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現在天太乾了,灌溉設備也還沒有修好,如果栽下去,樹苗也會枯死。要等十一月份,纔開始移栽。”許暢殊趕緊的解釋着。
“哦,那些開墾出來的茶場在什麼地方,帶我過去看看”柳罡掃了眼周圍,除了眼前的這一片茶苗,似乎,並沒有看見明顯的茶園痕跡,十月份,說起也就兩個月的時間了,算起來也並沒有多長的時間。
“柳縣長,那邊的土地,都是規劃的茶園,不過,現在資金也沒有到位,而且要十月份才栽種,村民們又都種植上了玉米和紅薯。”許暢殊趕緊的指着茶苗上方的和前方的土地,道。
“哦,我們過去看看吧”柳罡擡步往許暢殊所指的方向走去。
“柳縣長,路在這邊”郭定凱趕緊的道,隨後,帶着柳罡往一條小路走去,山間的小路蜿蜒曲折,看着不遠,走過去卻是費了一些時間,差不多半個小時,纔到了那一片許暢殊所說的茶園,地裡,種着玉米紅薯,也有着一些地裡種着芋頭豆子之類的,不過,看上去都長的不怎麼好,而且雜草叢生,顯然,也都沒有怎麼管理。
“這一片地,都是計劃中的茶場?”柳罡看了看周圍的土地,問道。
“是的,柳縣長,從那邊過來,一直到那裡,都是規劃的茶園”回答的依舊是郭定凱。
“這一片地,大概有一百畝多點吧?”柳罡看了看周圍,倒是和他們的去津州的一家茶園農家樂面積相仿,他記得那家茶園是一百一十畝。
“是的,柳縣長,這是一百零五畝茶園。”郭定凱恭敬的回答着,眼睛中,卻是微微的有些意外,這些地比較分散,山坡也多,就這麼大概的看一眼,就能確定大概面積,卻也不容易,而且聽柳罡的語氣,雖然是詢問,可卻是頗爲確定的語氣。
“其他的茶場土地在什麼地方呢?”柳罡詢問着。
“柳縣長,那地方有些遠,現在都十二點多了,我們回去吃了飯再走吧”許暢殊忙道。
“隨便找戶農家,吃頓便飯吧,這來來去去的,又不知道耽擱多少時間了那些地在什麼地方?”柳罡擺了擺手,吃飯的問題,顯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他過來是查看茶園的,而不是過來吃飯的,而且,此時的他,也是感覺到了,許暢殊說的那所謂已經開墾的五百畝茶園,大約根本就是彙報給自己的數據,至於真正的茶園,假如眼前的這一百多畝土地也算上的話,那應該有一百多母吧。
“這個……”許暢殊的頭上開始冒汗了,當然,七月份的天,這大中午的,想不冒汗也比較不容易,即使這山上涼快一些,走上幾步路,也會大汗淋漓。當然,此時許暢殊不是熱出汗,而是急出了汗,他哪裡來的什麼五百畝茶園,五百畝茶園,那還純粹是一片荒山呢。
“郭鄉長,這邊這一片荒山,是不是就是你們計劃中的茶地?”柳罡的眼睛,看向了前方的一片荒地,荒地幾乎一眼看不到邊,荒地上,幾乎沒有樹木,只有雜草和一些低矮的灌木,更多的是荊棘。
“是,柳縣長”郭定凱同樣也是冷汗直冒,對於這個縣長的名聲,他也是早有所聞,那可是連縣裡的那些局室的頭頭腦腦都害怕的厲害角色,他這個小鄉長,哪能不格外的提心吊膽,更何況,他還是屬於柳罡對頭一系的人馬。他可是張喜忠的遠房妹夫,當然,在擔任鄉長之前,他們基本上沒有任何的交集,甚至擔任副鄉長的時候,大約張喜忠也不知道他這個妹夫吧。他的老婆姓張,乃是溫泉鎮的張家人,只不過,是很普通的張家人,不過,他能這麼快的成爲這個鄉長,也是靠了老婆娘家人幫忙,儘管他認爲自己能力足以勝任,可是,他也無法否認,不是張喜忠開口,這個鄉長絕不是他。
