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柴在南泉待了一週。具體的工作其實都是朱克春在幹。費柴除了必要的應酬就儘量的待在家裡陪家人。畢竟現在又在外地上班了。陪家人的時間不多。
不過外頭的應酬也是不少的。公的。私的。很多都是無法推辭的。比如就公務來說。南泉老區的地監局要請客。這就不能不去。老關係嘛。儘管當初地監局那幾塊料在他落魄時招待他如同打發乞丐一般。但現在卻一個個可憐兮兮。想必被金焰整的夠嗆。酒裡席間還有讓他跟金焰‘說說’的意思。費柴滿口答應。但根本沒想去說。私人交情裡。一個唐棟的母親、秦曉瑩和趙怡芳。這三人提出邀請費柴也是沒有辦法拒絕的。並且多日不見。也是有幾分掛念的。如此算下來一週的時間就是全拿來應酬也是不夠呢。
週末的時候。朱克春來家裡彙報工作。把包括章鵬在內的考察資料都備好了。請費柴簽字。費柴只看了一下姓名。就把字都簽了。然後對朱克春說:“你辛苦了。咱們週一再出發。順便在廳裡再辦點事。這兩天你就休息。四處玩玩吧。要是想家了也可以先讓小孫送你回去。”
朱克春這幾天雖然做了不少工作。但也受了不少的招待。小日子過得正爽。只是覺得還有些政務纏身。不能放開兒了盡興。現在好容易做完了工作可以痛痛快快的玩兒了。也頗有些樂不思蜀的想法。就說:“那多不好啊。咱們就出來一個車。讓小孫來回的跑。太辛苦他了。我反正之前也沒怎麼來過南泉。就四處逛逛吧。”
費柴說:“那好啊。咱們來的車我讓章鵬開回去。我還有輛小皮卡。雖說不讓進省城。但是南泉還是可以四處開的。你和小孫這兩天就用這輛車吧。”
朱克春到了謝。又聊了幾句才告辭走了。費柴把車鑰匙給了他。
之後的兩天。整整兩天。費柴都窩在家裡。陪小米做作業。陪老尤夫婦散步鍛鍊。當然了也免不了夜裡和趙梅親熱。趙梅現在已經多少適應了男女間的事。雖然費柴還是不敢在她身上盡情的耕耘。但趙梅也竭盡所能的讓他滿足。因此兩人間的夫妻生活還是非常和諧的。儘管少了那麼一點激情。
從週五晚上起。局裡的幾個考察對象陸續來費柴家拜訪。因爲費柴對朱克春下了死命令。在考察未結束之前。大家只在辦公場所見面。這這些人都是南泉局的老人。對費柴是瞭解的。知道這個人對原則看的很重。因此也不敢逾越這條規定。現在考察已經結束。這些人才陸續來訪。並且都帶了些禮物。但沒一樣是送給費柴的。無非是些趙梅的首飾。老尤夫婦的補品和小米的玩具學習用具。到了週日晚上臨睡前。費柴就笑着問趙梅:“收入如何啊。”
趙梅說:“本來我是不想收的。可是他們死乞白賴的塞給我。我只要先接着了。”說着拿了這兩天的收穫來。費柴一看一共也只有三樣:一對金耳環。一對銀鐲子還有一條絲巾。
費柴看了笑笑說:“不錯。咱們全家的禮物裡就數你的實惠值錢了。”他說着拿起那條絲巾來。拿起來才發現不是絲巾而是一件繡品。四川閬中的產品。記得當年路過閬中古城絲綢老廠時。見過類似的繡品。價格從幾十元到上千元不等。還有更貴的。看手裡的這件雖然不大。但應該也值個幾百元吧。
趙梅說:“我這樣收人家東西合適嗎。對你有影響吧。”
費柴說:“沒啥影響。又不是直接送給我的。而且你看啊。你這耳環最多也就一千七八、銀鐲子五六百。加上繡品幾百塊。加起來還不到三千塊的禮品。能有什麼問題。條件好點的。平日裡節日往來也不止這點東西。”
趙梅說:“人家擔心啊……不過難怪好多女人都想當官太太確實有好處。光恭維話就聽的夠了。”
費柴說:“你呀。心軟。幾句好話就把你哄了。其實我若真的貪。他們調動沒人不出個一二十萬幾十萬哪裡動彈的了。”
趙梅瞪大眼睛說:“你可別那麼幹。你那邊不是也確人嘛。他們去等於還是幫了你呢。再說了。大家這麼熟。你也下得去手。”
費柴說:“我這不是沒下手嘛。而且現在官場就是這樣。我要是不做點姿態。而是跟他們說:來幫我吧。我這兒缺人。那就成了我求他們了。說不定還得給他們送禮哩。呵呵。”
趙梅聽了笑道:“看你說的。也不至於啊。你怎麼說也是領導。”
