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結果終於出來了,和段雨欣復婚肯定是無望了,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跟她復婚的。可是,孩子呢,孩子該怎麼辦?他辛辛苦苦地養了三年,難道要還給別人?可是,不還他能有別的選擇嗎?那畢竟不是他骨肉。
從醫院出來,鄧天鳴只覺得腳步無比沉重。看着強強,他覺得是那麼熟悉,卻突然之間又是那麼陌生。他孃的,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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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纖纖家的豪宅。
三年前,莫纖纖產下的是兒子,起名爲朱思鳴。朱興貴把所有的功勞都推給莫纖纖,於是把兒子的起名權也給莫纖纖。莫纖纖便起名爲朱思鳴。朱興貴連聲稱讚,誇這個名字起得好。只有莫纖纖才知道,兒子名字隱藏的含義。
三年後,兒子漸漸長大了,虎頭虎腦的十分可愛。朱興貴可高興壞了,每天一回來就抱着兒子玩。莫纖纖和朱興貴相敬如賓,恩恩愛愛。可是,獨自一人的時候,她常常發呆,心痛,落淚。
兒子長得太像鄧天鳴了,臉部輪廓、眼睛、鼻子、嘴巴,彷彿跟鄧天鳴是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每次看到兒子,她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到鄧天鳴。帥氣的鄧天鳴便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鄧天鳴給她的充實感與力量感是朱興貴永遠都無法給的。他那雄偉壯觀的大卡車,給她的印象實在太深刻。即便至今想起,她都能瞬間融化成冰,水汪汪一片。
她多想日日夜夜,甚至時時刻刻,都擁有那張帥氣的面孔,可是她不能。她不能離開朱興貴,朱興貴對她關懷備至,呵護有加,物質上更是應有盡有。她實在捨棄不下。可是,那個男人卻又讓她魂牽夢繞。她活得是如此風光,卻又是如此累,如此痛苦!
客廳傳來一陣皮鞋敲擊地板的聲音。莫纖纖趕緊收回思緒,臉色淡然,她給已經熟睡的兒子蓋好被子,再起身要走出房間。
才起身,朱興貴便走了進來。
“纖纖……”朱興貴喊道。
莫纖纖給他打個了噓的手勢,指了指牀上熟睡的兒子。
兩人悄悄走出房間,來到客廳。
“寶寶什麼時候睡着的?”朱興貴問道。
“剛剛!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快?”莫纖纖問道。
“哦,今天公司沒什麼事!你知道,我今天見到誰了嗎?”朱興貴微笑地問道。
“誰?”莫纖纖淡淡地問道。
“副省長丁志飛!”朱興貴說。
“哦!”莫纖纖略微有點驚訝地問道:“人家可是堂堂副省長,日理萬機,怎麼會有時間見你?該不會是到咱們公司考察吧?”
“那倒不是!他是特意來見我的,知道爲什麼嗎?”朱興貴一臉高興。
“不知道!”莫纖纖說,停了片刻,繼續說:“你是大企業家,見到的大領導也不少,見到他也沒什麼奇怪。”
“你說的也對,不過,我和丁志飛還沒什麼交情,只
是在大衆場合見過幾次面。他這次找我,我可以趁機和他搞好關係,以後,在官場又多了一條路,不管是做生意,還是幫朋友在官場疏通關係,都方便多了。”朱興貴說。
“他爲什麼找你?該不會是爲了錢的事兒吧?”
“是爲了錢!”
“我說呢!”
“我話還沒說完呢!他是爲了錢,不過是爲了小小錢。過幾天,他兒子丁少林要結婚,他請我去參加他兒子的婚禮。”
“原來是讓你撐場面啊!”
“沒錯!人家是副省長,兒子結婚,賓客那全都是非富即貴啊,這也是結交朋友的大好機會。纖纖,到時候,你陪我一起去!”
“幹嗎非要拉上我?”
“人家丁省長可是強調了的,一定要帶夫人來,你不去能行嗎?再說了,結交副省長,以後你升官可容易多了。”
“自從有了兒子,我不想升官,我只想做一個賢妻良母,照顧好你和兒子!”莫纖纖說。
朱興貴捱過來,摟着莫纖纖,感動地說:“老婆,你真好!不過,這次情況特殊,你不去不行,答應我,好嗎?”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不答應能行嗎?”莫纖纖。
朱興貴嫣然一笑,在莫纖纖額頭親了一下。
景龍大酒店一樓就餐大廳裡賓客如雲,人人衣着光鮮,臉上都洋溢着喜慶的笑容。
今天是丁少林結婚的大喜之日,新娘恰恰是牧紫煙。丁少林苦苦追了牧紫煙三年,牧紫煙終於被感動。加上在鄧天鳴和方嘉欣的勸說,她終於答應嫁給丁少林。丁少林可高興壞了,他父親是高管,家裡有關係特別要好的親戚從商,生意做得很大。感念鄧天鳴的幫助,丁少林要給鄧天鳴送一輛小轎車。鄧天鳴卻無論如何都不肯收,他只要丁少林好好對待牧紫煙。牧紫煙說到做到,真正把鄧天鳴當鄧大哥看待。這讓鄧天鳴和方嘉欣寬心了很多。
眼下,丁少林和牧紫煙正站在酒店就餐大廳門口恭候來賓。丁志飛身着西裝,臉上堆着笑容,他一笑起來,眼尾的皺紋擰成了一團。
鄧天鳴走進大廳時,眼尖的丁少林一眼就看到了他,大喊道:“鄧大哥!”
