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純不緊不慢地說:“我個人建議,高瓊同志調任重點辦綜合處處長,黃劍波同志調任重點辦技術處處長。”
此言一出,衆人面面相覷。
黃劍波多次當衆給宋飛龍、範建偉等人下不來臺,很不討領導歡心,溫純要用這個人,其用意是什麼呢?
宋飛龍的臉『色』又難看起來。
範建偉認爲機會來了,就裝起了好人,皮笑肉不笑地說:“小溫,我可提醒你啊,黃劍波這個人個人很強,在局裡的口碑不好,和很多人鬧過矛盾,你可不能意氣用事啊。”
溫純說:“範局長,謝謝你的好意,用人就要用其所長嘛。我聽說黃劍波這個人技術上很強,雖然個『性』上有這樣那樣的『毛』病,換個環境或許就能發揮出更好的作用。”
這個時候,程祥斌終於發言了:“個『性』很強的人,不容易管理,要是和周邊的同志鬧了矛盾,也不利於開展工作,黃劍波以前因爲一些小事,和領導鬧過很多次,所以我們明知他有技術特長也太不敢用他,不過溫局長是縣裡來的幹部,敢於碰硬,應該能管得住黃劍波這種有個『性』的人。”
說到這裡,程祥斌意味深長地看了宋飛龍一眼。
宋飛龍立即冷靜了下來,知道程祥斌是在提醒自己,這個時候要冷靜。
程祥斌一直都是宋飛龍在城建局的高參,遇到棘手的場面,幾乎都是他出面來替宋飛龍打圓場解圍。
溫純已經擺明了要用簽署意見的事作籌碼,只要他肯在建議方案上簽字,其他的都是細枝末節,只要拆除了九里湖大橋這顆炸彈,他早晚也是手心裡的孫猴子,想怎麼擺弄還有的是時間和機會。
再說,他的背後還有一個席菲菲,關鍵時候不能把他『逼』急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
程祥斌一說完,馬洪敏便接過了話頭,說:“重點辦,作爲市裡新籌建的重要部門,一定不能出問題,我們大家都應該全力支持。市委市『政府』把溫純同志派來,就是相信他能把重點辦的工作做好。做事就要用人,用人就不能拘小節,我同意溫純同志的意見。”
馬洪敏善於察言觀『色』,這也是他能在城建局屹立不倒的秘訣。
宋飛龍看了程祥斌和馬洪敏一眼,點了點頭,很大聲的說:“好,就這麼定了,請組織人事處按照會議決定擬定任免文件。散會。”
其他人都急匆匆地走了,只留下範建偉一個人呆坐在椅子上犯傻:宋飛龍連個表態的機會都沒給自己留,這意味着什麼?難道自己就此被宋飛龍拋棄了嗎?難道今後城建局局長的位置就是他溫純的了?
不!範建偉在內心裡大叫。溫純,我們走着瞧!
散會之後,溫純跟着宋飛龍到了局長辦公室,向他彙報這兩天實地考察和調研的情況。
坐定之後,溫純首先表明了態度,那就是九里湖大橋的拆除重建確實刻不容緩,這讓宋飛龍吃了一顆定心丸,饒有興趣地聽溫純繼續侃侃而談。
溫純列舉了大橋每分鐘過往車輛的數量,大致噸位以及設計負荷等等數據,又對拆除重建進行了一系列的投資對比分析,順勢提出了財政局方面的壓力和負擔,最終的結論『性』意見還是傾向於九里湖大橋整體拆除重建。
聽到這裡,宋飛龍非常滿意,不住地點頭,暗暗佩服溫純的辦事能力確實比範建偉強多了,他打定了主意:這個人要麼控制在自己手上出力辦事,要麼就毀在自己手上,決不能讓他成爲了對手。
最後,溫純感謝宋飛龍在黨組會上的支持,說這些意見都得益於黃劍波和唐婉怡這兩天耐心細緻的工作。
宋飛龍客氣說:“小溫,你可能不知道,前段時間,局裡的很多事我都交給範建偉在張羅,昨天他跟我說黨組會能開,我也就沒有多問,就讓辦公室通知開了,誰知道他竟然沒有和你通氣,真是的,這個人?”
宋飛龍搖了搖頭,表示對範建偉的不滿。
溫純連忙說:“局長,在會上我也有點激動,對你可能不太尊重,希望你能理解。我個人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把重點辦的工作做好,做得不到的地方,還望局長多多批評指教。”
宋飛龍笑了笑,說:“小溫,這種事,不管放在誰的身上,都會有想法的。就說市裡把你調城建局來,不跟我通氣,我也會有意見的!範建偉做事帶有私心,想幫着柳廣泉升遷,如果不是你強烈反對,也許就讓他矇混過去了,我對你還是瞭解的,你是幹事的人,只管大膽工作,不要怕得罪人,我是重點辦的主任,沒有理由不支持你。”
“謝謝局長!”溫純謙恭地說。
宋飛龍心裡雖然不滿溫純在黨組會上的表現,但是很佩服他敢做敢爲的個『性』,也看得出他懂得進退,畢竟他還沒有一意孤行竭力反對高瓊的升遷。
宋飛龍很矜持地擺了擺手,吩咐溫純儘快補充完善建議方案。
溫純說,我回去馬上就着手整理,晚上加個班,爭取明天請局長過目。
宋飛龍立即說:“好,就這樣,明天一上班就交給我。”
等溫純走了,宋飛龍把高瓊喊進了辦公室,告訴她很快就要當重點辦綜合處的處長了,高瓊扭捏道:“局長,我不想離開你。”
宋飛龍『淫』笑着,伸手『摸』了一把高瓊的屁股,說:“嘿嘿,我怎麼捨得放你走呢,你別忘了,我還是重點辦的主任。”
說笑了幾句,宋飛龍鄭重其事地說:“小高,你那天在名士俱樂部和黃平他們打牌,贏了三萬塊吧?”
高瓊點頭,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宋飛龍,心裡暗暗奇怪,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你把這錢給溫純送去,就說感謝他提拔你當了綜合處的處長。”
“爲什麼?”三萬塊不是個小數目,高瓊自然捨不得,就用發嗲的音聲小聲問。
沒想到宋飛龍板起了臉,說:“這個你不要問,你只管送去就是了。”
“是呀?”高瓊還是不甘心,又問:“那他要是不收呢?”
宋飛龍嚴厲地說:“一定得送給他,我只告訴你,這錢日後會咬手的。”說完,低下頭看文件,不再理會一臉委屈的高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