“帶我過去看看”柳罡緩緩的道。
“是”郭定凱不敢違背,趕緊的前面帶路。
幾人繼續的往前走,道路已經基本不能叫道路,僅僅是有着一些人走過的痕跡,不少的地方,甚至連痕跡都看不出來,地上雜草叢生,一路上,還看到了幾條蛇,這讓人看着都有些不寒而粟。七月的天氣,十二點過的太陽,火辣辣的照在人頭上,走在路上,一個個的都感覺着彷彿渾身要燃起來了一般,不過,卻也沒有一個人敢叫苦,即使是腿發軟,渾身無力,也只能是死扛着。然而,死扛也得要有死扛的本錢,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抗下去的,走了不過三十分鐘,就有人扛不住了,拖的距離越來越遠。
“宋巖,你和許書記在那邊樹下休息一下吧”柳罡也是看出來,許暢殊也是完全是強撐着了,宋巖也差不多到了極限。
“柳縣長,沒問題,我還能走”許暢殊咬牙堅持着。
“休息吧,我們就過去看看”柳罡擺了擺手。
“那行,我先去讓李村長做好飯等你們”許暢殊想要開口,卻終究什麼也沒有說要繼續跟着,他委實的沒有堅持下去的能力了。宋巖遲疑了一下,也沒有開口,他也的確有些堅持不下去了,再強撐,估計着都走不回去了。
剩下柳罡和郭定凱,還有司機小馬,繼續的往前走着,一路上,情況都差不多,荒山依舊是荒山,唯一的也就是樹木被砍了,樹兜也基本上被挖掉了,又走了大概三十分鐘,一條小河出現在了山腳下,而此時,郭定凱也停下了腳步。
“柳縣長,一直到了那邊,以那條溝截止,總共有一千六百多畝,可利用面積一千二百畝完全能夠保障。”郭定凱的話並不多,不過,說的也都是實實在在的。
“溝那邊是不是鬆雨鄉的地盤了?”柳罡看了看溝那邊,那邊的山勢還要稍微的平坦一些,而根據地形判斷,那邊,也應該差不多是鬆雨鄉的地界了。
“是的,柳縣長,溝那邊是鬆雨鄉的地界了,其實這裡到鬆雨鄉,比到我們大嶺鄉,還要近上幾公里。”郭定凱點點頭道。
“河邊去坐坐吧,休息下再回去”柳罡看了眼周圍,往山下走去。
“從這邊下去”郭定凱帶着柳罡往一邊走去。
“郭鄉長經常下鄉吧”柳罡隨口的問道,這一路走了快兩個小時了,而且午飯也沒有吃,郭定凱依舊能夠堅持,而且能夠保持速度,這可是很不容易。
“每週下去一兩次吧,這地方窮,糾紛多”郭定凱的聲音,微微的有些無奈,小地方的糾紛,大多都窮鬧的。
“郭鄉長,現在開始抓緊,還能趕得上移栽嗎?”不大功夫,也是到了河邊,小馬趕緊的將一棵大樹下的石頭抹了抹,讓柳罡坐下。柳罡坐下,就談起了茶園的問題,茶苗已經長起來了,茶園卻還沒有一點動靜,再耽擱下去,茶苗就完全耽誤了。
“現在開始抓緊,如果人力能跟上的話,應該能夠趕得上移栽。”郭定凱的回答,卻並不是很確定,時間,的確有些緊張了,而組織充分的人手,更是基本不可能,這開荒平整的活,除了附近的村民,誰願意來幹,當然,如果願意開高價的話,這自然也不是問題,可問題是,現在連最基本的工資都開不出來,連買工具的錢都沒有,就更別說開高工資了。
“郭鄉長,這要是開墾出來,包括栽培,一共究竟需要多少資金?別給我報虛的,我要實實在在的數字。”柳罡緩緩的問道,同時,又告誡了一句。
“要將這些茶園開墾出來,包括栽培和管護,估計最少要兩百萬的資金。”郭定凱倒是幾乎沒有遲疑,直接的說出了一個數字。顯然的,他早也做了計算,而不是臨時才考慮的這個問題。
“這茶園的事情,是誰在負責?”
