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麼事情,讓『毛』燕妮如此的嚴肅?難道……是張瞬峰的背景?柳罡一路上,也在仔細的思索着這個問題,卻是讓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毛』燕妮對於津州的消息是比較靈通的,他擔任紅山縣『政府』常務副縣長,『毛』燕妮就打了電話來祝賀,以『毛』燕妮對自己的瞭解,估計也能猜到自己來紅山的目的……
如果張瞬峰真有強大的背景,自己該如何辦?繼續放任***局敷衍,還是嚴查真相?柳罡自己問着自己,一時間,自己也不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似乎,無論怎麼做,都有些艱難,雖然這件事事情不大,可是,在國內的政治氣候下,牽涉到高級領導,小事也就變成大事了;尤其是,這件事情也的確有些出格了,如果那什麼安子直接和張瞬峰過招,還好些,可那什麼安子卻是事後找人打人,這就不佔理了,勢力弱,又不佔理,自然是倒黴的對象了;可是這個勢力弱,那是相對而言的,對於省裡的那些人來說,是勢力弱,可對於自己來說,卻未必是勢力弱了。任由***局敷衍,如果對方勢力大,自己可就麻煩了,即使最終不讓自己背黑鍋,一個污點也是少補了的,嚴查,他很可能立刻就要遇到一場硬仗,一場異常艱難的硬仗。
算了,知道具體情況再去想吧!感覺着自己也是有些走神,柳罡趕緊的強制自己不再去想,他可是自己開車,今天的事情,那可是半公半私,說是私事更合適一些,當然,說是公事,也不完全不沾邊,因此,他並沒有坐縣『政府』的公車,而是自己開的車,他自己也委實更喜歡自己開車,儘管已經是常務副縣長了,他的習慣並沒有發生太大的改變。
“柳先生來了!柳先生還是梅香閣……”柳罡到了津州,直接的去了君子樓,迎賓小姐熱情的迎了上來,柳罡過來的次數不少,不過,每次都是和梅雪鵬過來的,而梅雪鵬每次過來,都是去梅香閣。
“去荷亭吧,一個清靜一些的地方!”此時荷花也是含苞欲放了,去荷亭顯然比去梅香閣更愜意一些。
“好的,柳先生請跟我來!”迎賓小姐熱情的將柳罡帶到了三號荷亭,一座獨立的小亭子,在荷塘的一角,亭子不大,透着幾分雅緻,荷塘中,一池荷花含苞待放,亭亭玉立,有風吹過,拂『亂』了荷花塘的寧靜,只是風過處,並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荷亭的佈置非常簡單,除了桌椅,再無其他裝飾。進入荷亭的兩邊柱子上,刻着周敦頤的愛蓮說的片段,“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毛』燕妮才趕了過來,一身職業裝的『毛』燕妮,看上去透着幾分的穩重,幾分的成熟,舉止動作間,更透着幾分『迷』人風情。
“燕妮姐越來越漂亮了!”柳罡站了起來,遠遠的迎了過去。
“怎麼,調侃老姐了!”『毛』燕妮嫣然一笑。
“呵呵,小弟可是實話實說!”
“這地方不錯!看來小罡還挺有品味的啊!”『毛』燕妮在椅子上坐下,深深的吸了口氣,呼吸着荷葉散發出的清香。服務小姐迅速的送來了茶品和點心。
“呵呵,我這純粹是黃鼠狼帶跟文明棍!”柳罡笑呵呵的搖了搖頭。
“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我今天過來,可是還要讓你寫一幅字呢!”
“燕妮姐要不嫌醜,我就給你寫幾個字!”
“你可得給我認真寫,我表妹的婚禮要用的,他們可是書香世家,糊弄可不成的!”『毛』燕妮笑嘻嘻的道。
“燕妮姐的事情,小弟敢不認真,燕妮姐你說,寫什麼吧?”柳罡倒是沒有謙虛。
“我也不知道寫什麼,最好寫一首古詩,兩人都比較喜歡詩,我對古詩不太在行,你給我參考一下吧!”
“這個,我對他們一無所知,這可不好說!”一般人,隨便敷衍一下就行了,可『毛』燕妮都已經說的那麼認真,柳罡倒是不好敷衍了。
“他們能夠在一起,也很不容易,兩人是初戀,不過,後來,因爲家人的反對,分開了幾年,最後,又走在了一起!”
“那寫一首張先的千秋歲怎麼樣!”
