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有些佩服張宏了,因爲張宏在下一盤大棋,敢讓名義上的妻子莫小莉拋出來當棋子,夠大氣的。
同時,向天亮也暗自慶幸,莫小莉並沒有暴露她和自己的既成關係,她現在的身份,應該是雙面間諜了。
當然,向天亮暫時還不想戳穿莫小莉,因爲對於女人,不能逼得太急,他希望莫小莉能主動向他“坦白”。
如果猜得不錯的話,向天亮認爲,接下來,張宏全主動邀請自己見面,因爲他手上有莫小莉提供的照片。
果然,向天亮剛把賈惠蘭和盧曉敏母女倆送回百花樓,就接到了張宏的電話。
張宏:“是向天亮同志嗎?”
向天亮:“張書記,您好,您有什麼指示嗎?”
張宏:“天亮同志,你太不夠意思了。”
向天亮:“請張書記批評指正。”
張宏:“我來了快一天了,你躲着不見我,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
向天亮:“呵呵,張書記批評得對,不過,我級別太低,資格不夠,想見您也輪不到我麼。”
張宏:“現在我要你過來,可以嗎?”
向天亮:“張書記有令,我不敢不從啊。”
張宏:“南北茶樓,三零一號包間。”
向天亮:“南北茶樓?不在縣委招待所裡嗎?”
張宏:“我想,你不會連請我喝茶的錢都捨不得吧?”
向天亮:“不敢。”
張宏:“但是,你得帶方妮同志一起來。”
向天亮:“爲,爲什麼?”
張宏:“你告訴她,她要是不來,你和她都會後悔的。”
向天亮:“可是……”
張宏:“向天亮,明人不做暗事,我知道方妮在你那裡。”
向天亮:“張書記,您和我之間的事情,何必要牽涉到他人呢?”
張宏:“等你們來了之後,你們就會明白爲什麼的?”
向天亮:“好吧,我帶她過來。”
張宏:“這才爽快嘛,哈哈,我請客,你買單,咱們不見不散。”
約在南北茶樓見面,這明擺着是在示威,向天亮可不怕,他是既不吃軟又不吃硬,還真不怕區區一個張宏。
方妮也不怕,向天亮一說,她想也不想地同意了,反正已經進入了角色,豁出去成了豔照的主角,現在還能有退路嗎?
晚上六七點鐘,又逢春節,南北茶樓的生意火得不得了。
爲了不引人注目,向天亮和方妮通過暗道,從百花樓來到南北茶樓六樓的老闆辦公室,向戴文華及喬喬和晶晶吩咐了幾句後,再由六樓來到了三樓。
推開三零一號包間的門,向天亮楞了,方妮的臉紅了。
因爲包間的茶桌邊,除了坐着市委書記張宏,還坐着市委副書記周平。
周平還沒回清河去,而且居然被張宏請了過來,這是向天亮萬萬沒有想到的。
方妮的尷尬可想而知,畢竟周平曾是她的公公兼情人。
周平也是一臉尷尬,大概張宏請他來時,沒有告訴他方妮也在應邀之列。
張宏很滿意自己這個安排產生的效果,微笑着說,“天亮同志,方妮同志,快進來吧。”
方妮還在猶豫,向天亮卻大大方方,攬前方妮的腰邁步而進。
該打的招呼打過之後,向天亮和方妮並肩坐下,還坐得相當的近。
周平倒底是過來人,久經考驗,他含笑看着向天亮,“我都在回清河的路上了,張書記一個電話,我只好回來了。”
呷了幾口茶,向天亮微微一笑,“我想也一定是張書記的指示,其實,張書記要我和方妮姐一起來,我就應該想到的。”
“哈哈……”張宏朗聲而笑,擺了擺手道,“其實我也應該知道,周副書記在市常委會上投了棄權票,就能說明全部問題了。”
向天亮點着頭笑道:“多謝張書記用苦良心,大過年的讓您失望,對不起啊。”
張宏鎮定自若,笑看着周平問,“老周,從哪裡開始呢?”
“隨便,我無所謂。”
周平嘴裡應着,眼睛卻還是忍不住,用餘光瞥了方妮一下,心裡不禁感嘆,尤物啊,懷孕了越發變得嬌豔勾人,可惜已屬他人……稍稍一想,不覺身體下就老當益壯起來了。
張宏又看着向天亮,“天亮,你說呢?”
