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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車內,小五看到他這麼快回來,不由驚訝,問:“怎麼了?”樑健沒說話,盯着那個文件袋許久才勉強冷靜下來,擡頭對小五說道:“開車,回太和。”
小五又是一驚,但後視鏡中看樑健臉色不對,便又瞄了一眼放在樑健膝蓋上的文件袋。然後默默地啓動了車子,離開了這裡。
回去的時候,速度慢了許多。回到太和,已是深夜。樑健拿着那個文件袋,始終都是沒有勇氣打開,最後將它放進了抽屜裡。
剛將東西放好,忽然聽到樓下有人在喊着火了,快來滅火。樑健心裡驚了一下,衝到窗戶邊朝下看去,樓下的花園裡,某處地方,有明亮的火光正在風中搖曳,有火星子不斷地被吹上天空,然後湮滅在黑暗之中。
雖然那人喊得起勁,不過,火其實不大。花園裡大多植物都是常青的,又經常有人打掃,可燃物比較少。樑健看着火很快就被滅了。過了一會,去樓下洗完澡的小五上來了,樑健也就是隨口問了一句:“剛纔樓下起火,你看到了嗎?”
小五回答:“剛纔上來的時候,聽到服務員在說,好像是有人在那邊燒紙,風把火星子吹了開去,正好吹到了旁邊的垃圾堆上,就燒起來了!不過,東西少,火勢不大,沒出什麼問題。”
樑健聽完小五的話,皺了皺眉頭,問:“你剛纔說起火的原因是什麼?”
小五看了他一眼,道:“有人在下面燒紙。”說着,頓了頓,才繼續:“好像今天是陳青的頭七。”
所謂頭七,就是人死後的第七天。以前的人迷信,相信人在死後的第七天,魂是會回來的。所以,以前的人對頭七這個日子很重視,有錢的都會大肆操辦,請些和尚道士唸經什麼的,希望讓死者魂靈早些投胎,投生個好人家,來世安安穩穩,富富貴貴。沒錢的,也會在這個日子裡,多燒些紙錢,只求他在下面的日子不要太難過。現在雖然經濟好了,人的思想也比以前要進步了,但這些東西,還是有人記着的。
樑健想到了臥室裡保險櫃中鎖着的那個袖釦,還有那個u盤,心情瞬間就變得很差。他看了眼小五,總覺得他剛纔說的話,似乎是在暗示他什麼。
樑健知道小五對於他放棄追查陳青的案子心裡肯定有些意見。但有些事,樑健沒辦法跟小五解釋。他煩躁地扭身進了臥室。
夜,從未這般的漫長。樑健躺在牀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一閉上眼,腦海裡就會反覆的浮現一些人,一些事,攪得他心煩意亂。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樑健拖着疲憊的身子,起牀走到洗手間前的鏡子上看了看自己,鏡子中的自己,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凌亂的頭髮,佈滿了血絲的眼睛,濃重的眼袋,還有滿臉的煩惱。
樑健討厭這樣的自己,可卻又沒辦法將自己心中煩擾了多日的心魔給驅除掉。冷水撲在臉上,徹骨地寒冷像是刀割一樣,毫不留情地凌遲着他的皮膚,刺痛瞬間讓他清醒了不少。
洗手間外,呂萍推開了門走進來,將早餐一樣一樣地放在桌上,整理好後,站在餐車旁,臉上忽然浮現出一些猶豫神色。
樑健出來的時候,她還站在那。樑健有些詫異地看了看她,之前她都是送了早餐過來擺好後就會離開,等樑健他們走了,她再來收拾的。樑健問:“有事?”
呂萍低着頭,雙手絞在身前,喻示着她的不安緊張和猶豫。
“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沒關係。”樑健鼓勵了她一句,她才支支吾吾地開口:“梁書記,她們都說小青肚子裡的孩子是您的,是真的嗎?”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她忽然擡頭看着樑健,那雙眼睛裡的光,竟讓樑健有那麼一瞬間不敢直視。
樑健怔了一下才回過神,忽然對這呂萍有了些好奇,問她:“你爲什麼要這麼問我?”
呂萍重新低下了頭,聲音細小地回答:“小青活着的時候,跟我關係還不錯。她跟我說過,說您是個好人。”
這是第二回樑健聽到別人告訴他,說陳青說他是個好人。第一次是陳青的弟弟。呂萍是第二次。樑健有些愣神,他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好一會兒,樑健緩過神,苦笑了一下,道:“陳青死之前,跟我借過錢,當時我沒想到她會自殺,如果我猜到了,肯定會想辦法勸她。”
呂萍卻在這時,忽地擡起頭,神情激動地喊道:“她是不會自殺的!”
樑健驚住了。他問呂萍:“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呂萍說:陳青死之前的晚上還找過她,說讓她第二天陪她一起去趟醫院,把孩子打了。她都已經跟趙經理請好假了!
樑健又問了問呂萍,陳青死的那天晚上,有沒有見什麼人,或者接什麼電話。呂萍表示不知。她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陳青不會自殺。但他殺的證據,她一個也沒有。
她出去前,又懇請了樑健爲陳青討個公道。樑健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火,便問她:“昨天晚上樓下的火是不是你引起的?”
