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堯邁着四方步,一步一擺地朝休息間走來,走到門邊時,還不忘扭頭笑說了一句,“老張,你的腰不好,悠着點哦。”
張宏正在抖抖擻擻地解着陳美蘭的衣服,頭也不回地應道:“沒一個小時,你不能出來。”
哈哈地笑着,高堯推開小門走進休息間,手還沒摸到電燈開關,腦後就有一股冷風突襲而來。
向天亮動手了。
出手很狠,手掌爲刀,重重地砍在高堯的後脖子上,另一隻手同時伸出,點了高堯身上三個穴道。
高堯瞬間失去知覺,身體滯凝,稍稍一晃,向着地板上跌去。
向天亮的腳伸了出去,托住高堯的身體,慢慢的將它放到地板上。
當然,對着倒在地上的身體,狠狠地踹上幾腳是肯定的,這是向天亮從小與人打架時形成的習慣,現在也改不了,巡視員也不例外。
巡視員怎麼了,他媽的,老子照樣揍得你半個月下不了牀。
其實,向天亮也不明白巡視員是什麼東東,國家公務員法剛剛試行,他還沒來得認真學習,國家公務員的職務分爲領導職務和非領導職務,巡視員屬於非領導職務,有巡視員、副巡視員之分,巡視員和副巡視員只在地、廳、司、局級以上國家行政機關設置,巡視員資格的取得應任副廳級職務四年以上,副巡視員則應任正處級職務四年以上。
向天亮很有些不明白,他的辦公桌上就放着不少上面發下來的政務公告,上面經常提到省政府又任命了一批巡視員,好傢伙,名字一大串,他都懶得看那些名字,剛開始覺得好奇,這巡視員到底是個什麼官,它的工作職責是什麼呢,公告上,既有“正巡視員,還有副巡視員,巡視員的數量還真不少。
這真是怪事,一個單位有廳局長,還有多名副廳局長,還有書記、副書記,紀檢、監察、督辦,然後是秘書長,副秘長,辦公室主任,副主任、幹事等,還用得上巡視員嗎。
後來,向天亮慢慢明白,巡視員是怎麼整出來的,某位原在某市擔任紀檢副書記,任期滿了,又沒適合的地方去,就給他戴了個巡視員的帽子,享受副廳級待遇,又一位,在政府秘書處任負責人,好多年了,由於身體的原因,不便去基層,爲肯定他的功勞,由原來的副廳解決爲正廳,報上便公佈他爲正巡視員,還有一位,因本單位職位已滿,一時又騰不出位子,爲了安撫他,也給他戴了頂巡視員的帽子。
原來,巡視員是廳級幹部,可以作爲退職幹部的榮譽稱號,相當於以前的顧問,當然,也是幹部儲備的一種手段,同時它還是幹部級別提升的橋樑,是上級組織人文關懷的溫馨體現。
作爲巡視員,應該多多傾聽民間呼聲纔對,但是,他們從不下來巡視,他們是隻拿工資不幹事的東東。
要麼象高堯這樣的巡視員,之所以巡視到清河市來,是爲了他心中念念不忘的三大美女。
碰到向天亮,正廳級巡視員也得倒黴,這不,還沒明白過來就巡視到地板上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向天亮象閃電似的,拉開小門向張宏撲了過去。
一聲慘叫,正埋頭解着陳美蘭衣褲的張宏,後背上遭到兩條鐵腿的襲擊,身體竟飛了起來,翻過沙發靠背,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向天亮先俯身察看陳美蘭,還好,呼吸均勻,還睡着呢。
肯定不能這樣一走了之,向天亮的行事風格是一慣的,奇,歪,絕,陰,濫,邪,損,狠,壞,毒,能用的必須使出來。
向天亮先給高玉蘭打了個電話,讓她將大奔開進市委大院,停在市委樓下,再讓李玟帶着陳小寧和劉若菲上樓來。
打完電話,向天亮單手提起昏迷的張宏,來到休息間,再用另一隻手提起高堯,一起放到了牀上。
這還不夠,張宏和高堯的衣服都被剝了下來,精光精光,再拿過被子蓋了起來。
還不夠解氣,向天亮掄起雙拳又是一頓暴揍,他要保證讓張宏和高堯在半個月內下不了牀。
至於張宏和高堯衣服,向天亮只需用手又撕又搓,全都化爲了碎片。
等向天亮回到辦公室打開門,李玟帶着陳小寧和劉若菲恰好也到了。
“噓……”向天亮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說道,“都不要說話,李玟姐,你背上陳姐,咱們回去再說。”
市委大院已裝上監控錄像,爲了消除記錄,向天亮不得不做了一系列的“善後”工作,至少不能讓陳美蘭的出入無跡可尋。
