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莎莎拿起吳天然案頭上的那本《學哲學用哲學》,翻了翻,發現吳天然還保留着上大學時讀書的習慣,愛用筆在上面劃上道道,寫上批註。不由得就想起了她和吳天然的大學生活來,想起了吳天然和北京師範大學圖書館裡那一套《魯迅全集》的故事來,一種微微的甜蜜和淡淡的哀愁漸漸襲上心頭。
白莎莎說:“天然啊,其實你讓我讀這本書,我哪敢不讀啊。告訴你吧,我用了三晚上,已經把這本書讀完了。現在正在溫習呢,有些文字讀起來很有意思,值得細細揣摩。”
吳天然說:“好你個白莎莎,你在逗我玩呢?!”
白莎莎說:“說真的,部長們給我安排的任務,我也沒有這麼上心過。不過,一個人多學一點哲學,就是好。我已經有了一些初步的體會。”
接下來,白莎莎也談起了她對這本書的一些感受。
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都學過哲學,但是真懂不容易,包括有些哲學教師,因爲他們不會用,即便對實踐很熟悉,講課時信手拈來,也是“半程學問”,舉例子只能證明真理,不能發現真理,而哲學是發現真理的方法。學透的人必須有能力將普遍認識變成個人思想,駕馭身邊規律,提高生活與工作品質。在這方面,李瑞環有過人之處,他退休後出版了上、下兩卷本的《學哲學用哲學》,文風平實,力透紙背,試舉幾例。
李瑞環說“要辦成事,就要找一批想辦事、肯辦事、敢辦事、會辦事的人。想辦事是願望,肯辦事是熱情,敢辦事是勇氣,會辦事是本領”。這用人之道將“實踐論”具體化了。“說”從來都比“做”容易,“說”是認識,“做”是實踐。馬克思認爲,以往的哲學家只是認識世界,而問題在於改變世界,這是該學說中最簡單、也是最深刻的核心命題,真理都是簡單的,不需要貌似深刻的語言來包裝。有些人只會說,不會做,甚至只會說報紙與文件上的話,這就等於抓了革命,促生產是別人的事。滿嘴馬克思主義的人有時最不懂馬克思主義,因爲他們不想辦事,不肯辦事,不敢辦事,不會辦事。“實踐”在他們那裡只是範疇,不是行爲。
李瑞環說:“中國的小勺多,你別看小,鍋再大也經不起撈。”這大小多少之論,揭示了平均主義對財富的蠶食,在勞與酬無關的情況下,人們常有索取飢渴,疏於創造衝動,結果,少就是多,小就是大,它們之間互相轉化,這是分配中的辯證法,把潛在危險分析得很透闢。不怕唯物論,就怕辯證法,後者是好手段,但是比前者難掌握,如果用不好,辨證法等於變戲法,正的從反面看,反的從正面瞧,容易成爲左右逢源的滑頭,在談玄的相對主義者手裡,辯證思維就是詭辯思維。
李瑞環說“大步向前,有人在後邊嚷兩句、罵兩句,不要緊,不要管他。你越把他當個事,他越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一項新舉措推出來沒人反對,一定不管用,因爲“沒有區別就沒有政策”,政策總要有所傾斜。多事之人不值得理會,你越理他,他的事兒就越多,甚至會把你的尊重當作他永遠正確的根據。對無端的詰難,不表態就是一種明確的態度,主政者不接話茬,不負責的言論就進不了主流議程。鼓譟者的音調都很高,喊累了也就歇菜了,等於自殘,他們累你不累,可以聚精會神地關注值得關注的事。對於有些矛盾,不解決也是一種解決,放一放也就蒸發了,時間沖刷了一切,不必畫蛇添足地勞神,“冷處理”有“無爲而治”的奇效,何以至此,答案在的《矛盾論》中:抓住主要矛盾,一切矛盾便會迎刃而解了。要做彈指一揮間的瀟灑管理者,你把大事辦好,老百姓的輿論就會淹沒反對者的聲音。