呂萍卻搖頭,道:“是前臺的小金。其實,小青死後,酒店裡就有人想給小青燒點紙錢,不過趙經理不允許。本來大家約好,今天晚上去外面燒的,誰也不知道小金爲什麼先去小青跳下來的地方燒了。而且,平時小金和小青的關係並不是很好。”
呂萍的話是無意的。樑健聽在耳中,心中起了疑。可一想到他和那個神秘男人之間的約定,這些東西也只得嚥了下去。
呂萍剛出去,沈連清和小五都上來了。吃早飯的時候,沈連清就將之前女研究生告訴他的那個青陽縣的野釣湖告訴了樑健。
樑健一聽,就覺得不錯,隨口問他,這地方是怎麼找到的。
沈連清回答:“是辦公室的小葉。”
樑健想了一下,在腦子裡將名字和人對上了號,有些驚訝地說道:“就是那個研究生?她一個女孩子竟然也知道這些。”
沈連清笑道:“當時我也就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她還真知道。不過,我在網上查了,那個地方風景不錯,空氣也挺好,人也少,就是一點不好。”
樑健問:“什麼不好?”
“路不好走。車子不能開到湖那,得步行一個多小時才能到那邊。”沈連清回答。樑健腦子裡浮現霍家駒的身形,他不像羅貫中,大腹便便。身材雖然不高,但看着還挺壯實。一個多小時的教程,對他來說,應該不算負累。而且,霍家駒既然喜歡野釣,想必這種進山的情況,多多少少也遇到過。
樑健想到此處,就不再猶豫,對沈連清說道:“就那裡吧。你這兩天抓緊準備一下釣魚的東西。”
沈連清點頭。
樑健忽然心思一動,又對沈連清說道:“你讓那個小葉也準備準備,到時候一起過去。”
沈連清愣了一下,而後點頭應下。
小葉這個女孩子,樑健雖然瞭解得不多。但一個研究生,在辦公廳呆了好幾年了,卻一直沒什麼往上的跡象,說明她背後沒人,也說明她不是一個精於手段的人。
霍家駒好不好女色樑健不知道,就算霍家駒真的好女色,樑健也不可能真的送一個女孩子給**害。但兩個男人未免枯燥,樑健自己又對釣魚不在行,有個懂這些的女孩子在旁邊幫忙緩和下氣氛,相信會很多話也會好說許多。
地點一定,剩下的就是跟霍家駒確認時間了。樑健聯繫了霍家駒的秘書小許,表達了意思之後,電話立即就轉到了霍家駒的手中。聽到樑健說,發現了一個很不錯的野釣位置後,霍家駒二話不說,立即就同意了。並且提出,這個週五下了班就出發,晚上在那邊過夜,第二天回來。
樑健雖然心裡有把握霍家駒不會拒絕,但如此順利還是讓他有些驚訝。掛了電話後,考慮到時間緊急,樑健立即讓沈連清去準備所需要的東西,因爲要在那邊露營,安全上也需要考慮。但這次和霍家駒的會面,樑健不想讓很多人知道。想來想去,最終決定,樑健這邊就去四個人,沈連清,小五,小葉,還有他自己。相信有小五在,一般的事情,基本也能解決。至於霍家駒那邊,就不用樑健考慮了。霍家駒再不濟,也是一個省長,樑健忽然請他野釣,其中含義,想必他不會不清楚。
週五之行,就在眼前。除了沈連清要準備,樑健也要準備。說服霍家駒,不能光靠嘴,樑健也要證明自己有足夠的砝碼,最起碼能在對付羅貫中這件事情上和霍家駒平起平坐。
至於砝碼……
樑健相信,倪秀雲的那份錄音和後來神秘人提供給他的那個視頻,足以打動霍家駒,讓他做最後一搏。
霍家駒如今還年輕,仕途還長,如果他在西陵省的這一任期就這麼默默無聞地結束了,在他的履歷上,絕對是不光彩的一筆。所以,樑健可以肯定,只要給霍家駒一個契機,他絕對不會放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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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翻了翻大家的評論,有很多批評。看了之後,有些感慨。首先,感謝大家願意批評我。批評說明大家認真看了。其次,感謝大家從迷局開篇一直到如今的支持。最後,我想對大家在評論提出的一些問題,做一些解釋。
1,
關於文中有時候會出現名字混亂的事情。這一點,我跟大家承認錯誤。碼字的過程中,手指的速度跟不上思維的速度,有時候會手誤,出現錯誤。偶爾會疏於檢查。以後我會在檢查上多用一分心,爭取減少這種錯誤的出現。
2,
關於最近的陳青一案。陳青一案是爲以後的一些事情做伏筆的。有網友提出,可以做dna比對,這一點我也有考慮到。但小說雖說超脫現實,也基於現實。我們不能夠懷疑一個人就去取他的dna進行比對,首先得要有一定的證據證明他和這件事有關才行,對不對?當然,如果大家還是有不認同,歡迎探討。
3,
有網友在評論中提到,樑健應該爭取更多的主動。可能因爲身不在這個層次,所以寫起來總覺得有些吃力。就好像樑健在面對一些來自上層的壓力時一樣,總有種隱隱無力的感覺。但,我會努力,就好像文中的樑健一樣,努力去對抗那些壓迫,爲自己,爲所愛的人。
4,
也有人在評論中罵樑健,忠義廉恥一樣都沒佔。對此,首先道個歉,抱歉沒有將樑健描述得更完美。其次我想說,人無完人。自古忠義難兩全,人生在世,哪裡真能有個十全十美的時候。最後我想問,樑健真的有這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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