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晨見樑健一直沒說話,又道了一次歉。樑健雖然心裡多少對華晨有些埋怨,但也知道,這件事,他也已經盡力了。於是,寬慰了幾句。
掛斷電話後,樑健想了很久後,有了決定。事情已經這樣了,結果已經無法更改。既然如此,樑健就得認命,然後在這個結果上,儘量往好的方面爭取。
上班後,樑健立即讓廣豫元來見他。
廣豫元一進門,樑健就問他:“華晨集團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廣豫元點頭回答:“早上已經接到電話了。梁書記……”樑健打斷了他的話,他清楚他接下去要說什麼。這件事已經這樣,樑健不想追究誰的責任。這樣的事情,也不是少見的事情。要怪只能怪他們自己手段不夠好。
樑健對廣豫元說:“這樣,你儘快把安定建設的底細查一查,要查清楚。查清楚後,再想辦法跟他們負責人接觸一下,儘量摸清楚他們對城東河北面那塊地的意圖是什麼?這兩件事要儘快。我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太被動。太和市現在百廢待興,城市規劃這一塊,十分重要,不能亂!”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辦。”廣豫元說着就要走。
樑健叫住他,又道:“你跟華晨熟,有些話我不方便說,你方便說。城東項目的事情已經這樣了,那我們就認命。但,城東南面的地還是他華晨的。我希望,他能儘快振作起來,城東南面的那塊地,無論是按照原來的計劃,還是重新規劃,要儘快落實好!”
“好的!我會去跟他溝通的。”
廣豫元說完,立刻就去辦樑健交代的事情了。
他這邊剛走沒多久,明德忽然來了。上次讓他查的小店區那個金友明副區長的事情有結果了。
明德拿着經偵隊的報告放到了樑健面前。樑健沒看,只問明德:“問題嚴重嗎?”
明德開了個玩笑:“要按照法律,那能判個無期了,可要是按照行情的話,也不算太嚴重。”
樑健看了他一眼,道:“在我這裡不講行情,只講法律。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樑健將那份報告又原封不動地放回到了明德面前。
明德有些尷尬。樑健喝了口水,開口說了句話,也算是給他一個臺階。
“上次那些警校學生,是不是快畢業了?”樑健問。這也是他剛纔突然想起來的。
明德愣了愣後,立即明白樑健在說的是誰了。他忙道:“是快畢業了,人員分配上,我已經安排好了。”
樑健看了他一眼,確認明德是真的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後,就不再多說了。先等明德去安排,要是不好,到時候再說。
明德沒坐多久就走了。
原本計劃是週五去沙漠所。沈連清已經和沙漠所都已經確定過時間了沒問題,那邊也已經準備好等他們過去了。
可是週四下午,樑健忽然接到消息,說明天早上,省書記刁一民和秘書長要過來考察。這可是突然襲擊。
樑健雖然自己偶爾也會有突然襲擊,但這樣的突然襲擊落到自己頭上的時候,也還是會覺得有些煩躁。
樑健不想去揣測刁一民這樣的突然襲擊是不是存在刻意。但既然說要來,樑健這邊肯定要做好接待工作。剩下的時間不多,樑健立即給廣豫元打電話,讓他過來商量這件事情。打完電話後,想了想,還是讓沈連清通知了市政府那邊。沈連清過來彙報,說婁市長也已經收到消息了,不過他現在有點事,要晚點才能過來。
樑健沒說什麼。這個時候,婁市長要是耍脾氣,故意拖延時間,這要是明天接待不合格,到時候他婁江源臉上也不會有什麼光。對於這一點,樑健相信婁江源應該還是能明白的。
廣豫元來了後,樑健跟他討論了一下如何接待的問題。因爲省裡來的電話,並沒有透露刁一民的整個行程,只告訴了明天會來,大概幾個人來。至於來幾天,具體考察些什麼,樑健都問了,可對方就是不說。
樑健也不好強求,他心裡大概能猜到,刁一民這是給他出難題呢!
但不管是多難的題,樑健都得去做。既然他不說,那麼一切就按照最高的規格去準備。他不說幾天,那所有的準備都按照一個星期去準備。哪怕刁一民再閒,他總不可能在這裡待上一個星期吧。其實,連待上三天的可能性都不大,一天的可能性最大。因爲明天是週五,很可能是早上來,吃過晚飯就回去。但以防萬一,樑健跟廣豫元討論的時候,讓按照七天去準備。
兩人談到住宿的時候,婁江源來了。
兩人那次工作會議之後就沒再見過面。再見面,樑健依然是和從前一樣,起身笑迎,然後泡茶。婁江源也客套地笑了笑,客氣了兩句,態度跟兩人沒分道揚鑣之前差不多。
看此刻這場面,像是之前那些爲了一些小事翻臉的事情都沒發生過。兩人都裝傻,廣豫元自然也會裝傻。
樑健示意廣豫元見之前兩人商量好的事情跟婁江源彙報了一遍,然後問他:“婁市長覺得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好補充的?”