李瑞環說“橫向,在空間方面要重視協調;縱向,在時間方面要重視漸進”。他把縱橫領導藝術置入兩個最抽象的哲學概念之中。“空間”上的協調追求和諧有序的運作,沒有分工,事情就不能做專做精,沒有協同,事情就不能做完做全,“精專”的事不用領導,“完全”的事離不開領導。“時間”上的漸進強調過程,“如果天天都有新精神,這是沒有走上正軌的表現。(亦爲李瑞環語)”量變是常態,質變是異態,大躍進式的發展很熱鬧,最後還要倒回來,甚至有可能進一步,退兩步。想法重超前.做法重當前。
哲學是愛智之學,讀着李瑞環的新書,感觸良多。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期,他剛剛升任中央常委,主持意識形態領域裡的工作。有專家是那種冷眼看政治的批判理性學者,就曾發牢騷說:“解放四十年,木匠管宣傳。”過了幾年,此君態度大變,不停地讚歎道:“小木匠還真行呢!”口氣很親切,像是在談論自己的家人,能讓學術界這種苛刻的挑剔者刮目相看、徹底折服,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水平在起作用。李瑞環從一個小工人到一位大領導,走的是智者之路。思想者須心有靈犀,哲學只起“一點通”的作用。
聽了白莎莎話,吳天然感到她是用心地讀書了。他不由得讚歎起來:“行啊,莎莎,你快成半個哲學家了。”
白莎莎說:“咱們平常人學哲學用哲學,不是想當什麼哲學家,也不可能成爲李瑞環,但哲學的一些基本觀點卻很有用。學哲學用哲學真的可以受用一生。”
吳天然說:“莎莎,讀這本書,咱們是不是可以總結出這麼幾條?”
白莎莎說:“你說說看。”
吳天然就一邊有鉛筆在紙上寫,一邊說了起來。
一、學點哲學會使人終身受益。
這是李瑞環同志的切身體會,也是他的肺腑之言。他在書中說到:“有人說,由一個普通農民、工人,一步步走到黨和國家最高領導層真不簡單,這其中一定會有一些奧秘、訣竅,應該總結一下。要我說還是那句老話:是社會主義制度的產物,當然也不能否認個人的努力。光靠努力還不行,還要得法,得法就是要學習哲學。我這一生對我幫助最大的就是馬克思主義哲學。”“我常講,一個人要成長進步,要有所成就,有所建樹,離不開上進心、求知慾、責任感這三條,這是無法代替的。重要的是學了哲學,掌握了認識世界、改造世界的武器,養成分析綜合、歸納概括的習慣,這樣就不會吃糊塗虧、佔糊塗便宜,避免和少走彎路。陳雲同志講過:‘學好哲學,終身受用’。這完全是經驗之談,我非常贊成。”這些發自內心的講話,對我們樹立學好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信念是有很大幫助的,對學好稱之爲智慧學、明白學的哲學是很有示範作用的。
二、怎樣才能學好哲學。
正確的理論可以指導實踐,掌握了理論,就可以在千頭萬緒、紛繁複雜的矛盾現象中分清主次、抓住根本,在變幻莫測的事物發展中把握方向,在困難和問題面前找到解決的基本方法。李瑞環同志根據自己的體會,提出學習“兩論”(《實踐論》、《矛盾論》)是哲學入門的一個有效途徑。真正學懂了“兩論”,也就基本上掌握了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主要觀點。學習理論要聯繫實際,聯繫經歷過的實際,結合歷史的經驗來學,是學習理論、運用理論的重要方式。他提出:“如果把學習與自己熟悉的工作結合起來,拿實踐的經驗同理論相印證,就容易懂;把基本的觀點與具體的形象的東西相聯繫,印象會比較深刻,就容易學;把書本的東西融入豐富生動的現實生活,幹什麼就從什麼裡頭學、就在什麼裡頭用,就容易活。”一方面強調聯繫實際,一方面要強調刻苦認真的讀書。