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從軍又進來了還是帶着那兩個跟班還是依樣畫葫蘆地把我吊了起來。檢察院的同志們都走了———我現在倒是寧可被刑拘。
“我告訴你你的雙規時間還沒到你還沒交待問題哪能那麼簡單?避重就輕一個小罪就想混過去??!”劉從軍大聲恐嚇我。“今天就是開夜班也得讓你開口!”
“要麼你就把我送看守所。”我說。“在這裡沒什麼好說的。”
“行有種。”劉從軍誇我。“那咱哥倆就耗一耗耐性吧。”
………
腳很麻手很痛。
好象已經踮着腳站了兩三個小時現在具體什麼時間我也不知道———還真沒法看錶看手機。
劉從軍三個人在吃飯這傢伙在吃上頭倒也不講究看得出來也是在隨便對付———四菜一湯還算廉潔也沒喝酒完全符合工作餐的標準吃得一點沒有比我好完全一樣還是中午那幾道菜這個雙規的定點賓館口味也算不錯不知道是哪裡請的大師付月薪多少菜做得好有沒有工資加他那個紅燒耳尖挺香青椒肉絲也下飯———
我餓了。想了這麼多就是因爲這個。
看着那邊三個人吃得嗒嗒有聲我饞涎欲滴真的沒這麼餓過。
昨天就跟蘇靜美一塊吃了個早餐晚飯在這賓館裡吃的當時隨便對付了兩筷子就睡覺去了———太累吃不下今天早餐沒吃中餐沒吃現在又到了晚飯時間———我靠!我都聽到肚子裡的慘叫了!
鬱悶的是我的腸鳴轆轆聲還傳到了吃飯的人們耳朵裡。
劉從軍喝了一口水把茶杯墩到了寫字檯上側過臉過來看我“兄弟———撐不住啦想吃個飯?”
“是想。”我老老實實地說。“餓死了我你也跑不了。”
“放心。”他笑了。“餓不死人你這身板我看得出來三天五天不吃的沒什麼問題。”
“**你媽劉從軍!”我火了“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你他媽有神經病!這麼折騰人算什麼?”我覺得自己真的受不了他了。他那倆手下聽我罵上了有點納悶瞅瞅我又看看劉從軍估計平時看這種情形的時候少———一頭死豬掛在牆上還能那麼大脾氣的應該算是稀有品種。
劉從軍沒動怒他還在笑。“不錯不錯說得挺好我還就折騰你了。”他說“還真不怕死難怪有人跟我說沈處長有氣概--”
“操你媽的氣概!”我粗魯地問候他家人———平時我可不是這樣子不過我這兩手高舉足不及地飢餓難忍還得聽他說p話真他媽不如死了算了———可見修心養性的功夫我也沒練到家。
“何苦呢兄弟?”劉從軍現在的脾氣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好他手裡剔着牙從沙上站起身來踱到我的面前笑咪咪地說“其實我也沒想讓你交待太多東西。你這屁大點的事還用得着我老劉親自出馬?”
我心裡一緊望着他也不記得罵人了。
“其實你說出來大家都方便你立馬可以回去吃飯睡覺也不用在這裡受活罪。”他盯着我施施然地說好象完全沒想過讓我受罪的根源就是他自己。
“說什麼?”我不動聲色地問他。
“要說什麼你自己清楚啊。就是你跟蘇副市長那關係。說了這個我包你什麼事都沒有。”劉從軍終於也說出了心裡話。
我沒理他。只當他在放屁。
“不說也行。”劉從軍還是不着急“那你就談談怎麼受賄弄錢的吧———”
“我沒有受賄沒有貪污沒有犯罪。”我說。“你們弄錯了。”
“哦?弄錯了?”劉從軍說。“你不受賄不幫人辦事怎麼那麼多人請你吃飯娛樂啊?這個你能解釋一下嗎?”他在我身前來回徘徊裝出一副思考的德行來。“別告訴我沒這回事證據一大把。”
“………”我沒說話。這個倒是真不好解釋我應該說什麼呢?別人爲什麼請我吃喝玩樂?好象跟那個省委書記的傳言有關這種事怎麼能解釋呢?他不是想扣我個詐騙罪吧?
劉從軍揹着手很深沉的樣子他慢條斯理地丟出幾個令我震驚的問題終於圖窮匕現。
“是不是跟蘇副市長有關係??你幫她牽線搭橋做中間人。人家找她辦事你出面接洽是不是這樣?”
我倒這傢伙的聯想力也太他媽豐富了。
我沒有罵人牽涉到蘇靜美的事情必須冷靜對待。
“沒有我跟蘇市長沒關係。”我說不過馬上又補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沒有任何經濟和工作上的關係。而且我們之間很正常沒有任何問題。”
“沒問題?”劉從軍在寫字檯前停下腳步把那一疊報紙拿到手裡然後指給我看我把眼睛閉上了。他的聲音都帶着譏諷“先不說別的———這生活作風問題就不是問題??亂搞男女關係就不是問題??”
“劉從軍。”我覺得他說得太難聽了。我睜開眼來看着他心平氣和地問他“請你拿出一點素質來好不好?什麼叫作風問題?什麼叫亂搞關係?亂講話是要負責任的是要給人告你誹謗的。”
“喲嗬!還誹謗?”劉從軍樂了“說說看我這話錯在哪裡?姦夫淫婦乾柴烈火地在碧海姘了好幾天還說沒問題?”
“姘你媽!你媽纔有問題!”我給他激怒了也不再假裝斯文。“我沒娶她沒嫁你情我願自由戀愛有什麼不對?黨章不允許?還是法律不允許?”
劉從軍愣住瞭望着他的手下半天沒說話那倆傢伙也傻不愣登地瞪着他三個人面面相覷。估計劉從軍還真沒想到過我說的這茬———他應該老琢磨着在這幾張照片上打開我的心理防線找到突破口可是我的這個回答讓他的指望全泡了湯。
“沈宜修!你給我聽好了———”劉從軍的忍耐力好象終於已到極點他鐵青着臉把眼睛鼓得很大對我下了個最後通牒。“要麼老老實實把蘇靜美的事給我交待出來要麼你就跟着判刑坐牢———”
“坐你媽的牢!”我打斷了他的狗p。我清楚知道自己的無辜還有就是我不可能說蘇靜美什麼———因爲我也根本就不知道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