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打針輸液與牀的關係(一)

接下來的三個小時裡,我接了九位客人。

看望病人的領導們手上提來的道具不一,有送果籃有送花的,也有人送營養品,但是共同點就是都帶了MONEY來,金額從幾千到幾萬不等,無一例外。

比較有意思的是,送禮的人羣中,我還看見了以前在法制辦工作時的老領導——於主任。

於主任依然是法制辦主任。這個老傢伙我其實清楚,無能無爲確實有一點,但是在錢這方面倒基本能算得上一個清廉——當然,關鍵原因我認爲是該部門本身屬於清水衙門,想沾點葷腥比較困難,從而限制了他的發揮,導致他不能跟其他領導一樣,水裡錢水裡找。既然缺乏財力物力繼續投資宦途,那在法制辦這雞肋單位一呆就是五六年,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老領導挺大方的嘛。”我捏着小陸從果籃裡翻出來的兩疊人民幣,拿在手上揚了揚。“出手就是兩萬!”

估計老於送這種人情的經驗不是很豐富,也沒看到過這種情況。所以我當着大家的面把他的錢給扒拉出來,他好象也沒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頭,依然陪着笑,臉上沒跟其他領導一樣,當場就變了顏色。\\

“讓小藍把錢點一點,別有假的在裡頭。”我把鈔票隨手拋給卞秘書,他又遞給了藍萱——這丫頭站了一下午,幫我當上出納了。然後卞秘書又按慣例拿出紙筆來。

“是應該點一點。”老於陪笑說,“我在銀行取錢的時候,也怕有僞鈔,也點過兩遍,呃,現在這銀行啊,可說不清楚——”

“怎麼,找我有事?說吧說吧,有什麼要幫忙的?”我一邊說話,一邊衝卞秘書擺擺手,示意他先不用忙着開收條。

“嘿嘿,真的?呃,沈書記真夠意思——以前在法制辦我就看出來了,那個時候大家不是都在說嗎,沈書記以後是要當大領導的!”老於搓了搓手,非常感慨的樣子。“那我就直說了?”

我無語地笑,其實我知道他想來幹什麼——目前長川在搞機構改革,法制辦這個莫名其妙的單位,我正準備撤了它,老於肯定是來要位置的。但是他傻得實在夠意思:第一,不會察言觀色,他也不想一想,哪個領導會這麼直接地收錢辦事?那不成正宗一婊子了嗎?第二,他的馬屁水平相當低劣——因爲是人都知道,在法制辦的工作經歷,絕對屬於市委書記的正版惡夢,他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首發)。

“哼哼。”我笑,“直接點,說吧老於,我聽聽你的願望。”

於是老於一臉天真地把我當成流星,打着衣結許起心願來。他絮絮叨叨地談了不下十分鐘,我才聽明白果然是想換部門,老於的意思是最好能夠平調縣裡或者區上任個正職。

我倒了,老傢伙居然行情也不懂——一個區長或者縣委書記,是他這區區兩萬塊的溼溼碎能搞定的?我靠,真是腦子有毛病。 歡迎您!

“老於啊,不是我說你,你這腦筋,已經跟不上形勢發展了,不能與時俱進啊。”我語重心長地教導他,給他開上個時事小講座。“現在江湖上要論起買官來,什麼價錢?縣長區長,一百萬!縣區黨委一把手,兩百萬!這都還不帶平時感情投資的。”

“告訴你怎麼操作吧。”我搗着手指,數給他聽,“我這裡得佔個大頭,因爲目前黨羣副書記空缺,有資格主持召開組織人事工作會的,只有我一個人,所以他那份你得給我,這樣我就可以幫你上會提個議。(首發)。然後呢,我一個人說過還不算數,常委們如果都反對的話,還是搞不成,所以他們那裡你也得做工作,每人送他個十萬八萬的,也不需要全部送,有三分之二多數就行了——呃,當然,如果你覺得自己跟常委們不熟,這個交道打起來有難度的話,加一百萬吧,我也可以幫你公關——”

“啊?要這麼多錢?”老於被一連串的百萬級數字弄暈了頭,傻乎乎地說了一句。“我哪有這麼多——”

“投資嘛,沒錢可不行。”我笑咪咪地說,“你可以去貸款啊,搶銀行也可以,就跟做生意一樣,只有肯花本錢,才能辦成事。等到坐上位置,就輪到你去賣了,弄得好的話,一個縣委書記幹上兩屆,千把萬沒有問題。”

“但是你的方法不行,這麼送等於白搭,還讓人討厭你,嚴重缺乏技術含量。”我又批評他說,“怎麼能拿着錢,衝上來就嚷嚷要辦事呢?那不跟嫖小姐一樣了?組織工作的嚴肅性體現在哪裡?你得表現得委婉一點,含蓄一點,要象泡妞談戀愛,多花點時間,多花點耐心,每個機會都不能放過——”

“你有完沒完?也沒個正經——什麼叫泡小姐談戀愛?”藍萱在一旁聽得不耐煩了,打斷我很樂趣的囉嗦,“別玩人家老於了,該開收條你開得了,廢什麼話?”