要認真地讀,反覆地讀,深鑽苦研,努力讀懂弄通。李瑞環同志提出一個重要觀點,就是各級幹部工作要艱苦,思想更要艱苦。他說:“付出辛苦,不僅僅是胳膊腿勤,很重要一條是思想必須艱苦。事實上,思想的艱苦對於一個領導幹部來講,纔是最重要、最困難的。應該既能深入下去,又能坐得住,看東西,聽意見,想問題,憋主意。”這些話一針見血,很有針對性。現在,有些幹部面臨事情很多,天天忙忙碌碌,屁股坐不住,如果自己不自覺擠時間學習,不經常翻翻書,就會變成事務主義者。腦子不補充營養,就會被掏空。他還要求幹部“要力爭把文字水平、理論水平和工作水平一致起來,不然,就將是會寫的不會辦事,會辦事的不會寫。”當然,作爲一名機關青年幹部,更應該認真學習哲學,要學習哲學原理,注重學用結合,把重點放在理論聯繫實際,運用所學哲學原理指導解決實踐問題。這纔是正確的學哲學用哲學的態度。在學哲學過程中,要注重學用結合,時時用哲學原理來認識事物發展的規律,分析存在的矛盾,抓住工作中的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運用哲學的一般原理來解決矛盾,而不是生搬硬套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現成結論。
三、哲學能教我們如何做人。
做人要正直,李瑞環同志說:“有那麼一小部分人,在領導面前是奴才,幹起工作來是庸才,一切活動爲了升官發財,一旦掌權就搞獨裁。必須防止這種人投機上來。”《學哲學用哲學》中關於人際關係的闡述,到處體現了和的思想,提倡求同存異,體諒包容,不要計較個人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要平等待人,誠懇待人,寬厚待人,依理待人。他說:“不但要懂得鬥爭的絕對性,還要懂得鬥爭的多樣性。筷子與肉鬥,肉到嘴裡;手術刀與人鬥,可以去除病竈;扁擔與肩鬥,可以把水挑進家裡。這些都是鬥嘛,爲什麼一說鬥,非要你把我整垮,我把你整垮呢?”“中國人倒黴的時候容易團結,打勝仗後常常不團結,歷史上這樣的事很多,我們一定要牢記歷史的教訓。”“冷靜地想一想,掌聲、歌頌未必真幫忙,批評、反對不是都添亂。”也許這些道理大家都明白,但總體上,當前的社會心態還比較浮躁,有些人熱衷於與人鬥,有些人喜歡個人出風頭,有些人習慣聽讚揚聲。讀一讀《學哲學用哲學習》,聽一聽一位老者的教誨,無疑是服用一副清醒劑。所謂做事先做人,在建設和諧社會的今天,個人的內心和諧,人與人之間的和諧是個人成功的基礎,也是社會和諧的基礎。
總之,通過學習《學哲學用哲學》,可以使我們增長見識、增長知識。一句話,“學點哲學,終身受益”。
白莎莎說:“天然啊,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在大學時參加辯論比賽的事?”
吳天然說:“那是多麼意氣風發的事情,怎麼會忘得掉呢?”
白莎莎就說:“好,學哲學用哲學這本書,咱們一週之後,來個辯論如何,就咱們兩個,到時候,誰輸了,要聽勝者的指揮。”
吳天然說:“好啊,不過這本55萬字的書是前年出版的,要比咱們就比新的。李瑞環同志今年剛出版一本辯證法隨談,28萬字,咱比這本書,怎麼樣?”
白莎莎說:“好啊,就比這本新書,誰怕誰啊!”
注:李瑞環同志的《學哲學用哲學》出版於2005年,全書約55萬字,分上下兩冊,主要由10個部分組成。
《辯證法隨談》出版於2007年,全書28萬多字,收錄了1412條富有辯證意蘊的精彩段落,分爲六編三十六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