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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指向面前的人羣中點了點。[清逸文學]“呂書記是吧?”一個戴眼睛的中年領導趕緊出來,跟老彭區長站到了一塊,“是的是的,沈書記,請您指示。”?
“你看這個事情,應該怎麼處理?嗯?”我問他。“作爲南區的領導,你們的態度是什麼?”?
“呃——”呂書記瞟了一眼老彭,但是他的搭檔完全無言。“這個——”他伸手往額頭上擦了把汗,“工作沒有做好,我們承認錯誤。”?
還沒等我說話,老陸書記就插進來了。“承認錯誤?”他冷笑着追問了幾句,“你們承認過多少次錯誤了?哪一回真正採取過行動來糾正?屢教屢犯——我看啊,是你們這些領導者思想認識上的問題!是班子的問題!”?
這個綱和線上得夠意思,老陸的態度非常明確——他的意思,就是要動南區的班子了。?
“陸書記,話也不能這麼說——”常務林副市長終於忍不住跳出來,頂了老陸一個,“南區的情況,也是個歷史問題,不是哪一任班子應該負這個責的吧?再說了,這種現象,也不僅僅只存在於這一個區——”?
“老林!”我打斷了林副市長的唧唧歪歪,“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可以聽之任之,放縱不理?你這是種什麼思想?”?
“發現一例,處理一例,不能手軟!”我的話非常堅決。?
林副市長瞧了我一眼,不敢再說,一臉悻悻地退了回去。?
南區一幫人集體呈現癡呆麻木狀,看着幾個市常委說嘴,也沒人敢上來插上一言。呆了片刻之後,老呂才小心翼翼地朝我解釋了一句,“沈書記——”他低着頭,聲音有點結結巴巴,“對南區的情況,您可能還不太瞭解——”?
“你那些情況,我不需要了解!”我毫不猶豫地說,“我只相信客觀事實,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物!”?
“老陸沒有說錯你們。”我說,“出了這樣的問題,作爲領導者,首先不去考慮怎樣糾正錯誤,挽回影響,想的就是如何去推卸責任,找理由找藉口是吧?”老呂的表情極度鬱悶,可我不理他,繼續我的敲打,“我的看法是——你們的領導班子,確實存在認識問題,必須整改!”?
和他們的班長表情完全相同,南區一干班子領導垂頭喪氣,汗不敢出,大家都聽出我的態度來了——來自市委書記的這個堅決態度,讓他們感覺難以消化。?
場面有點亂,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個水泄不通,似乎整個街面上都擠滿了人,圈子最外層人頭涌動,聞迅趕來看熱鬧的羣衆越來越多。jǐng察們一個個神情緊張,如臨大敵,跑裡跑外地忙着控制維持,盡力保持現場秩序。“沈書記,您看這個附近,這些閒雜人員要不要清理一下?”後邊有人大聲請示,是公安局的老魏跟王政委幾個。?
“清理?”我回頭瞟了他們一眼,“不必了,我們是怎麼做工作的,人民羣衆有權利瞭解嘛,是不是?”我說得挺無所謂,但是看見幾個高階jǐng察面有難sè,“可是這個——人實在是太多了,不好控制,怕出亂子啊!”老魏擦了把汗。?
陸書記也轉臉過來,吩咐了一句,“如果治安壓力太大,可以考慮把兩邊街道口封鎖起來,別讓人再往這裡擠,能做到吧?”?
“是!”公安局長們朝這邊敬了個禮,迅速轉過身去,在一幫jǐng察的護衛下,又擠出人羣,履行自己的職責去了。?
我們說話的時候,許多鏡頭對準了這個方向——周圍的新聞媒體,長槍短炮地把傢伙全架上了。以市委市zhèng?fǔ的常委們爲中心,南區那羣不知所措的領導們在面前排成一溜,後面是滿地蹲着的小商小販,不顧自身依然處於險境,伸長了脖子朝這邊探頭探腦地張望,就象一羣受了驚嚇的大頭鵝。還有他們身邊站着的南區各個部門不同制服的執法人員,此刻似乎也沒了心情盯緊自己的獵物,大家集體踮起腳來,也在留神觀察這邊的情形。?