婁江源看向樑健,問:“省裡沒說考察是幾天嗎?”
“沒說。”樑健道:“所以以防萬一,我們還是按照最大可能天數來準備了!”
婁江源沒說什麼。
既然他沒意見,樑健他們進行剛纔的住宿問題。太和市原本唯一的那家五星級酒店之前經歷過火災過後,到現在還沒修復好。刁一民住進去不合適。按照樑健的意思是,住太和賓館,安排總統套房。但婁江源雖然沒有直接說,但話裡話外還是有點覺得太和賓館的規格稍微低了一點。
但太和市內,確實已經沒有更好的住宿條件了。所以,也就這麼定了下來。又敲定了一些小細節後,廣豫元就趕緊下去安排了。
樑健又跟婁江源討論了一下,刁一民下來可能要去考察的地方,定下來後,又趕緊讓沈連清去通知這些地方,明天之前務必要做好準備。
如此一圈忙下來,將所有能想到的都想好後,已經深夜了。樑母已經打了很多個電話過來,問樑健什麼時候回去。霓裳一直鬧着爸爸不回去,不肯睡。樑健心疼卻又無可奈何。這一忙完,立即歸心似箭。
回去的路上,忽然想到,之前忙着準備明天考察的事情,竟忘了交代沈連清讓他通知沙漠所那邊。連忙問沈連清,沈連清也忙完了。
沈連清一邊承認錯誤,一邊趕緊給沙漠所聯繫人打電話。可連着打了兩個都是沒人接。看看時間,已經一點多了,想必都已經睡了。
沈連清沒辦法,只好先給人發了一條信息,大概告知了一下情況。另外,只能等明天早上再打電話道歉了。
回到酒店。一進門,就看到樑母在沙發上歪着身子坐在那裡打盹。聽到開門聲,立即跳了起來。揉着眼睛看到是樑健,才鬆了口氣,看了看時間已經兩點了,又開始心疼。
樑健看了看,沒看到霓裳,以爲霓裳已經在裡面睡了,便忙讓樑母趕緊回去休息。樑母也是困得緊,沒說什麼就走了。
樑健趕緊洗了澡,裹了浴巾,一進臥室,看到牀上躺着的人時,頓時嚇了一跳,剛纔的倦意一下子就清醒了。
牀上躺着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兒。小的自然是霓裳,大的是楊彎。楊彎穿着一件寬鬆的裙子,因爲睡着的緣故,裙襬都縮到了臀下,隱約可見下面紫色的內褲。兩條雪白勻稱的大腿,在微弱的燈光下散射着魅惑的光芒。
上半身,雖然短袖的裙子包裹得很好,可霓裳整個臉貼在她那飽滿得像是要撐破的胸上,很難令人沒有遐想。
楊彎似乎睡得很沉,似乎沒有察覺到房間裡忽然進來了個人。樑健想了想,也不好去叫她,便輕手輕腳地去衣櫃拿了衣服換上後,去了沈連清和小五的屋子,將就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樑健六點就去辦公室了,所以也沒和楊彎照上面,也就避免了尷尬。
又匆忙準備了三個小時後,樑健這邊終於收到了消息,說省書記的車已經上高速了。
樑健沒有去高速出口等的打算,不過市政府門口還是要等的。同時,讓明德加強下從高速出口到市政府這段路的安全管理也是必要的。最後,就是需要一輛車到高速出口處幫忙引導下路。這個任務,樑健安排給了明德,讓明德安排一輛警車去就可以了,不用太大的聲勢,避免引來更多的注意。免得本來沒人想幹什麼,這麼一弄後,倒反而有人幹了點什麼。永州市現在這麼一個狀態,表面看似平靜,其實隱藏的問題也很多。樑健雖然跟刁一民之間關係不好,但刁一民畢竟是省書記,要是出點亂子,刁一民一不開心,給樑健使點絆子,樑健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所以,該做的面子工作還是得要做的,
大約十點一刻的時候,明德那邊傳來消息說,刁一民的車子已經下高速了,往這邊來了。樑健立即按照之前定下來的,估算着時間,早早地就到市政府門口等着了。
最近這天氣漸漸回暖,十點多的太陽,已經有些燙了。樑健在太陽底下站了有二十分鐘,穿着西裝的身上除了一身汗。
終於,那輛閃爍着警燈的警車帶着後面三輛省委的車姍姍來遲。
一行人早已望穿秋水,看到車,心裡鬆口氣的同時,又都將心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