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車準備離開南園,樑小林兜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見是市委宣傳部副部長兼市委外宣辦主任肖波的電話。
“白雪在張正軍的辦公室裡又哭又鬧,樑市長,你是不是過去一趟?”
樑小林目光透過車窗,看着站在停車場邊緣跟楊玉權說話的沈淮,眼睛斂了斂,對手機那頭的肖波說道:“老肖,你跟張正軍說,市電視臺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白雪要是再鬧,就說是我說的。今天的事情譚書記也很不開心,老肖,你跟張正軍還是主動要跟譚書記檢討一下才成。”
“嗯,我知道,樑市長,你還要幫我在譚書記面前多說說好話啊,不然我這次真給坑慘了啊。”
市委宣傳部長列入常委序列,是省管幹部,但副部長的地位就差了許多。
今天的事件,往小裡說,也是白雪跟沈淮之間的個人衝突,即使在英皇案裡整倒王子亮的沈淮再厲害,也只會恨白雪不給他面子,但是往大里說,要是譚啓平認定今天的事件性質嚴重,那從他這個分管的市委宣傳部副部長往下,一直到市電視臺內部,怕都要給清洗一遍。
今天的事情由不得肖波不怕。
樑小林想想譚啓平事後沒有再提起這事,但他也看不透譚啓平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只是安慰肖波道:“你不要太擔心這個,譚書記對宣傳部的工作還是很滿意,不可能單單否定你。”
掛了電話,樑小林又搖下車窗,跟沈淮、楊玉權微笑聊了幾句,算是招呼,纔要司機開車離開南園。
還沒有到家,手機又響了起來,樑小林剛接通,白雪咆哮的聲音就從電話傳出來:“樑小林,你媽竟然讓張正軍開除我!你當老孃的逼是白給你舔的……”接着就是急剎車的聲音,樑小林知道白雪剛從電視臺出來,正氣急敗壞的開車。他這一刻巴不得這女人出車禍死掉好了,大概也是那女人給差點出車禍嚇到,接下來聲音收斂了起來,“樑小林,你要不給老孃我一個交待,這事跟你沒完。”
“你先到潘家園等我。”樑小林眉頭皺起來,頭痛欲漲,卻又不得不去安撫那頭陷入癲狂中的女人,讓司機開車去他在潘家園的住處。
要不是念着這女人滋味實在不差,要不是念着這女人還有當教師的妹妹沒能搞上手,就憑着她對謝海誠那粘乎勁,早把她甩八條大街了。
樑小林不想醜態給更多的人看見,到地方就讓司機跟秘書先回去,他獨自上樓,看着房間裡有燈光透出來,拿出鑰匙打開門,就見眼前黑影撲來。他沒有來得及閃開,叫抱枕打在臉上,打得他那隻價格不菲的金邊眼鏡摔到地上,忍不住惱怒的喝斥:“你鬧夠沒有?”
“什麼叫我鬧夠了,一個小小鎮黨委書記,在你面前,罵你的女人是妓女,你一聲不吭,你他媽還是男人嗎?”白雪撒起潑來,肆無忌憚,逮到樑小林也是破口大罵。
她打小到大,因爲臉蛋漂亮,不知道給多少男人哄着捧着,還沒有受到今天這麼大的侮辱跟委屈,怎麼能吞下這口氣?
“你當他是小小鎮黨委書記,”樑小林聽到這裡也是一笑,彎腰把眼鏡撿起來,僥倖鏡片沒有碎,盯着白雪發起瘋來不依不撓的臉,說道,“我要是說人家的老子是副省長,你還覺得委屈嗎?”
“什麼?”樑小林的話彷彿一劑強效的鎮定劑,頓時叫要發飈大鬧一場的白雪震在那裡,她一臉震驚、難以置信的盯着樑小林,問道,“真的?那個畜生的老子真是副省長?”
“你繼續鬧啊?你怎麼不鬧了?”樑小林將抱枕撿起來丟回到沙發上去,冷笑道,“我看你這兩天的眼睛恨不得就長到姓謝的身上去,頭腦都暈掉了。沈淮要只是一個小小鎮黨委書記,以姓謝的能耐,隨便一個指頭都能把他掐滅了,需要慫恿你來攻擊他!你以爲沈淮憑什麼資格湊到譚啓平的跟前去啊!”