費柴也笑着說:“在家裡就別說領導領導的了。咱們家你纔是領導。”說着把那件繡品往趙梅頭上一蓋。又慢慢掀起一個角來。同時唱道:掀起了你的蓋頭來~~
趙梅笑着打他。兩人嬉鬧了一會兒。趙梅又提醒道:“不過老公。你不貪不代表別人不會貪。我看你帶來的那個朱科長不是什麼好人。”
費柴問:“你怎麼知道人家不是好人。”
趙梅說:“我是女人啊。我有直覺。”
費柴卻沒正經地把她的手拉到自己兩腿間說:“我是男人。一有感覺了就直。”
趙梅笑着罵了聲‘討厭’。人卻又軟在了他的懷裡。
不過也不是所有的考察對象都來家裡拜訪過。在考察的六個人裡。章鵬平時總跟着伺候着。週末則開了新車回家玩衣錦榮歸去了。秦嵐在費柴家從沒把自己當外人。來了也是嘻嘻哈哈一陣笑就了事。而且她原本也不在待崗人員裡頭。只是她想換個環境。費柴又有對老魏的承諾。所以把她也調來了。
如果說其他人或多或少費柴這次回來都有接觸外。那麼吳東梓卻幾乎沒跟費柴有過接觸。公辦的會議和宴會除外。雖說在過去幾年的共事裡。吳東梓有一半的時間再給費柴惹禍。但是費柴還是很看重她的才華。更何況她在此處混的實在是不怎麼樣。
在工作方面。作爲金焰曾經的好友。至少金焰在很多場合還是自稱是她的好朋友的。很多事情她都首當其衝。有人說是金焰以此來彰顯她不徇私情。但如此一來吳東梓就慘了。先是崗位競爭沒能保住南泉分局地防處長的位子。雖說還任着技術組組長的職務。但只不過是給別人當牛做馬罷了。在個人生活方面。雖然又戀愛了幾次。但都以失敗告終。最後她還得出了一個結論:什麼婚姻介紹所啊。就是個約炮機構。工作和生活的不如意讓她決定奉行‘人挪活。樹挪死’的古訓。換個地方另謀發展。但是她從未想過去找費柴的關係。畢竟她曾經幾次在費柴最信任她的時候闖了禍。現在再去表決心。她還沒有那麼厚的臉皮。因此直到考察結束。也有平時要好的勸她去費柴哪裡走一趟。她雖然心中也頗爲忐忑。但始終沒能邁出那一步。
週一大家會了面。朱克春見章鵬拖了一隻偌大的箱子。就笑着問:“章主任這是準備登機啊。”
章鵬則笑着說:“我這是把冬天的衣服都帶上了。這次過去怕是要春節纔回來了。”
費柴說:“其實你不用這麼急的。不是說了你們有一個月的時間處理家事嘛。等下個月再報到也不遲啊。”
章鵬搖頭說:“我和他們不一樣啊。我是已經開始工作了。他們可連鳳城的門兒還沒摸着吶。”
費柴就說:“那好。咱們上車走人。”說着。吻別了趙梅。朱克春又幫他開了車門。上車走了。
一路無言。扯到省城。又找好酒店落腳。吃過了飯在房間稍事休息。等下午上班了。費柴就直奔省廳人事處找劉處長。說起來這次回南泉看見省裡下派的南泉副局長趙濤精明幹練。他心裡很不是滋味。按照早先的分配。趙濤是應該到鳳城局的。卻被金焰挖了牆角。塞過來一個江平。可江平又是個偷奸耍滑的主兒。見鳳城條件艱苦。日後說不定還有責任。所以就裝病不去。也不知走了什麼門路。居然把這事還真塘過去了。這件事費柴一想起來就滿肚子的不舒服。
人事處劉處長正低頭看報呢。就見外面有人說:“哎呀。這不是費局嘛。找劉處。”頓時心裡一慌。站起來就想去避一避。可他的辦公室又沒後門。只得眼睜睜的看着費柴面帶微笑地進來了。
劉處尷尬地笑了一聲說:“你別開口。我知道你幹嘛來了。上次你們欒局來纏了我好幾天。不知怎麼了。季主任也幫着你們說話。其實不就是要人嘛。等12月。就12月。其實廳裡已經開了會了。各地的局都要下掛一批幹部。一般地區只有兩三個人。我考慮到你局裡的情況。給你爭取了五個。五個。”劉處長說着。伸出大手。手指張開。對這個數字進行了一個強調。
費柴笑着說:“劉處啊。什麼五個六個的。那些都不急。我現在就要一個。一個。好歹也是個地區局級單位的副職啊。不會沒人來吧。這老江已經是確定了不來了。就我和欒局兩個人。那麼大的攤子。我們怎麼玩兒的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