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部長走了。再也沒有來過。我要的答覆也跟他的人一樣杳如天外飛鴻渺渺無蹤。一連五天什麼消息都沒有我有點坐不住了。
上亂得。到處充斥聲討攻伐的言論聲勢越來越浩大質問層次也升得越來越高硝煙火藥的味道日濃一日。而我這個始作俑者卻在隔岸觀火這幾天裡我沒有什麼動作除了跟大家說說書論論文在政治這一塊上我保持謹慎的沉默沒有再表任何看法。
至少到目前爲止我信守了自己的承諾按兵不動。我在等待但我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其實我也考慮過自己應當是在不切實際地幻想希望省委那位主要領導良心現幡然醒悟———是的不太現實。在這個局面下在如此海量的目光注視下他應當不會讓自己陷身於這個莫明其妙的是非場。
但是至少到目前爲止也還沒有人拒絕我所以我想我仍然可以幻想一下等待一下。也許奇蹟會有的答覆也會有的只是時間問題吧。
………
奇蹟沒有來答覆也沒有來來了一個人。
敵人。
當劉從軍悄無聲息地掩至身邊時我正坐在電腦前。我在罈子裡跟很多人聊天提問的人很多。雲菲菲沒在我的打字度又太慢一時應付不來弄得手忙腳亂地。我忽略了身周的情況忽略了雲菲菲出去後忘記關門的事情。
當劉從軍的手搭上了我的肩頭我才從真空狀態裡轉回來我意識到危險的迫近。不過也無所謂我側臉看了看他手在鍵盤上繼續敲打也沒停下來。雖然有點意外但是絕不害怕我不相信他敢把我怎麼樣雖然我知道他很想幹掉我———幹掉我等於幹掉麻煩那也輪不到他來動手了。
“兄弟不錯啊有能耐!真沒看出來還有這個本事。”劉從軍很閒適地傍着我看我的手指在鍵盤上跳動看着一排排文字從顯示器上浮現出來然後鑽進那個他不能對付的空間裡。他盯着電腦嘖嘖有聲好象覺得無限神奇。“不錯!”他誇我。“有才。”
“你擋到我了。”我停下手來。沒辦法這樣子可讓我沒法繼續工作的。
“哦對不起啊。”劉從軍直起了腰他的手依然傍着我的肩膀。“你這個是在做什麼?”他問我。
“寫啊。不懂了吧這個?”我一邊打字一邊隨口敷衍他。
“算不算誹謗造謠什麼的?”劉從軍用手指指電腦。
“應該不能算吧。”我說。“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你喜歡就看不喜歡的話不看就得了沒人說一定要你看。”
我不再搭理他。我正跟大家討論我在解答他們關於的一些提問。比如說有些讀者對裡狂犬和藏獒一類東西有興趣問我那是什麼。我就把這類畜生兇狠殘忍的個性跟他們介紹了一遍然後我對他們說有條狂犬現在正人立在我背後把爪子搭拉在我的肩上而且好象在呲牙好象準備咬我一口我嚇了他們一跳。
劉從軍立馬把他的爪子放下來不再傍着我。看樣子應該是自動代入角色對號入座了呵呵。
劉從軍居然也在笑。他沒有跟我糾纏什麼動物兇猛的問題他向我出了一個邀請“怎麼樣吧兄弟跟我走一趟?”他說。
“哦?”我終於停下手來好象寫不成了。我轉臉看着劉從軍對他的邀請質疑了一個“去哪裡?有什麼手續嗎———逮捕證一類的?”
“沒有。沒人說過要抓你啊。”他很乾脆地說“這長川市上上下下的誰不知道你兄弟軟硬不吃啊抓你也沒用!”
“哦。那倒也是。”我說“那你劉書記想請我幹什麼?喝茶聊天?還是洗腳按摩?”
劉從軍浮現了一個冷笑。“我沒那閒工夫。”他說“那些大佬們是怕了你我可沒那麼多忌諱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
“別提你那破槍了。”我毫不客氣地挖苦他“拔得出收不回盡給自個添麻煩好了傷疤忘了痛是吧?小心你那張臉!”
劉從軍咬緊了牙眼角的疤痕凸現出來爲他平添幾分猙獰之色他應該怒了。
我不動聲色地看着他。雖然知道自己的說話有些刻薄失了厚道可能還會惹點小火上身但是因爲修爲不到家自我剋制的功力太差還是沒忍住。而且我也沒有抱歉的想法我覺得對一條狗不需要抱歉也無須客氣———客氣話狗是聽不懂的。
很意外狗沒有呲牙也沒有咆哮。
劉從軍吐了一口長氣好象在強忍怒火。“沈宜修。”他說“我不想跟你嗦藍正德讓你去一趟就是這樣你看着辦。”
我愣了一下。“藍正德?”我說“爲什麼?”
劉從軍的視線四處轉悠沒有回答我。
我又想了想呵呵我應該明白了爲什麼。“你就爲這個來的啊?”我悠悠然地說“如果他想逮我抓我開張路條可以綁着我去———不過我想他現在也做不了這個決定他沒這能耐了。”我說“如果是請我對不起我沒空!”
“隨便你我也就是傳個話。”劉從軍也不多說扯腿就走他走到門邊時我叫住了他。
“劉從軍。”我說“沒看出來你倒還算有情有義———”我笑着誇獎他“侍候主人挺到位的嘛扶柩送棺———這個時候還能跟着他不錯義犬夠忠!”
劉從軍回過頭來看着我冷冷地說“沒什麼忠不忠的這年頭情義什麼都是笑話有那德行的都死光啦。”他的話讓我吸了一口涼氣“我就是想瞧瞧這藍書記天天罵人訓人到他求人的時候是個什麼樣子是不是還能那麼威那麼拽。”
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