“我……”白雪愣怔在那天,看樑小林裡的惱怒不是作假,她站起來,依偎過去,撫着他的胸口,“我哪裡有暈頭啊,還不是你要跟姓謝的搞好關係嘛?還不是你說姓謝的對你有幫助嘛?我都是照着你的話做啊,誰知道姓謝的他也不是東西。我想來想去,還是你對我最好,我剛纔不該對你發火,你原諒我來嘛……”
聽着白雪嬌滴滴的嗲聲,樑小林就覺得自己的骨頭酥了半分,但想給她一個教訓,板着臉沒有吭聲,但奈何這妖精的小手已經伸手鑽進他的褲襠裡,那綿軟的小手在他的根蛋上輕輕撓了兩下,撓得他的心肝直顫,他也就沒有將她的手拉開,而身子往後靠了靠,方便她將自己的腰帶開,一邊享受她專業級的手活,一邊說道:“英皇案王子亮倒臺,這案子是你報道的,北城區倒了多少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以爲那些傳言都假的嗎?老肖跟市電視臺,要給沈淮一個說法,把你開除,你也不要跟他們去鬧,不然這事會牽累更多的人,對你更沒有好處……”
“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不去電視臺我還可以在家裡多伺候你;只要你還記得我的好就行了。”白雪溫柔如綿的說道。
看着白雪在權勢面前變臉這麼快,樑小林也沒有說什麼,要不是這女人沒腦子、屈從於權勢,他小老頭一個,哪裡能享受這麼美妙的肉體?
“你先安分一陣子,我也不會讓你受太大委屈的,”樑小林看着那張美如桃花的臉伏到自己的胯間,心想這輩子真是值了,按住她的頭,叫她不焦急吞下去,說道,“在東華,寧可得罪譚啓平,也不要得罪沈淮,你懂不懂?”
“你真是的,老問我話,我還怎麼伺候你啊?”白雪擡起嫵媚的橫了樑小林一眼,手還力度恰好的輕握着那根半硬半硬的東西,用手指在上頭輕輕的劃了兩下,嬌嗔道,“你閉上去眼睛,不許再說話了。”
見樑小林聽話的閉上去,白雪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她還是喜歡這種將男人操控在手掌之間的感覺……
今天是有些晚了,再一個宋鴻軍也不想在謝海誠、孫啓義都在場的情況,就拉住沈淮去鬼混。
孫啓義、謝海誠要急着回去,宋鴻軍對公司的事就沒有抓得那麼緊,要輕鬆得多,到處鬼混的時間也多,也不急在今天,就早早放回沈淮離開。
坐孫亞琳的豪車裡,沈淮看着窗外暗沉的夜色,看着市區兩側低矮而陳舊的樓房。
從市裡到梅溪鎮要經過黃家橋。在梅溪鎮、鶴塘鎮劃入唐閘區之前,黃家橋就是遠郊了,在昏暗的街燈下,最近連續開了好幾家美容美髮小店,在臊熱而沉悶的夏夜裡,那些個衣着暴露的女郎們站在玻璃門後騷首弄姿、勾引路人,燈光暖紅而曖昧。
“這些小店有往梅溪鎮漫延的趨勢,你怎麼看待這事?”孫亞琳見沈淮的眼睛看着外面,問道。
沈淮坐正身子,笑着說道:“她們都是自力更生,挺好。”
“……”孫亞琳橫了沈淮一眼,說道,“你這次回去,收穫不小啊?”
“一般一般,”沈淮笑道,“既然不能叫別人喜歡你,但就要想辦法叫別人不得不重視你——這句名言誰說來着的?”
“誰說來着,還不是你在胡扯?”孫亞琳毫不留情的戳穿他。
“對了,你爲什麼看宋鴻軍不順眼,你還沒有說呢?”沈淮忍不住又提起這茬來。
“看人不順眼,需要理由嗎?”孫亞琳反問道。
“可是他爲什麼忤你啊?這個道理說不通啊。”沈淮楔而不捨的問道。
“……”孫亞琳橫了沈淮一眼,提起往事,還是咬牙切齒說道,“我剛到香港,我叔還搓和我跟他來着。老孃想啊,反正要找個人蹭飯吃,蹭誰不是蹭?要是熟了,給他佔點便宜,老孃再噁心男人,也就忍了。第二次見面吃飯,就急着想要摸老孃的屁股,老孃當時心裡正爲其他事窩着火,抄起桌上的菸灰缸,就打了他的腦殼見血。我跟他的恩怨,就這麼簡單……”
沈淮忍不住哈哈大笑,他知道宋鴻軍在香港也是花花公子一個,但沒有想到他在孫亞琳手裡吃過這苦頭。
孫亞琳見沈淮樂不可吱,橫了他一眼,說道:“就他那長相,還是佔老孃的便宜?要是換上你這張臉,老孃說不定沒那麼噁心……”
“你再誇我,我也不敢摸你的屁股。”沈淮笑道,瞟着孫亞琳坐在駕駛位上豐滿的臀跟修長的雙腿,心想是男人都想摸一摸吧,實在不清楚她什麼男人勾不上人,偏偏喜歡女人去。
“要不你試試,我真不打你。”孫亞琳斜着眼睛盯着沈淮看,“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我會不會動手啊?”
“……我投降,我承認我沒種。”沈淮叫孫亞琳的眼神盯得發毛,舉手告饒,讓她趕緊開車送他回去,他有些想陳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