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有朋友提出到了北京後,情節上顯得單一了。
可能確實有一些,我會努力。不過,畢竟到了一個新的地方,而且,有低谷纔有高潮,不是嗎?
樑健小看了趙靜。
這個姑娘看了樑健一會後,忽然嫣然一笑,那笑容中,帶着幾分自傲和得意,淡淡說道:“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告訴你了,對我有什麼好處?”
趙靜這姿態,又讓樑健刮目相看。他看了她一會,然後微微笑了一下,道:“你可以不告訴我,不過,我既然插手了這件事,肯定是不會讓這件事就這麼模模糊糊的結束了。”
趙靜揣摩着樑健這話的意思,眉頭微皺,問:“你什麼意思?”
樑健將李啓東給他的那封信又拿了出來,放在了趙靜面前,然後說道:“其實,這封信我拿出來比你拿出來,更有效果。”
趙靜看到那封信,臉色微微一變,但依然強撐着:“這封信裡面的內容,紀委那邊早就知道了。”
“你和江河的事情,他們當然都知道了。不過,關明明的事情,他們不知道。”樑健笑着說道:“你想想,如果關明明的事情被捅出來了,那麼甄東文還會再幫你說話嗎?”
趙靜能去東城區上班,這背後必然是有人幫忙的,這個人除了甄東文還能有誰?甄東文爲什麼要幫趙靜,最大的可能就是因爲趙靜頂了關明明的罪。這應該就是爲什麼江河已經被帶走調查,而關明明卻安然無事的原因。
樑健沒猜錯,趙靜一聽這話,臉色就大變,再也保持不住鎮定。樑健見狀,就說:“我一開始就說了,我對你其實還是有點欣賞的。你工作認真,跟那些混日子的不一樣。政府裡,還是需要你這樣幹事的人的。不過,你得要學會站邊,該站哪邊,不該站哪邊,你要自己想清楚。俗話說得好,惡人終有惡報。”
“這世上惡人多了去了,也沒見個個都有惡報。”趙靜雖然神情驚懼,但依然還是反駁了一句。這不服輸的性格,倒也有趣。
樑健看了看時間,也已經不早了,就開門見山的說道:“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你自己想清楚。”
趙靜終於沒了之前的傲氣,沒一會兒,就鬆了口。讓樑健心驚的是,事情遠比樑健以爲的更加要複雜一點。
之前趙靜和關明明在辦公室吵架的那件事,竟然整個都是一場騙局。而導演,就是甄東文。不過,趙靜是假,關明明是真。關明明跋扈任性,甄東文不敢讓她知道,所以就瞞着她。
而甄東文之所以這麼做,一是爲了保護關明明,二是要騙江河,讓江河以爲甄東文也在害怕這件事被曝光,放鬆警惕。
可甄東文早就和趙靜之間有了交易,趙靜頂下屬於關明明的那部分責任,並親自跟紀委反映情況,揭露江河的行爲,同時減輕自己的責任。甄東文也會在這個時候扮演一個愛才的領導,替趙靜在紀委那邊說說好話。最終的結果,就是現在的結果,趙靜去了東城區環保局那邊上班。雖然工作不比市環保局,但也不錯。而且,便更加的自由一些。
樑健聽完這些,不得不感慨甄東文的心機還是挺多的。只不過,他讓趙靜和關明明鬧這一場,樑健還是有些看不懂。他覺得,鬧這一場,說不定還有趙靜自己的心思。
據李啓東說,趙靜之所以會被捲進淨水項目的這件事,和關明明是有關係的。李啓東說的未必是真,但也不會全是假的。趙靜被捲進來,肯定和關明明是有關係的。所以,趙靜演這一出,或許也有泄私憤的原因。
該弄清楚的弄清楚了,至於爲什麼要吵這一場,並不是關鍵。樑健交代了趙靜一些事情,就讓小五將趙靜送回去,自己則獨自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樑健一邊開車,一邊想着剛纔在茶館裡,趙靜最後說的那些話。
其實,說她錯吧,她也沒錯。從古至今,都有一句話,叫做: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趙靜也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前程,何況,她也沒害誰。江河是罪有應得,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不小心,被關明明抓住了把柄。
要認認真真地想一想,其實趙靜一開始也是無辜的。她是被關明明給騙到這個坑裡來的。至於關明明爲什麼要把她也騙進來,這其中的原因,樑健沒問,也不關心。女人之間嘛,那點事情,其實也不過就那樣。
回到家中,沒想到項部長還沒睡,正等着他。他將樑健叫進書房,問起了江河落馬的事情。
項部長對他單位事情的關注讓樑健有些驚訝。看來老丈人對他的工作確實是很上心。樑健如實回答後,項部長問他:“江河一走,這副局長的位置就空下來了,你有沒有想法?”
