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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臨行宴自然少不了康麗。樑健本想找傅兵和王雪娉一起來,畢竟他們是他在南山縣最好的朋友了。但是,又考慮到,這幾個人在一起就會感覺不怎麼搭了。到時候,可能誰都吃不好、喝不好。想想也就作罷了!
在康麗的七星島農莊坐下來,上了菜和紅酒。胡小英就對康麗說:“今天,是一頓爲樑健的踐行晚宴。”康麗奇怪地看着樑健,說:“踐行?要出國旅遊,還是進京培訓啊?”
樑健朝康麗笑笑說:“我要換工作崗位了。”然後,把自己要調省裡工作的事情說了。
康麗嘟着嘴說:“那以後,我們吃飯喝酒豈不是很不方便了?”胡小英笑着打趣道:“康麗,你怎麼老想着吃飯喝酒,就不爲樑健去做省長秘書感到高興?”
康麗說:“高興是高興,就是不能經常見面,怕想得慌啊。小英姐,難道你不會想念?”說得胡小英不由朝樑健看了眼。
樑健說:“康麗先說會想念,而不是說些爲我當省長秘書高興之類的套話,很中聽。我來敬敬你,姐,你陪同嗎?”康麗說:“還是我來敬你們一對吧。”胡小英說:“什麼一對啊?康麗,今天你說話好像很放肆唉!”康麗反駁說:“樑健明天就到省裡工作了,小英姐,今天你就讓我放肆一下吧。”
胡小英和樑健相互看了看,對這個豔冶又能撒嬌的女人沒有辦法。
酒喝了一半,康麗說:“梁書記,你這一離開南山縣,我就擔心我們的度假村,會不會又遇上什麼麻煩?”樑健說:“省裡已經考慮,將下派幹部到南山縣。鏡州市有胡書記在,我在省裡,遇到項目上的任何問題,都可以跟我們聯繫的。到時候,我還會再交待一下鎮上,讓他們一定要做好你這個項目開發的服務工作。”
康麗感激地再次端起酒杯:“我要再來敬你一杯!”胡小英也拿起了酒杯,對康麗說:“今天,我們的酒也都不能過量。點到爲止。樑健還得回寧州呢!”康麗看着樑健說:“梁書記,今天要不你就住下來吧,我讓胡書記也在我們這裡住下來。”
胡小英輕搖了搖頭說:“樑健的夫人還懷孕在家,他今天應該回去,我們不強留他。”康麗本來想,樑健就要離開鏡州,也許樑健和胡小英都需要一個私密的空間,能夠呆上一晚。但是胡小英卻這麼爲樑健的夫人着想,讓康麗不敢多說。
喝最後一杯酒之前,樑健對康麗說:“康總,我想對你說一句話。”康麗閃忽着漂亮的眼睛,問道:“請梁書記說。”樑健說:“永遠別跟官員有金錢上的交往,就像跟我們一樣,我們雲淡風輕,能幫的幫,不能幫的不幫,用金錢換來的利益,會帶來太多的麻煩。”
樑健所指的,是康麗曾經有一次要給樑健股權的事情。自從那次之後,康麗再也沒有提過,不過,樑健還是希望在離開鏡州之前,能夠再提醒康麗一次。胡小英微微笑着,似是聽到了,也似是沒有聽到。
康麗說:“樑大書記,你的叮囑我聽到了,我保證認認真真、全心全意做好生意,其他什麼都不去摻和,以前的教訓我還記着呢。”
樑健和胡小英、康麗道別,上了車。樑健對駕駛員谷華說:“谷華,這兩年你跟着我,真是辛苦你了。今天送我到寧州之後,你如果沒什麼事就別回了,找個好的酒店休息一下,費用明天來跟我報銷吧。”
谷華說:“梁書記,沒什麼,跟着你我很踏實。梁書記,這次調到省政府,是要去給張省長當秘書嗎?”樑健不想隱瞞,就說:“領導是這麼跟我說的。”谷華頗爲興奮地說:“梁書記,以後是當大官的命了。給省長當過秘書,以後說不定就當市長和市委書記了。”
樑健笑道:“以後的路,怎麼樣還說不好。”谷華說:“如果以後,梁書記再回鏡州當市領導,如果還需要我這樣的人,來當駕駛員的話,我會很榮幸的。”
樑健說:“谷華,你的要求我記住了,如果有哪一天還回鏡州,我肯定會讓你來當我的駕駛員。”
到了家裡,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樑健本來以爲妻子項瑾已經睡着了,但是進了家門之後,才發現項瑾並沒有睡覺,她在等着他。她正拿着一本唐詩,在輕聲念着。看到樑健進來,項瑾從沙發之中站了起來。
樑健原本以爲項瑾可能會有怒色,但是項瑾過來之後,臉上帶着微笑,對樑健說:“你回來啦?”樑健點了點頭,輕聲說:“還沒有睡覺嗎?”項瑾說:“想等你來了再說。”
樑健心裡頓時有種內疚的感覺。家裡只有項瑾一個人,他卻在外面吃飯應酬,讓項瑾一個人獨守空閨,還在項瑾懷孕的時候。樑健摟住項瑾說:“老婆,不好意思,讓你一個人在家裡等。”
項瑾說:“沒什麼。我猜你今天就不會早回來。”樑健問道:“爲什麼這麼說呢?”項瑾說:“因爲,從明天開始,你就要到省裡工作了啊。你鏡州的朋友,肯定是要留你吃飯的了。如果在這種日子,都沒人請你吃飯,那隻能說明你很失敗啦!”樑健想想,也許項瑾是爲了寬慰他才這麼說的。
樑健心想,以後還是要多回家,少在外面,畢竟項瑾只是孤零零一個人在家,肯定不是特別有滋味。樑健說:“老婆,你餓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做點東西吃?”項瑾說:“都這麼晚了,再吃東西,就不大好了。你洗澡嗎?”
