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當新的一天開始時,生活依然在未知中前行着。
以白色調爲主的辦公室,摒棄了刻板、嚴肅、中庸的辦公環境,充滿着年輕人的張揚和個性,這是盧小菁自己設計的辦公室,位於金都酒店的8樓,除了家裡,這裡就是盧小菁呆得最多的地方,自打父親出了事,盧小菁的生活就徹底發生了變化,再也不能隨心所欲的去逛街,大袋小袋的橫掃百貨商場,再也不能悠閒的坐在咖啡廳裡喝着舒適的下午茶,不能開着自己心愛的跑車大半夜到市郊公路上瘋狂的開車,享受着速度的激情,對於曾經一個個性叛逆,喜歡追求另類刺激的盧小菁來說,如今的生活,就如同牢籠一樣,但盧小菁也只能努力的去適應着,除了家裡和辦公室兩點一線,盧小菁只能儘量少去別的地方,因爲那會給身邊的保鏢增加保衛的難度。
盧小菁不喜歡被人跟着的感覺,那樣很不自由,但父親爲了她的安全,要求每次出門都得有幾名保鏢跟着,盧小菁也能體諒父親的用心,況且誰也不知道對他父親下手的那人是否會喪心病狂的對她下手,盧小菁知道自己要是不讓保鏢跟着,安全就不會有絕對的保障。
同往常一樣,一前一後兩輛車子駛離了盧家別墅,前面是保鏢的車子,後面是盧小菁乘坐的車子,哪怕是她坐的車子上,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也俱是家裡聘請的保鏢。
很少關注酒店事務的盧小菁在父親癱瘓之後,只能扛起酒店經營和管理的重任,盧成龍沒有兒子,只有盧小菁一個女兒,這樣的重擔,也只能落在盧小菁頭上,盧小菁這幾個月來的成長有目共睹,這是盧成龍受傷後唯一欣慰的事。
到了平常最不喜歡呆的辦公室,坐在辦公椅上,看着桌上略顯凌亂的幾分文件,盧小菁輕嘆了一口氣,文件是公司最近的財報,包括位於南州市區的這家核心店以及下面縣市的兩家分店,毫無疑問,不管是市區的這家核心店,還是下面的兩家分店,這幾個月的生意都是一落千丈,現在只能勉強維持運轉,要是等到酒店入不敷出的時候,真正的財務危機就來了,即便憑着盧家這些年積累的財富,哪怕是在酒店虧損經營的情況下也能讓酒店堅持一段時間,但長此以往,肯定不是辦法。
眼前擺在盧小菁面前的是要解決酒店沒有盈利的問題,按理說,這是市場經營問題,但盧家這次面臨的問題,卻是來自於政府相關部門的干擾,正是由於工商稅務消防等相關部門隔三差五的到酒店來檢查,並且時不時的以酒店消防設施不過關,又或者酒店涉嫌偷稅漏稅爲由,勒令酒店停業整頓幾天。
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在這幾個月裡發生了幾次,金都酒店的生意要是能不受影響,那就真的是奇蹟了。
辦公室門敲響,看到進來的
譚芳,盧小菁臉上才帶了點笑容,“譚姐,昨晚你不是10點左右就回家了嗎,怎麼11點的時候,你老公還把電話打到我這裡來問我你回去了沒有?”