“呵呵。。”我笑起來,“就這樣吧。”我說,“你這人我算是瞭解的,在單位裡除了多報幾張發票,倒也沒弄到什麼錢,那就算了吧,今天也不罰你的款了,錢你拿回去。”

老於這時候才變了臉色。

“你的情況,我會到常委會上提,也不用你送什麼錢。”我對他的表情視而不見,“但是該怎麼議就怎麼議,我也不能幫你定什麼位置,到時候看集體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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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半,又接待了一位客人,讓我頗感意外。\\

是南區的區委書記呂高明,也是提着果籃來的,裡面也有兩萬塊錢。 歡迎您!

“你他媽怎麼回事?”我指着面如土色的呂書記,“人家都說你不送不賣,還能算個好官,原來也在裝模作樣?也就是想方設法走門子的?說吧,你又有點什麼想法?”

呂高明面有愧色,低着腦袋半天不吭氣,好久之後才說話。“我沒想辦什麼,確實是沒辦法,沈書記。”他的樣子倒是真的不好意思,“大家都說你在醫院裡接人情,誰送了都要,我這如果不來,你往後會怎麼看我?在你面前我還能說上話嗎?”

“哦?”我說,“外邊都在傳嗎?”

“是啊。”他說,“本來我也不信,可是——”

“嗯。。”我沉吟一下,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爲可能有點過了。

“好多領導都在打聽這個事。”呂書記又說,“可能到了今天晚上,您這兒就會給他們擠爆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說,“錢你拿回去,以後不要這樣——你放心,我不會要這種錢,黑錢灰錢我都不收。”

就這樣,我宣佈收禮行動結束了。清點一下戰果,加上前面朱高志趙小武兩個人的十萬,一共收到二十七萬五千塊。

“哇,這麼多?才一下午。”小陸終於開口說話了,她的樣子似乎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如果住兩天的院,那得收多少錢啊?”

“沒見識。”藍萱對陸小媛的詫異語氣嗤之以鼻,“最多也就百把萬吧,市委書記要收禮,這個數都拿不到,那還有什麼面子?”

“那是,這點錢要搞個完全小學出來,那還差一大截呢。”我同意藍美眉的看法。。“但是現在不能弄了,搞到長川全部動起來,影響可就惡劣了。”

我決定馬上返回和苑一號樓,不能再呆在醫院裡,給他們機會。呂書記說得對,今天晚上絕對會有高潮——市委書記公開收禮,那是什麼情況?我在考慮這事的時候,可沒想到消息會走漏得這麼快。

但是問題在於我的感冒真沒好,連液體都還沒掛完,還差一整天的量呢,這可有點麻煩了。於是院方在接到我的出院指示後,決定派個護士加個班,去一號樓照顧我的病情。

誰去?當然是陸小媛,無可厚非,沒有爭議。

除了藍美眉——她態度激烈地表示反對。

“不行!孤男寡女,乾柴烈火,又都不是好人——”站在我的車旁,看着陸小媛拿着藥水器械什麼往行李箱裡放,藍萱一臉的鬱悶。“誰知道你們會幹什麼壞事,不會到牀上去打針輸液吧?”

“呵呵,看你說的。”我覺得她想象力不錯,打針輸液這比喻挺有幽默感。“就算我們要乾點什麼,那也不關你的事吧?”我笑着說,“我們都是成年人,又沒結婚,幹什麼算是幹壞事呢?”

藍萱的秀眉豎了起來,看上去好象要發脾氣。\\

“噓——小心讓醫院領導聽到。”我又說,“再說了,如果要乾點什麼的話,過去四年我早就幹了,也不用等到現在,小藍你說對吧?”

“誰知道你在想什麼——”這說法似乎讓藍萱氣小了點,她慢慢悠悠地說,“如果希望我不懷疑你的話,那就讓我也一塊去,相信在我的監督之下,你那自覺性會保持得很高!”

“切!那你繼續懷疑吧。”我一揮手,“我沒打算玩雙飛,吃不消!”