“原先是許書記,現在是副鄉長鍾祥福鍾鄉長父親去世了,回去參加葬禮去了。”郭定凱回答的很簡單。
柳罡又詢問了一些鎮政府的具體情況,情況卻顯然很不樂觀,大嶺鄉基本沒有什麼財政收入,沒有工廠,沒有礦山,差不多就靠點農業稅,工商稅也很少,基本上靠財政過日子,因此,日子過的很艱難。
“這茶園,採取的是什麼模式?”柳罡詢問道。
“這茶園採取的是集體管理,政府出錢,百姓出力的模式,土地佔用的兩個村各自管理各自土地上的茶樹,政府出錢購買農藥肥料,農具,以及一部分的工錢,老百姓以承包的荒地入股,享有一定的股權,同時,也承擔一些勞動,不過,政府會支付一定的工錢,只是數額要少一些。”郭定凱簡單的介紹着。
“也就是說,這個茶園的工程,完全是政府在主導?茶葉生產公司呢,也是政府主辦?”
“是的,都是政府在主導,鄉里原本有一個集體小茶廠,鄉里準備投資將其升級改造成爲一家茶葉公司”郭定凱點點頭。
“郭鄉長你自己的看法呢?”柳罡卻是看出來了,郭定凱說這些政策的時候,有些不以爲然,尤其是說到小茶廠時,用的是‘鄉里’準備將其升級改造,而不是鄉政府,這顯然是有差別的,那意思就是說,那是鄉里的意見,而不是鄉政府的意見,不是他郭定凱的意見。
“這個……我認爲茶葉公司的事情,應該由企業主導,引進資金,自主經營,自負盈虧。”郭定凱遲疑了一下,才緩緩的道。
“茶場的經營管理呢?郭鄉長有什麼看法?”柳罡點點頭,又問起了茶場的管理,他對於集體企業,是很不感冒的,他一向認爲,企業是企業,政府是政府,政府的職能是管理,不是投資辦廠,企業辦廠,很可能又養出一個小政府,不僅效率低下,而且很容易滋生腐敗,大大的浪費財政,尤其是,這大嶺鄉,壓根就是靠上級撥款維持,哪來的錢如此糟蹋。
“茶場的經營管理,我感覺還是經營承包到戶更好一些,將補助資金按照面積分攤,各自經營各自的茶園,茶葉的經營和管理,也都由茶農自己負責,政府組織人員驗收,達到了標準,就發放補助資金,農藥化肥,由政府統一發放,並且負責監督,確保其全部用在茶園生產上……”郭定凱畢竟是鄉長,而這個茶場,無疑是鄉里最重要的一個產業,雖然不是主管領導,他對於這個茶場,也是格外的關注的,爲此,也認真的思考過。
“郭鄉長,這裡到大溝的路,你能找到不?”休息的差不多了,柳罡站起了身,問郭定凱道。
“這個,我的確沒有走過。只是知道個大概的方向”郭定凱有些爲難的道。
“哦,鬆雨鄉那邊,有多少適合種植茶園的土地?”看着鬆雨鄉一方的荒山,柳罡也有着儘量的將這些荒地利用起來的意思,鬆雨鄉大面積退耕還林,農戶也沒有什麼事情做,而發展茶園,無疑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這個,應該不少吧,最初茶葉扶貧項目的落戶,就是我們兩個鄉在競爭”郭定凱遲疑了一下,還是將實話說了出來,大嶺鄉的茶苗都已經育好了,各方面的工作都已經到位,他也不擔心這項目被搶走了去,此時還要想搶,那實在是有些吃相太難看了。
“哦,我們回去了,肚子也餓了吧?”柳罡起身往回走去,已經快兩點了,走回去,還得一個多小時呢,可是不能再多耽擱了,而且,肚子也委實的有些餓了。
“肚子倒是不怎麼餓,下鄉的時候,經常兩…鍾才吃飯。”郭定凱趕緊的道,雖然肚子的確有些餓了,可他顯然也不可能說什麼,別人一個常務副縣長都餓着肚子,自己有什麼不能餓的。再說了,他雖然的確有些餓,卻也還不至於餓的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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