唯一的難題是市委大院門口的那個門衛,向天亮忙完“善後”工作回到車上,李玟笑着說,“放心吧,當你跑進市委大院的時候,門衛根本來不及看清你的臉,當他想要追你的時候,我就跟着上去把他打暈了,我倒是擔心市委大院裡的值班警衛們。”
向天亮一邊開車一邊笑道:“一共四個,都在錄像監控室的隔壁打麻將,那幫笨蛋,估計要到明天下午才能醒來呢。”
“進市委大院救人,真過癮呀。”李玟很是興奮。
高玉蘭關切地問,“天亮,到底是怎麼回事,美蘭沒什麼事吧。”
“陳姐沒事,只是睡着了,不過,這事說來就話長了……”
向天亮一口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遍。
滿車的女人都一時沉默了。
許久,高玉蘭皺起了眉頭,“哼,張宏太放肆了,這事我要馬上向李書記報告”
“蘭姐,我看還是先不要報告李書記。”向天亮說。
高玉蘭哦了一聲,“你有什麼計劃了嗎。”
向天亮笑着說,“按照張宏和許西平的計劃,是把陳姐藏在張宏辦公室一天,到明天晚上再轉移到一個不爲外人所知的地方,製造陳姐因急事外出的假象,他們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有兩個,一,利用陳姐不在期間,動搖和瓦解我們濱海縣的領導班子,從而順利地通過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項目,二,許西平控制陳姐後,完全可以使用各種不法手段,軟硬兼施,達到他儘快與陳姐離婚的企圖,所以,我們是不是可以將計就計呢。”
高玉蘭微微地一笑,“你是想看看,美蘭不見後,明天張宏如何向許西平交代,如果他們的關係很不是很鐵的話,說不定還會內訌火拚。”
“是的,我是想現在就把陳姐送回濱海藏起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然後明天去市委大院要人,因爲陳姐是參加了市常委擴大會議後失蹤的嘛,我估計,只要咱們揪住這件事不放,至少能讓他們首尾難顧,狼狽不堪。”
高玉蘭笑了,“天亮,你的招數總是又損又壞,碧巧,秀雲,你們說呢。”
楊碧巧說,“蘭姐,我看天亮的計劃可以一試。”
“我也同意,即使不行,至少主動權還掌握在我們的手裡。”顧秀雲也應道。
稍作思忖,高玉蘭揮了一下右手,“好,就這麼辦,先把美蘭送回濱海縣去。”
大奔車在路邊停下,由車技較好又熟悉路況的蔣玉瑛開車,直奔濱海縣。
向天亮接連打了兩個電話。
第一個電話打給縣政法委書記兼縣公安局長邵三河。
邵三河也在清河參加市農業工作會議。
在向天亮的心目中,今晚發生的事情,除了百花組的女人們,邵三河是唯一可以知道的“外人”。
電話裡,向天亮把事情簡單地向邵三河說了說,讓他趕緊起牀,開車跟在自己後面,同時佈置警力加強警戒,特別是百花樓周邊,防止張宏或許西平派人找人。
邵三河自是不敢怠慢,很快也驅車往回濱海的路上狂奔。
向天亮的第二個電話,是打給許燕和許琳的,讓她倆帶上章含或賈惠蘭來路上接,章含和賈惠蘭是醫生,陳美蘭身邊需要一個醫生照顧。
象這種事情,百花組裡,也只有李玟母女三人能派上用場,李玟要跟着高玉蘭,向天亮也要回到清河繼續開會的,保衛百花樓和陳美蘭的任務,只能交給許燕和許琳了。
在濱海縣與南河縣的交界處,向天亮他們與章含、許燕和許琳三人“會師”了。
邵三河的車也及時趕到了這裡,不過,邵三河很知趣,他的出現會讓衆多女人尷尬,所以他車停得遠遠的,人也沒有下車。
昏睡的陳美蘭被章含、許燕和許琳的車接走了。
大奔也掉過頭往回趕。
向天亮沒有上大奔,而是等大奔消失在夜色中後,上了邵三河的車,“三河兄,咱們也回清河吧。”
“天亮,我有個建議。”邵三河一邊開車一邊笑着說。
“咱們兄弟之間,就直說嘛。”向天亮摸出兩根香菸,一起點上火後,遞給了邵三河一根。
邵三河說,“我認爲,咱們該採取一些特別措施了。”
向天亮點着頭笑道:“我也正在這麼想,你說,咱們該盯誰。”
“這得一步一步來,動作太大容易露餡,肖劍南要是發現了還會跟咱倆急,據你剛纔所說,那個張行很可能是串聯張宏和高堯的關鍵性人物,咱們先盯他,他不過是個市委副秘書長,又有把柄在你手裡,即使被他發現,咱們也不怕。”
向天亮笑道:“他媽的,咱們就從他身上開始,設法搞清他們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