在我們的玩笑聲裡,陸小媛護士長一臉安詳地收拾東西。美眉的神情平靜如水,似乎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不理會。

回到和苑一號樓,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鐘,廚師老張弄好飯菜,幾個人一塊吃過,我又繼續掛上點滴,然後我讓卞秘書拿來一疊文件報告,給我靠在躺椅上慢慢翻閱。(首發)。

陸小媛在我身邊站得筆直,打招呼讓她坐下也沒個迴應。不管吃飯還是幫我打針,她都一直不說話,而且她又把口罩戴回去了,只露出靈秀的大眼睛,淡淡地看着我,靜若清水,古井無波。

這種感覺很熟悉,就象回到了西山療養院的高幹樓裡,我坐在書房裡看資料,她靜靜地站在身旁看着我,牆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走,不止不休。

於是,這樣的感覺讓我——睏了。

又看了兩頁文件後,我身子一歪,睡了過去。

夢工廠出品,第——第多少集了?不記得了。

這個世界,還有夢嗎?我也不知道。

沒有風雨,也沒有大雪,更沒有電閃雷鳴,天地四合。

在不明環境的黑暗中,我摟着一個女子,我們正在辦那種事情。

然後,我感覺很害怕,因爲看見了女子的臉。

不是什麼妖魔鬼怪,魑魅魍魎讓我怕了,而是因爲,很陌生。(首發)。

是的,非常陌生的一張臉龐,我從來沒有見過的,這讓我非常害怕——爲什麼,在夢裡會遇到一個如此陌生的女人?這不正常啊。

於是我決定醒過來。

晚上十一點,掛鐘還在滴滴答答地走,永無止歇。

醒來的時候,我是張大嘴巴的,嘴角哈喇子掛得老長,低頭再一瞧,口水已經在胸前流成一片,T恤都弄溼了。我趕緊擡手擦拭一下,又尷尬地轉臉四顧,想看看有沒有人注意我這醜態的,所幸的是,二樓小客廳裡只有我一個人在。

卞秘書大概回樓下臥室睡覺去了,陸小媛——我一擡手,才發現液體已經掛完,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幫我摘下了針頭,應該現在也回醫院了吧。

嗯,這個女孩,有點意思。我想。

然後我就洗了個澡。

然後我就跟往常一樣,光着膀子,披着浴巾,打着赤腳上了露臺。

一號樓所處的通和苑位於市區中心繁華地段,座落在一個小山包上,是整個長川城區地理位置最高點,俯瞰全城,縱覽大局,視野之中沒有絲毫阻礙,極其開闊,這也是歷代長川主政者的保留格局——任何一次城市規劃,都必須考慮到通和苑的視線角度,無論什麼建築項目,其高度或者位置絕不允許阻擋城市管理者們的目光。從這個意義上來講,通和苑是一個絕版的地理及其心理高度,或者說,是一個政治的高度,權力的高度——只能供人膜拜,絕無複製可能,誰他媽再有錢也不行。

而一號樓,就是通和苑裡最牛B的樓宇——整個城市,此點最高,絕無疑問。

現在,站在城市最高的露臺邊,眼望星光璀璨的夜空,迎着深夜的涼風,看着滿城的燈火,我張開雙臂,長長地出口氣,又深深地吸口氣,心裡覺得很舒服,非常享受,有凌風而起、飄飄欲仙的感覺。

是的,這種感覺,其實是權柄在手,隨心所欲的快樂。我想這樣的快感,在我以前,處在這個位置的所有前輩們都存在,這也是無數人畢生追求的快感。

就在我高舉雙臂,仰臉望天,在思想裡充分探索快感和位置的關係問題時,意外發生了。

有人突然從後邊抱住我——滾燙的身體,凸凹的曲線,給我的感覺,絕對是個女人,而且是極具彈性和壓力的極品身體。

猛然轉臉一看,就瞧見陸小媛清麗的臉龐,癡狂的眼神,還有深情的淚水。

“我想你,我真的,沒有辦法——”她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很壓抑,很悲傷,表情也非常無助。她緊緊擁着我,手扣在我小腹那個位置,好象要擠入我的身體,而且她的指尖一遍一遍地撫摸我小腹上那道疤痕。“對不起,首長——”她又猛烈地哭泣起來,臉貼到我的背上,淚如雨下。

這麼意外的一傢伙,沒有絲毫預兆,搞得我當場暈眩。當然,暈眩主要來自陸小媛身體帶給我的感覺——溫度太高,抱得緊,她的身子好象馬上要融化在我身上。

“小陸,呃,小媛——”我結結巴巴地說,“冷靜,冷靜,千萬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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