說實話,樑健對這個位置的想法不是很強烈。但要就在這個處長的位置上不動,就等着唐家來安排,也不是樑健的風格。所以,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道:“要是有機會,自然是想上的。”
“機會是要自己去爭取的。”項部長說道。
樑健點點頭。
項部長看着他,過了兩秒,又道:“要不要我幫你安排一下,跟市委組織部的人一起吃個飯?”
樑健頓感驚訝,要知道以前,項部長可是從來都不太願意插手這種事情的。他是一個正直到固執的人。沒想到,退休了之後,反倒是想法不一樣了。
樑健想了想,委婉地拒絕了:“爸,這個不用急,我先自己去試試,不行再麻煩你。”
項部長笑笑:“也好。”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然後各自去休息。
第二天,樑健到辦公室沒多久,甄東文就找他了。
樑健走進甄東文的辦公室,甄東文正好在泡茶,看到樑健進來,看了他一眼,說了一聲坐。樑健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甄東文給他泡了一杯茶,送到了茶几上放下。樑健看了一眼那杯茶,心想,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甄東文雖然一直對他還算客氣,但泡茶還是第一回,恐怕是有事要找他。他想到昨天晚上在茶館趙靜的那番話,心裡就警惕了起來。
他看向坐在他左邊的甄東文,問:“甄局長,你找我過來什麼事?”
甄東文看着他笑了笑,道:“江河這一走,副局長的位置就空下來了。你有沒有想法?”
甄東文開門見山,倒是讓樑健有些驚訝。他打量了一下甄東文,想着他這個時候將他找來說副局長位置的事情,會不會和他昨天晚上找趙靜有關係?
樑健一邊猜測,一邊回答:“拿破崙曾說過,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人往高處流,我自然是想要試一試的。”
甄東文聽完就笑着說道:“想試試,那是好的。何況,你來這裡之前,還是市委書記,現在當個小處長,確實不適合你。”
樑健沒接話。甄東文找他過來跟他談副局長的事情,絕對不會是因爲欣賞他所以纔想讓他試一試的意思。他肯定還有其他目的。
甄東文見樑健不接話,笑得有些尷尬,過了一會兒,樑健還是不說話,他略微收了收笑容,咬了咬牙,終於露出了真面目:“樑健,聽說你昨天跟趙靜見面了?”
果然還是跟趙靜有關係。樑健心裡涌起一些憤怒,一些驚訝……挺複雜的情緒。趙靜這姑娘,挺年輕的,沒想到心思倒是挺老奸巨猾的。她是想兩邊不得罪嗎?一邊跟樑健坦白,一邊又跟甄東文互通有無,倒有些像電視裡演的那些雙面間諜。
樑健看着甄東文笑了一下,道:“甄局長消息好靈通,趙靜也算是我的下屬,突然出了這種事,我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不是嗎?”
甄局長呵呵地笑了兩聲,道:“應該的應該的。不過,我怎麼聽說,你打算讓她去舉報明明?”說完,甄局長就緊盯着樑健,神情中透着緊張。
樑健挑了挑眉,神情冷靜,看着甄東文問:“這是趙靜告訴你的?”
“你就說,是不是有這個事吧?”甄東文再次逼問。
“關明明同志做錯了什麼嗎?”樑健也學他,不答反問。甄東文臉上掠過一絲不悅和不耐,但還是儘量保持着冷靜。他略微沉默了兩秒,對樑健說道:“明明是我的小姨子,這事情,你應該也知道。”
樑健接過話:“這事情,局裡恐怕沒人知道。要不是有您在後面給她撐着腰,她哪裡敢這麼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裡。”
樑健這話說完,甄東文臉上的冷靜就有些保持不住了。既尷尬又憤怒地看了樑健一會兒,才忍下情緒,對樑健說道:“我知道,明明被我跟她家裡人寵壞了,有些小姐脾氣。但她畢竟還年輕,又是個女孩子,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多擔待一些。”
樑健看着他說:“小打小鬧,多擔待是沒問題的。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畢竟是您的小姨子,不是嗎?”
樑健故意將小姨子這三個字咬得重了些。他可還是記得,那天趙靜和關明明吵架,甄東文開門的時候,關明明看到甄東文表現出來的那樣子,要說這兩人沒點曖昧,打死樑健估計都不信。
社會上流傳這一句混話,叫做“小姨子的半個屁股都是姐夫的”。以前樑健不太信,畢竟小姨子那是妻子的妹子,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這男人即使再混蛋,也不能碰妻子的妹妹啊!
可那天看到甄東文抱着關明明安慰的那動作那神情,樑健被顛覆了想法。看來,這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話還真沒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