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副廳長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便轉過頭來,果然是陳功這個討厭的傢伙在叫自己,氣焰十分囂張。
媽的,這陳功,也不看看我身邊是什麼人,省委常委,這麼沒禮貌,如果去你們省領導面前參你一本,我看你這小小的局長能不能當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黃副廳長小聲在旁邊的領導耳邊說着什麼,這時陳功和毛仁廣也來到了跟前。
毛仁廣可不知道陳功到底想幹嘛,人家既然不願意給就算了,別惹事情出來,但見陳功非要讓自己一起過去,那就去吧,看看陳功有什麼辦法,他知道陳功做事情不是按套路的,但這件事情上陳功應該不會去惹事生非的。
黃副廳長看着走到跟前的陳功和毛仁廣,心中一肚子氣,剛纔已經將飯局的主要事情跟領導彙報了,領導是站在自己這方的,“兩位,還有什麼事情嗎?我們得陪領導回賓館休息了,有事情明天再說。”
陳功沒有理會黃副廳長所說,直接盯着那位江南省的省委常委眼睛,“黃廳長,我不想跟你講話,我跟你們領導講,我相信你們領導是講道理的。”
這名領導這時也看着陳功,特別是他那雙充滿殺氣的眼睛,怎麼這麼熟悉,肯定是在哪裡見過的,嗯,是他!是這個小煞星,媽呀,怎麼把他給招來了。
這名領導便是在江南省有過幾面之緣的原江河市委書記,現在的江南省委常委、副省長。
他在江南省便是見識過陳功的關係和手段,這小祖宗背景深,他是萬萬得罪不起的,“喲,小哥,是你呀,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啊。”
黃副廳長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聽錯了,沒有啊,副省長對這陳功可熱情着,怎麼回事兒,張處長也在一邊聽着,副省長和這陳功認識?
驚訝的不止是兩人,還有在一旁的毛仁廣,“陳功,這位是……”毛仁廣心裡一直猜測着這位就有可能是江南省這次救援小組的負責人。
副省長熱情的伸出手,先與陳功握了握,再與毛仁廣握了握,“鄙人姓岳,江南省常委、副省長,你是新橋區的領導吧。”
毛仁廣一下子感覺到受寵若驚,富海市的領導可沒有跟自己如此親切過,一個副省級領導居然主動跟自己握手,毛仁廣感到自己太幸運了。
清醒了頭腦,毛仁廣想道,這陳功肯定和這位嶽副省長認識,不然人家不會如此客氣的,但陳功僅僅是一個局長,而且是一個被免職待命的局級幹部,怎麼可能讓人家這麼重視,觀察一下吧。
陳功現在變化了下角色,剛纔席間自己僅僅是一個陪吃喝的小人物,現在可是幾人中的中心人物了,陳功將這扶持資金的事情告訴了嶽副省長,他既然是組長,當然手中的權力更大,而且活動空間也更大。
黃副廳長見陳功很隨意的跟嶽副省長交流起來,也想再爭取一下好處,“嶽省長,我看這次地震情況也很壞,所以新橋區只要有誠意,我們是可以考慮考慮的。”
嶽副省長狠狠瞪了黃副廳長一眼,“什麼誠意不誠意的,我們來這裡是爲新橋的人民羣衆做點兒事情,你想到什麼地方去了,我覺得,資金上給予500萬元的支持吧。”
黃副廳長聽了,看了領導一眼,便不再說話,看來他們關係很熟,兩人都不是一個省的,居然認識,奇了怪了,給吧給吧,省長可是發了話的,最多再加200萬元,加上本來準備的資金,就是400萬元,現在你答應給500萬元,你去解釋吧。
毛仁廣激動起來,這樣的話自己的任務不就完成了,如果不是在人多的地方,毛仁廣肯定會將陳功抱起來,“嶽省長,我代表新橋人民感謝你呀。”
陳功可不這麼想,什麼,一共纔給500萬,打發要飯的呀,“嶽省長,我覺得是不是太少了。”
陳功的口氣帶了點兒威脅,黃副廳長聽到很不爽,毛仁廣也怕這句話得罪了嶽副省長,只要能完成了基本任務就行了,自己也不再追求其它的改變了。
毛仁廣馬上接上話,“嶽省長,500萬,500萬夠了,陳功,嶽省長已經都這樣說了,我們也不能讓人家爲難,大家都要相互理解嘛。”
陳功可沒把毛仁廣的話聽進去,這個老毛也是,我在爲他爭取,他還真就見好就收了,陳功繼續對嶽副省長施加壓力,“不行,500萬太少了,至少得900萬元。”
陳功可是比照着剛纔毛仁廣提到的西宏省扶持資金,來要求這江南省。