站在附近的丁志飛聽到丁少林喊鄧大哥,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轉身走過來,問丁少林:“少林,你喊誰鄧大哥呢?”
丁少林怔了一下,笑道:“爸,我沒喊誰鄧大哥!”
丁志飛說:“我明明聽到你喊的,你以爲我老眼昏花是不是?我告訴你,我耳朵好使着呢,說,你剛纔喊誰鄧大哥?”
丁少林把鄧天鳴介紹給丁志飛。
“丁省長,您好!”鄧天鳴趕緊趨上去,雙手緊緊地握着丁志飛的右手。
聽說鄧天鳴是區質監局稽查隊隊長,丁志飛詢問鄧天鳴的工作情況。鄧天鳴一一作答。
丁志飛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好好幹,咱們國家不會輕易埋沒一個人才的。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謝謝丁伯伯的鼓勵!”鄧天鳴說。
鄧天鳴和丁志飛正說着話,身後傳來一男子的聲音:“丁省長,您好!”
“喲,是小朱啊!”丁志飛撇下鄧天鳴走過去。
那人和丁志飛客套了幾句之後,說:“這是我太太莫纖纖!”
鄧天鳴聽到莫纖纖幾個字,彷彿聽到一聲驚雷在頭頂炸響。這三年多時間裡,他幾次去找過莫纖纖,莫纖纖都避而不見,還威脅要報警抓他。鄧天鳴很心痛,不明白,莫纖纖爲何變得如此絕情。之後,他努力剋制自己不要去想她,可是,他做不到。莫纖纖總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閃進他腦海裡。甚至,他和段雨欣親熱的時候,也會想到莫纖纖。他不知道多少次把段雨欣當做莫纖纖,瘋狂地把所有的思念與慾望發泄。這種相思之苦,除了深深埋在心底,沒有別的選擇。
鄧天鳴回過身,見莫纖纖挽着一發福中年男子的手,想必就是她丈夫了。她身穿一襲紅色連衣裙,頸胸還是那麼雪白,肌膚同樣細膩光滑,胸部與臀部更加豐滿誘人了。
看着如此美麗的莫纖纖,鄧天鳴心劇烈地抽搐着,疼痛一陣接一陣地傳來。
莫纖纖也看到了鄧天鳴,她怔了一下,迅疾別過目光,不敢再看鄧天鳴。像鄧天鳴一樣,她內心也掀起的波瀾。鄧天鳴還是那麼帥氣,而且跟以前相比,成熟了一下,這使他更加增添了魅力。剎那間,她禁不住又想起了和他共度過的良宵,禁不住渾身酥軟,彷彿一塊冰遇到熱量,融化成了汪汪一灘水。
丁志飛和朱興貴在交談什麼,鄧天鳴和莫纖纖都沒聽進去。兩人隨着隔着幾米遠的距離,但是,兩顆心早已融到了一起。
鄧天鳴甚至在腦海中勾勒出了一副動人的場景:他一把將莫纖纖摟進懷裡,瘋狂地親吻她的臉頰,甚至撕咬她。然後,像惡極了的野獸似的,將她的紅色裙子撕了個稀巴爛。這個尤物是如此地誘人,以至於,他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體內,和自己融爲一體。
鄧天鳴想過去和莫纖纖說幾句話,哪怕聽聽她的聲音,他都能得到些許滿足。可是想起了莫纖纖的警告,看到她冰冷如霜的目光,他退縮了。他彷彿聽到嘩啦一聲響,自己的心頃刻間全碎了,又彷彿自己的心被莫纖纖插上一刀,鮮血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
朱興貴和丁志飛寒暄完畢,挽着莫纖纖去找座位。在此過程中,鄧天鳴沒有走開,彷彿一尊木雕似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着莫纖纖與他擦肩而過。他能聞到莫纖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還有一股他熟悉的女人體香。擦肩而過的時候,莫纖纖沒有看他一眼,完全當他是陌生人。
待她走過,鄧天鳴纔回過身,他看到一團紅色的影子在飄蕩,彷彿一朵掉在水裡的紅花,隨着河水,慢慢飄走……
婚宴快結束的時候,鄧天鳴注意到,莫纖纖丈夫附在莫纖纖耳邊不知說了什麼,而後起身離開酒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