“昨……昨晚我又臨時想到家裡的冰箱都沒啥水果蔬菜了,就想着到超市逛一逛,這一逛就忘了時間了,要不是超市要關門了,我估計都不知道出來,所以回家也晚了。”譚芳眼神閃爍了一下,臉上儘量顯得平靜,但可以看得出來,她的精神很憔悴,黑眼圈深陷了下去,像是通宵了一個晚上一般。
“咦,譚姐你怎麼了,昨晚沒睡好?”盧小菁也發現了譚芳的異常。
“是……是有點失眠,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失眠了,很是奇怪。”譚芳勉強笑了一下,臉上竭力保持的平靜神色依然難掩其精神恍惚的狀態。
盧小菁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譚芳,她和譚芳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自是能看出譚芳和平常不大一樣,只是盧小菁也沒去多想,以爲譚芳是有什麼私事不方便說,盧小菁並沒想去多問別人的私事,將話題轉到工作上來,“譚姐,你去跟市政府的人聯繫一下,咱們去預約,看能不能見一見那位陳市長。”
“盧總,你是想私下見見陳市長?”譚芳一愣,看着盧小菁問道。
“嗯,就像你說的,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昨晚沒機會在陳市長面前說,但總不能就這麼放棄。”盧小菁苦笑道,她這也是一時沒有辦法了,在家裡,她還安慰父親說酒店的狀況還沒到很壞的地步,但真實情況卻是很糟糕了。
譚芳臉色變幻着,咬着牙,低着頭不知道在想着什麼,當她再次擡起頭來時,只聽譚芳道,“盧總,這恐怕沒用吧,陳市長畢竟是新來的,咱們就算是找他告狀,他也不見得就敢輕易的管這攤子事,這些當官的都是冷漠的很,沒啥良知,咱們跟他連半點關係都沒有,他又怎麼會伸手管這事。”
“不去試試怎麼會知道他肯不肯管?”盧小菁詫異的盯着譚芳,“譚姐,這可都是你昨晚纔對我說的話,怎麼才隔了一個晚上,你都這般沒有信心了。”
“沒,我是隨便說一說,盧總說的是,總要去嘗試一下,不然就這樣放棄太可惜了,嗯,我這就出去跟市政府的人聯繫聯繫,看能不能跟那位陳市長預約一下。”譚芳像是在極力掩飾着什麼,略顯慌亂的衝盧小菁笑了笑,而後就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盧小菁看着譚芳的背影,苦笑着搖了搖頭,昨晚譚芳還一直安慰她不能放棄來着,今天倒是跟她灌輸消極的念頭了,對方今天給她感覺怪怪來着。
離開辦公室的譚芳,腳步凌亂的下了酒店,平常出去辦事都是選擇坐公司商務車的譚芳今天卻是離奇的自己打車離開,跟司機說了一個地址,車子走了五六分
鍾後就到達目的地,這是一處街道口,譚芳魂不守舍的下了車,左右看了看,身旁並沒什麼人經過,譚芳顫抖着拿出手機,從裡面調出了一個號碼打了過去。
“喂?”電話接通了,譚芳的眼神空洞無神。
“嗯,有什麼事說吧。”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令譚芳這輩子都沒法忘記的聲音,仿若惡魔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的譚芳,全身輕輕的顫抖着。
“盧總讓我去市政府聯繫一下,她想跟那位陳市長私下見一面。”譚芳對着電話那頭的人說道,說出這番話,譚芳像是使盡了渾身的力氣,整個人癱軟着靠在了街邊的一根石柱上,盧家對她不薄,她真的不想這麼做。
“是嘛,知道了,嘿,你幹得不錯,你放心,只要你乖乖聽話,那就什麼事都沒有。”似乎感受到盧小菁內心的懼意,電話這頭的人笑了一聲。
兩人的通話很簡短,只是說了這麼一件事,便結束了通話,譚芳拿着手機怔怔發呆着,耳旁繚繞的都是剛剛那個聲音,昨晚那一幕,在腦海中浮現着……被幾個陌生人綁上了麪包車,而後就是在車上被那幾個男人佔盡便宜,儘管那幾人並沒敢真正的侵犯她,但那幾雙噁心的手,卻也是吃盡了她豆腐,只差真正的侵犯她了,而噩夢遠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當譚芳到了一處廢棄的工廠裡,才知道是誰將她綁到了這裡。
鄭光福,南州市光福餐飲連鎖公司的老闆,明面上是一個成功的商人,暗地裡是南州市有名的混混頭子,哪怕生意做得再成功,但誰也否認不了鄭光福早年涉黑的事實,就算是現在,鄭光福也跟黑道脫不了干係,因爲他手底下同時還經營着一家拆遷公司,那基本上就是半黑不白的,要不是有着背景關係,早就被取締了。
譚芳忘不了鄭光福那張惡魔一樣的臉龐,在那間廢棄工廠裡的一個小房間裡,鄭光福侵犯了她,並且了錄了影,而那則成了鄭光福威脅她的工具,譚芳不敢報警,鄭光福死死吃定了她,聲稱她不顧及自己的名聲也沒關係,但要是不想讓自己的老公孩子也出事,那就乖乖聽話,否則她的老公和孩子是否會出點啥事,那可就不好說了,在這樣的雙重施壓下,譚芳屈服了,她不得不屈服,面對這樣的惡人,她沒有任何辦法,她可以不爲自己着想,但不能不爲兒子着想,她的兒子才五歲,很可愛的一個小孩子,那是她的命根子,譚芳不能讓自己的兒子有半點意外,甚至於鄭光福那惡魔一般的笑臉在笑着讓她自己脫下衣服時,她的眼淚在往外涌着,嘴上卻只能屈辱的配合着對方的每一個要求。
也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譚芳擡手擦了擦自己那噴涌而出的眼淚,她還得去一趟市政府,盧小菁吩咐她辦的事,她還得照辦,但結果,譚芳其實都已能預見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