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有順的秘書李煜一招小心試水,把路有順驚得心驚‘肉’跳。更讓人焦心的是,他得到內線消息,市紀委已經得到省紀委支持,準備外圍調查翁嶺縣投資公司的情況。而直接與金融相關的投資公司經理伍增利與會計劉璐就成了最爲關鍵的人物。這兩個人是路有順多年‘精’心培養的“自己人”,關係很鐵。可是,面臨生死攸關的考驗的時候,他們是否過得關還不知道。
伍增利是個額頭有點光的矮小男人,膽子倒是大得出奇,在很多領導面前都是非常有地位的那種人。和路有順的‘性’格有點相像,玩起‘女’人來,大小美醜通吃。
會計劉璐則是個個子高挑頗有幾分姿‘色’的‘女’人,一雙吊梢眼,兩條柳葉眉,穿得‘豔’麗如‘花’,渾身透着風‘騷’的氣息。別人都傳她和路有順關係好得貼‘肉’。
路有順心煩地來到投資公司,叫來伍增利和劉璐,讓他們近日要注意一下風聲,賬目要非常謹慎,查一下是不是有漏‘洞’,如果有,得趕緊補庫,上頭風聲很緊。路有順當然不便說明上頭就是爲了查他而來的。
伍增利立即鎖了眉頭,他感到了嚴重的惴惴不安。因爲他跟了路有順這麼多年,路有順可從來都沒有這樣來‘交’待過他,看來形勢有點不妙。
劉璐卻是晃動着二郎‘腿’說:書記就放心吧,我們都是按規定的,有什麼要緊?她的兩隻勾魂眼星光‘蕩’漾地在路有順的身上瞄着。要在往日裡,路有順一定禁不住地要找個地方與她共效鴛鴦夢。可是今天時間不同,路有順看她這個時節還是一副毫無警覺的蠢樣,往日裡那些‘蕩’漾的‘春’情點滴無存,鼻子裡哼了一聲,白她一眼:你懂個屁!什麼事情越小心越好!這麼多年以來,很多開支都可能有問題,只是因爲你不懂得現在的要求,所以自認爲沒有問題而已,你給我全部查一遍,有一丁點問題的地方,都得給我小心地‘弄’周全!
劉璐沒想到平白捱了路有順一頓訓,心裡不服,嘴上只得連說:是是,書記您說得是!
較量在進行。雙方都在緊鑼密鼓。
路有順頭一天來‘交’待伍增利和劉璐,伍增利和劉璐立馬‘抽’瘋似地把過去的事情都翻出來,特別是那些大額出進的賬目,什麼地方有漏‘洞’,他們心裡是基本有譜的,現在必須再翻出來亡羊補牢。
只是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市紀委的人第二天就把伍增利的劉璐叫到了紀委審案基地。
審案基地裡成夜成夜燈火通明不捨晝夜。
只是伍增利是一個老謀深算的‘精’英,不管怎麼問,就是不開口,凡是問到敏感的問題,他都回答是嚴格按政策辦的事,從來沒有非法的事情。審案人員審案人員儘管手裡已經有一定的外圍證據,但就是找不到關鍵證據,大家發現,這是個最難剃的鬍子,一連一個星期,都沒有任何收穫。
而劉璐就不同了,她沒有經歷這樣的陣仗,再加上平日裡嬌生慣養,特愛舒適,哪裡受過這樣孤寂難熬而又喪失人格自尊的日子?才進去兩天,她整個人都崩潰了,竹筒倒豆子,如實地把所有經過她的往來都說了出來,紀委的人根據原來外圍調查所掌握的情況,基本認定她所說屬實。從中,發現路有順在一個項目款項中,‘抽’走了一百七十萬。只是這一百七十萬,用於什麼用途,劉璐是不明白的,伍增利簽了的條,她就照條付款,至於具體用於什麼,她並不知情。這也在情理之中。
劉璐並不是關鍵人物。因爲所有支出都得經過伍增利,伍增利纔是最關鍵的。所有支出都經過了他的經手,他的認可,他的籤批。如果他不籤批,那麼劉璐就不可能將資金冒然‘弄’出去。所以,劉璐再怎麼說只是從人,她所說的不是關鍵的揭‘露’路有順的證據。
審案非常糾結。
審案人員將劉璐所說的拿來與伍增利對質,可是武增利卻根本就不認賬,因爲賬目表面上冠冕堂皇,看起來大批資金都用在公共投資上,武增利對審案組的人員提出的問題,都是要麼沉默搖頭,表示不知道,有的卻又振振有詞,表示這完全按政策開支,沒有問題。
大家一看就知道,伍增利已經把路有順作爲他自己的主子,他知道覆巢之下沒有完卵的道理。他頑固地沉默着,把所有責任都攬了下來。審案處於膠着狀態。審案人員都覺得非常疲憊。
夜沉如水。黑暗裡卻有不少人寢不安眠。趁着陽光透視不到的時間,正在從事着損人害己的勾當。路有順的眼線是無孔不入。彷彿審案的每一個環節有什麼,他都一清二楚。這個時候,他正站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吸着煙緊鎖着那鷹隼一樣的眉頭,破口大罵:
***,臭婊子,枉老子對你這麼厚待,你卻經不得半點風‘浪’……臨了,臺都要叫你拆光……哼哼……既然你不顧我,那我也就顧不得你了……他一邊惡狠狠地罵着,一邊猛地丟掉菸蒂,望着漆黑一團的夜空呆呆地出了一會兒神,然後,他打了一個電話。
這個晚上,審案人員依然是三個人看管劉璐和伍增利。但是其中一個看管人員因爲白天吃了什麼東西拉肚子,就對另兩個說,我得上廁所,你們注意一下。
另外兩個人答應了。大家都打着呵欠,因爲時間到了晚上兩點半,劉璐在裡面嚶嚶地哭,哭得大家又睏乏又心煩。另一個人覺得一個弱‘女’子,這麼黑燈瞎火的,看管又嚴,能逃到哪裡去?就說:我真困,眯一會兒,等會兒我醒來替你,你先警醒點。另一個答應了。
就在這當兒,窗‘門’上一根小管子,不知不覺地伸到了審案室裡。不一會兒,審案室裡的所有人都昏睡過去。
緊跟着一個人‘蒙’了頭,戴了手套,躡手躡腳地走進了審案室中,往劉璐口裡塞了一點什麼,然後躡手躡腳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