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鐵膽把白沙集團在品牌及文化建設方面的計劃書拿出來後,就送給了杜天堂。
杜天堂翻了翻說,好,鐵膽啊,我會盡快看的。等我看完了,有什麼想法,也會盡快同你溝通的。
可一星期過去了,杜天堂在黑鐵膽那裡再也沒有提起過這件事。
不僅是不提這件事,而且其它很多事情,杜天堂也不找黑鐵膽商量了,他直接找集團的各位副總。如生產上的事,他就直接找白崇光,營銷上的事,他就直接找李大白。杜天堂的這種作風,既讓黑鐵膽感到很尷尬,也讓白崇光和李大白他們感到很難做。
杜天紅還專門找杜天堂說過,毫不客氣地指出杜天堂的這種做法是違法的。
聽了杜天紅的話,杜天堂感到好笑,他問,天紅啊,你說你大哥我違法了,敢問,我違了哪條法?
杜天紅說,公司法。黑鐵膽是集團的總裁,他對整個集團的管理和運行負責任。你這樣做,是以你董事長的身份做了總經理的工作。現在的白沙集團,責權不明。
杜天堂聽罷笑了笑說,責權不明,說的好。我也想讓黑鐵膽挑起重擔啊,可他處處事事和我對住幹,我不信任他。
杜天紅說,你不信任他,可以召開董事局大會,罷免他這個總經理啊!
杜天堂說,不說別人了,就拿你來說,你也是董事,我提議罷免黑鐵膽,你能同意嗎?
杜天紅說,我當然不會同意。
杜天堂就說,是啊,連你都不同意,我能把他罷免嗎?不過,免不掉他,我可以把他晾起來,誰讓他和我不一條心呢?
杜天紅說,哥,你這是在意氣用事。你站的是你自己的立場,不是集團的立場。
杜天堂說,集團和我能分開嗎?我就是集團,集團就是我。
杜天紅說,難怪人家說你是獨裁,是寡頭,我看一點也不假。
杜天堂說,這話是誰說的?不就是那個黑鐵膽嗎?天紅啊,古人說的好啊,一個人本事再大,但用之如虎,棄之如鼠。黑鐵膽就算是一頭老虎吧,可我現在不用他,那他也只是一隻老鼠罷了。
杜天紅說,哥,你這話我不愛聽。人家黑鐵膽就是有本事,你爲什麼不用人家?
杜天堂說,我一直以來就重用他。你想想,他從一名普通員工,是怎麼一步一步變成總裁助理、副總裁、總裁的?還不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可他黑鐵膽的頭上長有反骨啊,他現在覺得自己翅膀硬了,要和我對着幹了。很好嘛,離開我杜天堂,我倒要看看這隻老虎還有什麼能耐。
杜天紅咬了咬嘴脣說,不講道理,我不和你說了。
最近這一段,杜天堂有意在晾自己,黑鐵膽深有體會。
他曾經想過與杜天堂妥協,與杜天堂握手言歡。可想到杜天堂的霸道、自私,黑鐵膽就覺得這是一個大是大非問題,自己決不能在杜天堂的跟前低三下四。另外,他也想到要離開白沙集團。此處不養爺,自有養爺處。可想想
白沙集團那5000多位員工,想想自己對王大森的承諾,想想自己要把白沙集團帶進全國白酒前三強的雄心,黑鐵膽又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麼不聲不響地離開白沙集團。
因爲杜天堂直接插手集團的管理與經營,黑鐵膽就向杜天堂提出,他最近就集中精力搞一搞這個品牌及文化建設的問題,集團裡其它的事情,就讓杜天堂多費心了。
杜天堂聽罷高興地說,好啊,七弟,我支持你。人員上,都需要誰,你儘管安排。
黑鐵膽說,一個白如玉,一個鄧玉傑,就差不多了。
白如玉是集團的副總,鄧玉傑是剛到集團上班的大學生。
杜天堂說,好啊,品牌和文化建設這個事非常重要,由你親自牽頭,我就放心了。你上次寫的計劃書,我已經看過了。不過,我覺得還是缺乏可操作性。這一次,不要急,好好地研究一下。
杜天堂想,黑鐵膽自己提出要搞這麼一個品牌與文化專題,那就是說,他黑鐵膽已經把自己降爲副總裁的角色了。
杜天堂心中竊喜,好你個黑鐵膽,你總算低頭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想和我鬥,你還太嫩了點。老子是誰,老子是杜天堂啊!你是誰,你不過是黑鐵膽啊!
有關白沙集團文化建設的事,黑鐵膽先讓鄧玉傑翻些書,上網上查些資料,做些前期的準備。因爲身上的雜事少了很多,黑鐵膽覺得自己現在是清靜了許多。他有更多的時間讀書、打拳、學琴了。
這樣也好,把自己的鋒芒再收斂一些。好好蓄勢,待時而動吧!
