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正德顫顫微微地站起身來他的手顫抖地指着我“你———”他說聲音也在抖好象激動得說不出話來藍萱過去扶住了他。“你找死!”有點怒不可遏的味道。
我漫不在乎地看着他搖了搖頭“藍書記。”我說“我其實真不想說這些沒勁!”我告訴他說“您也別再嚇唬人了您現在沒什麼好法子對付。”我說“要是想打架的話我可還真把話放這裡了———您不是我對手信不?”
“失去了權力您什麼都不是。”我冷冷地說“省省吧。別閃了您的腰!”
藍正德長嘆一口氣頹然坐倒猛烈地咳嗽起來。藍萱面容慘淡她也在嗚咽一邊用手在父親的背上肩上輕輕拍打一邊擡起試眼淚。
真悽慘!
我靠!看着面前這副悲涼的天倫圖我覺得心裡有點不是滋味。我把臉別開了。
雲菲菲可能也受不了她看了我一眼眼神裡有點怵。看樣子同情心上來了呵呵。“你們來這幹什麼的啊?”她又轉過臉去問。
藍正德的咳嗽平息下來他把女兒的手輕輕地推開了。
“小沈。”他看着我說“你到底要什麼?”
我在椅子上坐下來沒有說話———其實現在我已經很清楚他們上我這來的目的了。但是我幫不了他們我想要的他藍正德也給不了。
“只要你能幫我過這一關———”藍正德的聲音恢復了冷靜說話的條理又重新清晰起來看樣子這幾十年的宦海生涯還是沒白混心態的調節功力還是相當的。“什麼都可以給你。要錢要位子只要我不倒什麼都好說。”
這話夠直白倒也沒轉什麼彎。投桃報李———那我也就不打埋伏了。
“我沒權力決定這個。”我說“你藍書記知道我也就是一個小人物我能幫你什麼呢?你找錯人了———”
“不!”藍正德很堅決地打斷了我的話“只要你小沈肯幫我絕對沒問題!我清楚這一點。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他用手在窗外點了點也不知道是想指什麼“那些網絡上的那些輿論只有你能做他們的。119事件不也是這樣嗎?他們相信你———”
“恐怕不行吧?”我皺着眉頭說“輿論歸輿論要處理你藍書記那可是上邊的意思你讓他們難受了不是嗎?”
“不不不———”藍正德好象突然看到了光明他精神一振頭擡起來了“只要你把輿論控制了沒人再傳這事上邊的工作我來做絕對沒有問題這個你放心!”
哦?要我放心?———呵呵說這個有意思。
我掃視了一眼房間裡的人大家也都看着我。屋裡很安靜沒有人說話好象都在等待我的回答。
劉從軍依然保持那個自以爲很酷的姿勢斜眼瞧過來臉上還是那種訕笑不過有點緊張感。
雲菲菲又坐在大班椅上搖來晃去了嘴裡嚼着口香糖眼睛閃靈靈地看我———這事跟她沒太大關係也不知道她現在心裡想的啥。
藍正德父女倆的樣子就有點着急。
藍萱也沒哭了神情平靜了許多她手按在沙的扶手上身子坐得很直眼也不眨地盯着我目光裡倒也不再有憤恨滿是期待祈盼應該是很希望我能給出一個她想要的答案。
“小沈你想一想只要我藍正德還是市委書記———不不不只要能過這一關我可以不做書記去別的地方也行———你的話這事就有餘地什麼都好商量!本來這事也就不是什麼人要對付我!”藍正德的聲音有點興奮有點憧憬———看樣子這半個月來他可能真的已經嚐到了苦頭。
嗯———藍正德也在自我判斷他應該是覺得這場風波太過荒謬。毫無政治預兆毫無政治動機也沒有什麼高層背景要整他自己就這麼莫明其妙地中了必殺技他覺得挺冤的。而且他絕不甘心自己幾十年的政治生涯就這麼毀於一旦甚至還會折到大牢裡邊去他必須掙扎而且他覺得很有挽回的可能他在想———只有我沈宜修能做到只要我願意。
我不動聲色的看着他。可以說他的政治判斷沒有錯誤———我太瞭解這一類事情瞭如果不是這種局面沒有人盯着他給他壓力我相信他有辦法過關。
“是的藍書記只要我願意。”我無所謂地說“我可以把我的改了我可以扇自己的耳光跟大家解釋說這個事是我的錯誤判斷我陷害你了———就算他們不信至少也能緩解你的壓力大家都會來罵我是個神經病對不?”
“對對對!”藍正德神情興奮連連點頭我瞪着他。
“噢不不不!”他馬上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又趕緊說“你不會有什麼損失的嗯我會補償你什麼都可以給你只要不坐牢只要能過關怎麼樣都行!”他說“你要做的事對你來說不算難其他政治上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我比你清楚現在就是一個牆倒衆人推只要牆不倒———”
“嘿嘿。”瞧着神思恍惚的市委書記我冷笑了一個“是啊藍書記政治。”我說“你太習慣用政治來思考問題了。你總是覺得所有的問題都是政治問題都可以政治來思考你活着活得很好是因爲你的政治手段高明。你死了死得很慘你覺得那是牆倒衆人推政治拋棄了你———當然你還會覺得我害了你我是你的死因。”
“你會怪這個怪那個就從來就沒有考慮過自己幹過什麼。你沒有內疚沒有羞愧你不會去想有人因爲你流離失所有人因爲你含恨而死你一點都沒有想過我問你———你自己做過的那些事不能讓你倒臺?我爲什麼要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