然的巧合而已。”
翟讓疑道:“那你說說,他們兩個會投靠誰呢。”
“不好說,說不好。”邵三河搖着頭說道,“肖副書記和馬騰在縣常委擴大會議上投了棄權票,明擺着是爲了響應那五張反對票,可問題也在這裡,那五張反對票,陳樂天縣長,現在和副市長許西平走得最近,縣紀委書記廖仲文,是市長姚新民的人,新來縣委宣傳部部長李雲飛,據說直通省長黃正忠,縣委統戰部長高永卿,是市委統戰部部長張衡的人,縣委辦公室主任周挺,那是市委書記張宏派來的,五個人竟然來自五個不同的方向……我都被搞糊塗了,你們說說,肖副書記和馬騰究竟在幫哪一位。”
翟讓輕聲一嘆,“咱們是目標不明,無從下手啊。”
忽然,徐羣先問道:“你們有沒有看到老油條成達明,他可是肖子劍的急先鋒,怎麼會連個人影都不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