不過,沒多久,杜天堂卻對杜天紅說,天紅啊,你總是說我在晾他黑鐵膽。眼下,我這裡有一項特別重大的事情要交給他黑鐵膽,我要用他了。不知他能不能變成一隻老虎。
杜天紅說,哥,人家本來就是一隻老虎。
杜天堂冷笑一聲說,是老虎還是老鼠,那得用實踐來檢驗。
接下來,杜天堂就召開了一個董事會。
在董事會上,杜天堂講,他眼下又有了一個宏大的設想,那就是力爭把咱們的白沙集團同湖南的白沙集團,還有廣西的白沙集團一道組建成一艘大型的航空母艦。
杜天堂解釋說,我們是生產酒的,湖南白沙是生產煙的,廣西白沙是生產糖的。如果我們三家集團整合爲一家集團,那我們的手裡可是糖菸酒就全有了。這樣一家集團,我敢說,在中國的市場上無人能敵。
接下來,杜天堂又以其絕佳的口才,道出了他的怪論。
同志們,舉兩個走私的例子,你們就知道煙與糧的利潤了。
1998年的湛江走私案,你們還記得吧。這起大案走私汽車、鋼材、成品油、原糖等涉及價值110億元,偷逃稅62億元,查處涉案人員331人,判刑80人,其中廳局級幹部12人,處級幹部45人,科級幹部53人。這個案子,最後清還槍斃了6個人。這6個人當中有兩個還是一對歡喜怨家。曹秀康,原湛江海關關
長,放私護私,受賄人民幣205萬、港幣22萬、美金1萬元,給國家造成數億元的關稅損失,被開除黨籍,依法判處死刑。那個用美色和金錢將曹秀康拉下水的走私分子張猗同樣被依法判處死刑。
湛江走私案成爲新中國成立以來走私數額最大,涉及黨政機關、執法部門人員最多的一起嚴重經濟犯罪案件。
在這起走私案當中,原糖就是走私份子非常熱衷的一項。原因很簡單啊,糖的利潤高嘛。你們誰見過走私酒的?如果有,也很少,原因同樣簡單,酒的利潤不高嘛!
其實,製糖業是湛江的支柱產業。在1994年——1995年榨季,全市尚盈利1.5億元。但由於受到走私原糖的衝擊,1995年—1996年榨季竟一下虧損4.01億元,1996—1997榨季虧損5.96億元,1997—1998榨季虧損5.7億元。
湛江走私案之所以如此厲害,成爲中國之最,是與兩個人密不可分的。一個是湛江市委書記陳同慶,一個是湛江海關關長曹秀康。
陳同慶這傢伙自1992年主政湛江後,追求享樂、不求進取,逐漸蛻化變質。他好酒貪杯,被人稱爲“藍帶”書記。這些年來,他還挖空心思利用職權,賣官鬻爵,大搞權錢交易。從1994年10月至1998年7月,陳同慶利用職務之便,以提拔、調動、安排工作等手段,先後收受他人財物共計人民幣110餘萬元。這樣貪婪撈錢的市委書記哪有心思認真部署過問打私活動?另外,在抓打私活動中,陳同慶腰桿不硬,先天不足——他兒子陳勵生便是衆人皆知的“走私車大王”。
這幾年,陳同慶對陳勵生的走私活動實際上扮演了保護傘的角色:爲了給陳勵生的走私貨尋找銷路,陳同慶不惜厚着臉皮到處打電話、拉關係;爲了讓兒子走私資金充裕,他施加影響,讓湛江市政府出面擔保在境外銀行給陳勵生的公司貸款4000萬元港幣。
湛江海關關長曹秀康1995年8月才由海關總署調至湛江海關。1996年初,即拜倒在張猗的石榴裙下,被人稱爲“貪腥關長”。他對張猗有求必應,言聽計從,將黨性、革命原則,統統拋之腦後。
張猗這個女人不簡單啊,1996年初,她以美色將湛江海關關長曹秀康拉下了水。從而以註冊的“中正公司”名義全權負責報關。據統計,“中正公司”當時幾乎壟斷了走私分子在湛江的報關業務。即使是市委書記的“公子”陳勵生走私,也必須由“中正公司”代理報關,也必須如數繳納通關費。
在“藍帶書記”和“貪腥關長”的把持下,湛江的國門自然要洞天了。
談到這裡,杜天堂揮揮手說,扯遠了,我想說的是,那白糖的利潤的確是高啊!
杜天龍說,就是就是,如果咱們能把廣西的白沙糖廠吞併過來就好了。
杜天堂說,不是吞併,是整合。
杜天龍說,廣西白沙的實力沒有咱們大,完全可以吞併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