毛仁廣聽了,媽呀,這一下子多要了接近一半兒,誰會答應啊,別到頭來一場空就糟糕了,陳功的話已經說出,想要收回已經不可能了,後悔剛纔沒有制止陳功,所以一幅笑臉迎着嶽副省長。
雖然黃副廳長和張處長都有點兒不滿意的表情,但誰知道這嶽副省長還是面帶微笑,而且很和藹的跟陳功解釋,“小陳同志,是這樣的,500萬元已經是我的最高權限,我老實跟你說吧,來之前省裡商量過了,如果地震災害確實很嚴重,那麼我們最多出到400萬元的現金支持,所以這剩下的100萬元,我還得在今晚馬上請示領導,100萬元我想我還是能夠定下的。”
震驚啊,這嶽副省長親切的主動跟陳功解釋起來,這事情可說不通呀。
陳功也知道這嶽副省長所說應該屬實,但自己遇到了,爲了全力幫助毛仁廣一把,陳功還是想試一試,“嶽省長,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我們只是想多爭取一下資金,你們應該去現場看過了,截止目前,死亡人數在20人以上,受傷人數已經超過了800人,數千民間倒塌,上萬所建築需要檢查、修繕,我想你們能再考慮考慮。”
嶽副省長想了想,答應下來,說500萬元肯定沒問題,如果再考慮,就得電話裡跟省長商量一下,能不能成他可不敢保證。
話能夠說到這份上,陳功也滿意了,至少人家是在想辦法,“好吧,那嶽省長方便留下你們住的地方嗎?再給個電話,我和毛區長明天抽空再來找你們”。
留下了聯繫方式,幾人便分開了。
路上,毛仁廣將疑惑說了出來,你陳功爲什麼能說人家嶽省長讓步?毛仁廣很想搞清楚是否有內幕。
陳功很神秘的一笑,“毛區長,天機不可泄露,總之能幫你完成任務就行了,其他的你別管了,如果我說那嶽省長有‘把柄’在我手裡你信嗎?”
毛仁廣看陳功不像是在說笑,“信啊,肯定是到南部省來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被我們正義的陳功局長髮現了,嗯,肯定是這樣的,要不就憑小陳你,一個副省長會跟你客客氣氣的講話嗎?陳功,你可是我的福星呀。”
陳功笑着點頭示意着,毛仁廣猜測的全對。
黃副廳長也在回賓館的路上疑惑的問嶽副省長,“嶽省長,爲什麼跟那陳功那麼客氣,他是誰的親戚呀?”
嶽副省長見這黃副廳長還猜出來了,他陳功可是陳昊的親戚,陳昊是誰,江南省的“太子爺”,但嶽副省長可不敢亂說這事兒,“你就不用操心了,總之跟他說話別擺架子,不是你能得罪的,知道了吧。”
黃副廳長馬上緊緊閉上嘴,這吃飯的時候發生一些不愉快,應該沒事兒的吧,看來在新橋區,有他的地方我得少出現,免得讓他記起來,嶽副省長都不敢得罪,我可得小心點兒。
第二天一早,陳叔的二叔陳國榮便到了富海市機場,陳功也開着毛仁廣分給他暫用的政府用車早早去了機場。
遠遠就看到了二叔,陳國榮的精神一直都很好,不像陳功的父親陳國豪,陳功聽媽媽說,爸爸就快要任京市書記、華夏國委員了,最近壓力太大,睡也睡不好。
領導當到那種位子上去,就連上午鍛鍊身體,喝下午茶,晚上夜宵的時間全都沒有了,所有的時間和思想都奉獻給了國家和人民,上兩代人就是那樣的,獻了青春獻子孫。
“二叔。”陳國榮已經走出了安全通道,陳功迎了上去,將陳國榮手中的包袱給分擔了一些,“二叔,就你一個人。”
由於走得匆忙,而且要繞道南部省,所以陳國榮讓他的秘書先回江南省去了,自己到南部來處理點兒私事兒。
陳功在車上向陳國榮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要求,讓他出面去解決一件事情,陳國榮聽了笑道,“你小子,這些小事兒我打個電話就行了嘛,還非要讓我去一趟,打電話行不?”
打電話肯定是不行的呀,陳功可是準備收拾一下那個黃副廳長,順便將那名低調的張處長介紹給二叔,適當的時候可以給予一點兒傾斜。
陳國榮聽了陳功的大概意思,除了讓他們多出點兒錢以外,還要去處理一個伸手要錢的副廳長,幫助一個廉潔奉功的處長,“行行行,陳功,二叔就幫你這次,我這趟回江南以後,一個月內便會調往國土資源部任部長,以後這江南省的事情我就愛莫能助了,這回滿足你了。”
“謝謝二叔。”陳功馬上電話問起毛仁廣現在的所在,讓他在那裡等着,一起去江南省地震救援小組所在的賓館,去問問有沒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