“你讀給我聽聽!”『毛』燕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她可壓根不知道這麼一首詩。
“數聲鶗鴂,又報芳菲歇。惜春更選殘紅折,雨輕風『色』暴,梅子青時節。永豐柳,無人盡日花飛雪。莫把幺弦撥,怨極弦能說。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夜過也,東窗未白孤燈滅。”柳罡輕聲的唸了起來。
“好詩,就這首了!太符合他們的情景了!”『毛』燕妮聽完,立刻的叫了起來。
“夏荷,麻煩拿一下筆墨紙硯過來!湖筆,徽墨,宣紙,端硯!”柳罡招手叫過了侍女夏荷。
“好的,先生!”是女應聲而去。
“硯就不必了吧,現代的墨汁不更方便?”『毛』燕妮低聲的道。
“墨汁是死墨,墨韻層次模糊單一,研墨墨『色』變化微妙,墨韻層次豐富,分明;對於書畫家而言,研墨是一頓細品的美味,而墨汁就像一頓無味的快餐!當然,這些一般人也分辨不出來,燕妮姐要用研墨還是墨汁?”柳罡笑着問道,他倒是更喜歡用墨汁,而不喜歡用研墨,當然,也不是不喜歡用研墨,而是用研墨太麻煩。
“那還是用研墨吧,她老公的爺爺是書法大師級別的人物,肯定是能夠分辨出來的。”『毛』燕妮趕緊的道。
“燕妮姐,你把我的字送去給書法大師的孫媳『婦』做生日禮物。這不是讓我去出大丑嗎?”柳罡苦着臉。
“梅叔叔都極力推薦你,那還差的了!”
“梅叔叔……梅部長?”柳罡倒是不知道,梅雪鵬和『毛』燕妮居然認識,而且,顯然不是工作上的關係。
“我爺爺和梅叔叔的父親是戰友!”
筆墨紙硯拿來了,夏荷則是立刻的在一邊開始研墨,君子樓的侍女,研墨也算是必修技之一了,來這裡的雖然多半是附庸風雅之徒,可是,既然是附庸風雅,那自然也需要附庸一下,筆墨紙硯是少不了的,而研墨的侍女,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是不是你分管?”『毛』燕妮一邊吃着點心,一邊也和柳罡談起了正事,這次過來,她雖然並不是專門爲柳罡過來,卻也是爲了柳罡提前了半天過來。
“是燕妮姐,是不是那張瞬峰有什麼特別的背景?”『毛』燕妮說到了***的分管問題,柳罡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不愧是最厲害的刑警,果然夠敏感,”『毛』燕妮有些讚賞的看了柳罡一眼,點了點頭,“張瞬峰自己其實沒啥大不了的關係,他父親也就是交通廳黨組***,主要是他愛人家的關係,有些不簡單,他岳父是省高院院長!他愛人朱曉柔也是省『政府』辦公廳秘書處處長!”
聽到『毛』燕妮的前半句,柳罡也就顯得沉重了起來,交通廳黨組***,交通廳的二把手,一個正廳級的幹部,居然在『毛』燕妮嘴裡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關係,那大得了的關係,是什麼關係?而接下來『毛』燕妮說出來的話,卻是讓柳罡明白,一個交通廳黨組***,的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省高院院長跟前,一個廳的黨組***,還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別說這麼三個人,就隨便一個,即使是張瞬峰的愛人,『政府』辦公廳秘書處處長,那也是他們絕對惹不起的,別說他們,市裡也要給幾分面子。不過,知道了這麼一些信息,倒是讓柳罡迅速的有了選擇,或者更應該說沒的選擇。別人的岳父可是省高院院長,誰要是想弄個冒牌貨去糊弄,那豈不是抓住老虎尾巴喊救命——找死。
即使是,一個省高院院長,不大可能去親自看這麼一個案子,可誰敢去冒這個險啊,況且,他爲什麼要去冒這麼大的風險呢?尤其是,查出真相,應該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難,只不過,會把氣氛搞的非常緊張,他並不願意爲了這麼一點事情去鬧的雞飛狗跳,他希望有點時間緩衝。
“他愛人朱曉柔,雖然名字很秀氣,可人卻是一點不柔,不僅不柔,反而非常的潑辣,尤其護短,張曉鋒在家裡,沒有一點地位,不過,在外面,卻是不容許任何人欺負,張曉鋒一次調戲一個女人,被那女人打了一個耳光,最後,那個女人被他堵上門去,『逼』得那女人不敢回家。當然,張曉鋒回去的日子也不好受,聽說,在家裡跪了兩天晚上!”『毛』燕妮卻是繼續的曝光着柳罡需要的消息。
“謝謝燕妮姐!”柳罡的心底也有些慶幸,如果沒有這些消息,任由那些人胡鬧,到時冒名頂替的事情曝光,他可就相當的被動了。
“嘻嘻,我這可是有報酬的,不是白幫忙!”『毛』燕妮笑嘻嘻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