現場最中心的這一部分事件當事者們臉上表情都非常嚴肅,或者驚恐,所有人都三緘其口,保持着絕對的沉默,空氣中有種令人窒息的壓抑感,大概全在等待接受來自這個城市最高層領導們的雷霆一擊吧。?
如果這算一個現場辦公會,那麼現在的形勢是這樣的——上層情緒一觸即發,南區政場岌岌可危。?
略加沉吟之後,我緩緩地開了腔。“首先,彭區長,你的個人情況,自己要能夠有所認識。”我慢條斯理地說,“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於公於私,於人於己,你對你的這位小彭局長都負有教育的責任,你自問盡到了這個責任嗎?”老彭看着我,面帶恐懼,顯然他已經清楚我的意圖,那就是對南區的調整,將會從他身上打開口子。?
是的,我確實是這麼想的。既然已經決定出擊,那麼就徹底洗一次牌吧,光天化rì之下,公開宣佈給他動一動班子,來頓殺威棒(呃,殺威棒這說法,好象說反了,呵呵),對長川政治的整頓治理,就從這個區開始,從這次突發事件開始——選rì不如撞rì,我隨時可以進入戰鬥狀態。?
當然,這種戰鬥方式,或者說處理事情的手法調子確實高了一點,欠缺含蓄。但是沈先生不害怕高調,不害怕曝光,也無須含蓄。?
含蓄這個詞的意思是隱諱地闡述觀點,委婉地表達意願,以避免遭受正面攻擊——但是我也不害怕攻擊。在這個政治場上,只有沈先生沒有弱點,象一柄至鋒利的銳刃,可以完全做到無視打擊。?
但是來自沈先生的打擊,就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承受的。小彭局長此刻的表情可以證明此說法——不愧是父子連心,很他爹的樣子差不多,這位公子頗爲恐懼驚慌,眼睛裡白多黑少,直瞪着我發呆,一副百哀齊至的模樣,就象世界末rì來臨了。?
我無所謂地笑笑,其實處不處理他小彭,對我來說絕對不重要,這種小事情根本不值得一個市委書記爲之出手——讓他來接受沈先生的敲打?他有那資格嗎?不過還是應該加上一句,在政治上他已經來rì無多,南區太子爺的身份,看來小彭也當到了頭——所謂覆巢之下,沒有完卵,皮之不存,毛附何處,就是這個意思。?
“老彭,以我的看法,你應該好好反省一下。還有你們南區這些領導,也是如此——”我點着面前這羣狀若白癡的官員們,淡淡地說,“健全法制,建設和諧社會,你們的思路在哪裡,你們的意識在哪裡?你們的行爲體現是什麼——”?
“呂書記!呂書記!”突然後邊一個很大的聲音衝這個方向叫喊,直接打斷了我的侃侃神談。我愕然轉臉,看見有人從人堆裡擠過來。“呂書記,在這裡嗎?”還邊擠邊喊,聲音洪亮,底氣十足。?
嗯?這個?又搞什麼飛機??
我用探詢的眼光瞟了一眼面前的老呂,發現他沒看我,眼睛盯着來人。老呂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盼望的神sè。他身邊的老彭區長跟他一模一樣,也往那個位置瞅,還一邊噓了口氣,貌似神情輕鬆鎮定了許多。兩人後邊跟着的南區全體官員,也一個德xìng,就是拿出了那種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的表情,全朝着來人的方向,臉上盪漾死裡逃生的幸福,就跟終於盼到了救星似的。?
“你們區委還是區zhèng?fǔ着了火?嗯?”看着眼前這羣領導們王顧左右的樣子,我有點莫名其妙。發上一問,但是沒人接我的言,南區一幫領導還在看,還在等。?
我納悶了,來者誰啊?貌似很牛逼?還擠兌上我了?——政壇救星?苦海明燈?南區的殺手鐗?準備上來單挑的??
然後那人在衆人翹首期待的目光裡終於擠到我們身前,“呂書記,在哪裡?”他面朝南區領導羣,嘴裡還在大聲喊叫。?
我靠!居然還帶這種態度的!對於市委領導羣,完全做到了無視啊這位老大!他媽夠拽!沒見識過。?
“呂書記!你們什麼態度?!”我提高音量,提醒一下南區心不在焉的這幫官員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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