“我喜歡開門見山,直奔主題。”向天亮說着,左手伸出去,摟住了方妮的纖腰,因爲他感覺到了周平的目光,曾經在方妮胸前停留。
方妮紅着臉,有些忸怩,但她是拗不過向天亮的,索性挺了挺胸,任憑向天亮所爲。
其實也沒什麼,方妮那點事,對在座的三個男人來說,根本算不上是秘密了。
張宏不緊不慢地說,“其實,老周和方妮那點事,我上任以後就聽說了,不過我當時不大關心,更何況老周很快就是我的同盟軍了麼,再說了,男人嘛,只有褲襠裡那玩藝兒越不老實,越發有資格叫做男人。”
這話一出,方妮的臉又刷地紅了起來,可謂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
周平這時候已經緩過勁來了,他不亢不卑地說,“張書記,捕風捉影的事,不應該隨便拿來說事吧。”
“對不起,對不起,哈哈……”張宏笑着說道,“不過,老周啊,你投棄權票,我確實事先沒有想到。”
周平淡淡地說,“很簡單,濱海縣現在的情況有些特殊,天亮同志和三河同志一旦被調離,濱海縣的局面就會被打亂,所以我投棄權票,實際上是違心的,從黨性的立場上說,我應該投反對票。”
“理解,理解。”張宏微微一笑,指着向天亮道,“老周,你是在對天亮同志投桃報李,你和方妮的情人關係讓你難以自撥,現在方妮跟了天亮,不管其中是什麼變化,事實上天亮同志是幫你老周解了套脫了困,所以,你幫着天亮同志,我是非常非常理解的。”
雖然是笑着說話,但話帶機鋒,不講客氣,周平的迴應,也就有些火藥味了。
“張書記,你想調離天亮和三河兩位同志的目的,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和天星投資公司以及三元貿易公司的關係,經過這次市常委會議,應該不是秘密了吧。”
張宏辯解道:“老周,天星投資公司和三元貿易公司願意爲清河發展出力,有什麼不好嗎?”
周平不依不饒,“張書記,你夫人在天星投資公司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你不會不知道吧。”
張宏忙說,“關於這一點,我要聲明一下,我夫人已經從天星投資公司撤資了。”
周平笑道:“這就充分說明你與天星投資公司的關係了,你夫人退出,並不代表你就退出了,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所謂的秘密,是經不起調查的。”
張宏有些尷尬了,“老周,沒有根據的話,少說爲好。”
周平針鋒相對,“你說這句話,我一字不改地奉還。”
“哈哈……”
“哈哈……”
笑聲中,張宏看向了向天亮。
“天亮,現在可以說你我之間的事情了嗎?”
“張書記請說,我洗耳恭聽。”向天亮精神一振。
張宏:“聽說你的爺爺叫關天月,外公叫張橋山?”
向天亮:“那只是一個傳說,我也聽說了。”
張宏:“我調查過你和國泰集團公司的關係。”
向天亮:“如果你不調查,我反而會覺得奇怪的。”
張宏:“就你和國泰集團公司的關係,你不想解釋點什麼嗎?”
向天亮:“敢問張書記,你調查的結果怎麼樣?”
張宏:“實事求是的說,至今爲止,沒什麼可說的。”
向天亮:“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的。”
張宏:“嗯,我很滿意你的回答。”
向天亮:“謝謝張書記。”
張宏:“客氣了……其實,其實你我還有老周,我們大家本來是可以同舟共濟的。”
向天亮:“張書記,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張宏:“是啊,我很遺憾。”
向天亮:“對不起,我也有同感。”
張宏:“我聽說,你和三元貿易公司的總經理謝娜,你們的關係很特殊?”
向天亮:“呵呵……”
張宏:“怎麼,我又說得不對?”
向天亮:“不是不對,是太對了。”
張宏:“那你笑什麼呢?”
向天亮:“因爲這個問題對我來說,堪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張宏:“是嗎?”
向天亮:“我和謝娜是高中同學,她是班長,我是副班長,我們在高中戰鬥了三年。”
張宏:“哈哈……後來呢?”
向天亮:“我大學畢業分配到清河公安系統,但是,謝娜的父親謝自橫是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我的名額就被謝娜給頂替了。”
張宏:“據說就是那樣,你和謝娜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向天亮:“是的,我們不打不相識,算是互相有點好感吧。”
張宏:“噢,你很坦誠,如果不是謝自橫,你們現在的關係肯定不是現在這樣。”
向天亮:“也許吧……張書記,謝自橫已死,大過年的,咱們還是不要提死者吧。”
張宏:“哈哈……我同意,往事如煙,那咱們回到現實吧。”
向天亮:“張書記想說什麼?”
張宏:“你和方妮。”
說着,張宏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兩個信封,遞到了向天亮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