樑健喝了酒,身上有酒味,不洗澡身上不舒服,就點了點頭。項瑾說:“我去給你拿毛巾。”項瑾給樑健去取了毛巾來,然後就呆在洗澡房裡不走。
樑健朝她笑笑說:“怎麼了?”項瑾微笑着說:“沒什麼啊,我就是想跟你說說話嘛,你洗你的,我不偷看你就成。”樑健笑了:“我還怕你偷看啊!”說着,樑健就在淋浴房洗澡,項瑾就在外面,等着他,跟他聊着,說自己剛纔給寶寶讀唐詩,她(他)好像有反應一樣。
樑健一邊讓熱水衝下了腦袋,一邊笑着說:“難不成是天生的小詩人。”項瑾說:“我可不希望我小孩是一個詩人。”樑健問道:“爲什麼?”項瑾說:“我們在北京的圈子裡,時不時會闖進一兩個詩人,都不靠譜。”樑健笑道:“其實,並不是每個詩人都不靠譜,就像並不是每個當官的都是貪官,只不過是有幾個貪的,結果大家以爲都是貪官。”
項瑾說:“這我倒是相信,起碼我知道的兩個官,都不是貪官。”樑健問:“哪兩個啊?”項瑾說:“一個是我爸,一個就是你啊!”樑健說:“那我所知道的,不是貪官的人可多了。”項瑾說:“你只能知道你自己是不是,對於別人,我想你不好說,因爲貪官並不是寫在臉上的。”
關於這一點樑健也沒什麼好爭辯的。樑健擦乾了身體,從淋浴房走出來,忍不住就摟住項瑾抱了抱。她的衣服很貼身,擁抱着質感強烈,在加上從她耳邊散發出的體香,讓樑健忍不住,就在她脖子中親吻了下去。
項瑾說:“你就不怕把自己給凍着啊?快穿衣服吧?”樑健說:“我不想穿,抱得越緊。”項瑾也被樑健催動了身體的感覺。她在他耳邊說:“這次你輕一點。”樑健說:“我知道了,一定。”保胎的父母都不容易啊!
樑健是在去省政府上班的路上,打電話給傅兵的,他說,自己已經去省政府報到了,以後就在省政府辦公廳工作了。傅兵很是愕然,這個世界變化也真快,梁書記怎麼會突然說走就走了?傅兵說:“梁書記,你對我保密得太好了。”
樑健只能解釋道:“不是我保密,是省委組織部通知得非常倉促,我昨天才接到了電話,今天就要我去報到了。”傅兵說:“組織部經常做這種事情,這點我倒是不能不相信。梁書記,那你什麼時候回鏡州?”樑健說:“有空了,就會馬上來一趟的。”
傅兵說:“那就好,我們也要爲你踐行啊。”樑健說:“踐行就不必了,反正我已經是去報到了。正經是你們來一趟寧州吧,也來看看我的辦公室,然後我請你們吃飯。”傅兵說:“這樣也行,不過客還是我們來請。梁書記,王鎮長那邊,你已經告知了吧?”
樑健說:“我還沒有告訴呢。你替我告訴一下吧……哦,不,還是我自己跟她說吧。”傅兵說:“這樣好,你自己跟她說比較好。”寧州的車流量,明顯要比鏡州熱鬧得多。還有很多轉彎專用道,一邊打電話一邊開車容易出交通事故。
給王雪娉的電話,樑健打算還是放在這天有空的時候再打吧。排隊等着車輛通行。樑健感覺,到了省裡,自己又等同於是重新開始。如果是再年長五年,那時樑健不是三十二歲而是三十七八歲,樑健可能不會選擇到省城來。
畢竟在下面當班子成員,已經很有當官的感覺。這和做秘書的感覺完全是兩碼事。所以,你要是去問問下面那些市縣領導,恐怕大部分人都不願意放棄原有的那種優渥的領導生活,重新去體味那種五味雜陳、福禍難料的秘書生涯。
但是樑健知道,自己是不會安於在縣裡當一個班子成員了卻終生的,樑健本能的想要改變,想要突破。爲此,對於到省裡來服務省長,他一點都不後悔。
快到省政府的時候,樑健接到胡小英的電話,說:“我在省政府門口。”樑健問道:“這麼早,你怎麼就來了?”胡小英說:“我們是按照組織上的規矩,將你送到省政府辦公廳去。”樑健問:“你是一個人嗎?”
胡小英說:“今天你面子大,金市長也一起來了。”聽胡小英這麼說,樑健就知道金市長一定就在她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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