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派頭十足,架勢威風,把會所的十一樓十二樓轉了個遍,
十一樓十二樓的客人不多,但向天亮知道,其中的一些“閒人”並不“閒”,他們都是某些人派來的“眼線”,自己只要這麼轉上一圈,就會引起他們的注意,並且很快就會彙報到他們的主子那裡去,
回到老師易祥瑞家中,已經快到午夜了,
四個丫頭居然都沒有睡,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磕着瓜子一邊看電視,
“哎,你們在幹什麼啊。”向天亮低聲地問,
陳南笑說,“爲了等你麼。”
朝一樓的主臥方向瞅了瞅,向天亮奇道:“你們這些臭丫頭,也不怕老頭子老太婆嫌你們吵啊。”
“嘻嘻,他們都不在。”陳北神秘地笑起來,
“都不在,去哪兒了。”
陳南說,“說是去女兒家住了。”
“不會吧。”向天亮撓着頭問,“是不是你們幾個太吵太鬧了。”
陳南笑着說道:“我們哪敢呀,不過……不過可能也有你說的這個意思,臨走時,你老師對我們說,告訴臭小子,我們老兩口是惹不起,但還躲得起,讓他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在他滾蛋之前,我把家讓給他了。”
“呵呵……呵呵……”向天亮倒在沙發上,咧着大嘴樂個不停,
陳南關心地問,“天亮,你老師不會真生氣了吧。”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向天亮大大咧咧地說,“兩位老人家疼我還來不及呢,生氣也是裝的,我要是不住在他家,他纔會真的生氣。”
許燕揚着手中的車鑰匙道:“喏,這是車鑰匙,你老師把防彈的紅旗轎車都借給你用了。”
向天亮嗯了一聲,“明天還有重要工作要做,你們還坐着於什麼,快去睡覺吧。”
四個丫頭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沒有起身的意思,
沒有起身的意思,其實就是那個的意思,向天亮豈能不知,
“他媽的,一個個都是馬叉蟲,比你們的老孃還要馬叉蟲,呵呵……”
少不了又是一場“大戰”,以寡敵衆,向天亮忙得不亦樂乎,這也是他的義務,誰讓他是個種田專業戶呢,
第二天,向天亮帶着陳南陳北和許燕許琳四個丫頭出門了,
先找了家複印店,將兩個項目的相關資料各複印了十份,
接着,向天亮帶着四個丫頭,駕着易祥瑞的紅旗轎車,直奔有關部門,
計委、農委、農業部、水利部、民政部、扶貧辦……相關的部門,一個都不能少,
每一個部門的接待辦都是來客盈門,象計委,排起的隊列,足有三十多米長,
向天亮壓根就沒想要排隊,
零字帶頭的紅旗轎車往門口一停,就能震住一大半人,向天亮的派頭擺得十足,身後的四位美女,個個妖豔無比,更引人注目的是,許燕許琳還身着警服,颯爽英姿,威風凜凜,
誰見過帶着美女和警察來國家機關辦事的,向天亮真的是獨具一格,
一路暢通,順順當當,人家幾天都辦不到的事,向天亮一個上午就辦完了,
下午,四個丫頭去爬長城了,向天亮一個人來到京都皇朝會所,
按包國銀的說法,向天亮要在會所裡守株待兔了,
包國銀陪着向天亮來到十一樓,專門爲他單獨安排了一個房間,
房間不大,三張棋桌,桌上分別擺着圍棋、象棋和國際象棋,
向天亮呵呵一笑,變戲法似的,從風衣裡一扯出一條紅布橫幅,遞給了包國銀,
“這是什麼啊。”包國銀問道,
“你別問,只管給我掛出去。”向天亮神秘地笑着,
包國銀打開橫幅一看,馬上就笑了,這橫幅上寫着十六個大字:
以棋會友,在此設擂,三棋任選,輕鬆贏你,
橫幅的最後,還寫着一行小字:
職業棋手,恕不逢陪,
包國銀看得忍俊不禁,“兄弟,你這口氣也太大了吧。”
向天亮樂道:“這算什麼,我本來還想寫打遍天下無敵手呢。”
“哈哈,你這是蔑視我們京城人啊。”
“京城人算個屁,耍耍權術還湊合,論起下棋來,做我徒弟我也不要。”
“真要讓我把這橫幅掛出去。”
向天亮斜眼看着包國銀,“包哥,我發現你越來越嚕嗦了。”
包國銀將橫幅掛出去了,
不到十分鐘,橫幅的效應就來了,
一位中年人率先進門挑戰象棋,
向天亮欣然應戰,
來這裡的人,很少有亮自己真實身份的,中年人不說,向天亮也沒問,
中年人擺出的序盤是屏風馬,
向天亮下棋就一個原則,以我爲主,以不變應萬變,當頭炮是他的慣用套路,
很快地,楚河漢界,血戰正急,
房間裡多了幾個觀戰者,讓向天亮更加來勁,
中年人的棋守強於攻,偏於保守,反觀向天亮,不但咄咄逼人,而且還蠻不講理,
十多個回合下來,向天亮已佔據了上風,
這時,觀戰的人多了起來,十多個人,圍成了一個大圈,
中年人的額頭上,滲出了一串汗珠,
向天亮一直沒有正面打量中年人,他的注意力都在棋盤上,這是他面對第一個挑戰者,他需要旗開得勝,
不知什麼時候,包國銀也進來了,
包國銀的旁邊,還站着一位老人,
這位老人正是關天月,
包國銀的手上,還拿着那條橫幅,他依着關天月的意思,剛摘下來的,
棋盤上,中年人終於忍不住發動了反擊,
紅馬咬住了黑車,
向天亮不假思索,右炮過河沉底,完全無視自已的黑車已羊入虎口,
中年人略加思索,躍馬踩車,
向天亮輕輕一笑,“你輸了。”
果然,五招過後,中年人推子認輸,
“承讓,承讓。”向天亮朝中年人行了個抱手禮,
中年人還是沒有開口,只是看了向天亮一眼,微微頜首,起身離開了,
“咳,咳……”
關天月重重地咳嗽着,一臉的嚴肅,
觀戰者大多認得關天月,紛紛撤身而去,
包國銀也退出房間,還帶上了門,
關天月在圍棋桌前坐下,向天亮起身走過去,坐在了關天月的對面,
祖孫二人互相看着對方,足足有一分鐘之多,
終於,關天月的老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你知道剛纔的中年人,他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