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風每每想起折江省在市場大潮中。和發達省份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就不免心痛。只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也只是空想而已,影響不了任何人的決定。
甚至在後來明州好不容易又出了一個全國性的知名企業一四牛集團。五牛集團是集奶牛飼養、乳品加工、科研開發爲一體的大型企業集團,產銷量一直高居國內同行業之首。卻突然間出現了尿素奶粉事件!結果一夜之間,五牛集團跌落塵埃。再也沒有恢復到全盛之時的盛況。原先收購的許多中品牌也四分五裂。
太多的經驗教,太多的血淚事例,只是在王者風在基層爲官時。一心撲在基層的建設之上,很少想到全局想到整體。現在在省委辦公廳工作,在信息處接觸到了大量的信息和材料,又和高正勇面對面坐在一起。讓未來的巨州市的市長開口問他對巨州市產業結構調整的看法,再聯想到最近京城中上層對摺江省的不滿和敲打,王者風心中沉澱許久的許多想法都浮現腦中,就有了一種厚積薄發的感慨。
果然是登高者,望遠!
不過想到自己的身份,顯然站在一個市長的高度來對巨州高的經濟指手畫腳,是非常不合時宜的。高正勇再客氣,再對自己表現出親近。他畢竟也是一市之長。他向自己請教,是沒有市長架子是平易近人的表現,如果自己誇誇其談指點江山,就是不識時務自高自大的作派。
王者風就謙虛地說道:“高部長問我,相當於問道於盲了。”
我在基層最高做到常務副縣長。現在也只是信息處處長,不管是資歷還是境界,都達不到縱觀全局的層次。讓我對巨州市的發展發表看法。恐怕要讓您失望了。再說,單市長對巨州市的瞭解,遠在我之上,更有高屋建瓶的大局觀。”
高正勇和單士奇對視,二人會心地一笑。
單士奇感慨說道:“小王,平心而論,我和梅書記雖然不算至交好友。但也算一見如故,現在也是有些交情,對於你,我也是當成晚輩看待。你在明州城中村改造小組的所作所爲,在桐縣做出的成績,別人或許不清楚,卻瞞不過我和高部長。我和高部長趁今天你弟弟結婚的日子來和你見面。有些事情不說大家也心裡清楚,是爲捧場”但那些不是主要的原因,而是因爲我覺得這樣的機會,大家坐在一肥。丁以放鬆可以不論身份。輕鬆的聊天門你別當我是巨州略冊。也別當高部長是組織部長,就當我們二人是你的長輩,當然,是朋友也行,就是隨意說說話,談談對目前局勢的看法。”
高正勇顯然和單士奇的圓潤不一樣,他板起了臉色,不快地說道:“小王,謙遜是好事,但要分人。你和程書記的關係就不用說了,我和程書記也是多年的交情了,要不我們也不會坐在一起。你有多大本事。有多高的眼光,我心裡有數。否則我也不會開口和你討論巨州市的經濟結構問題。我上任市長以後。身邊還會缺少經濟方面的專家?我之所以和你討論,是看重了你與衆不同的眼光,還有對市場的準確的把握。當然,如果你覺得和我見外。不說也沒有關係,我不強求。”
高正勇的話幾乎是冷冰冰的。不帶一點感**彩。單士奇就有點尷尬,見氣氛不太友好,就想打圓場。
王者風卻笑了:“高部長見笑了,我不是矯情,也不是和您見外,而是確實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單市長擔任巨州市市長多年,應該也是心裡有數,巨州市和折江省的其他地市一樣,保守而缺乏進取精神,倒也不能完全怪政策上的原因,和折江省人的性格也有關係。折江省人一向保守。寧肯在家中受窮,也不願意出去打工或創業。就算做生意小有所成。也是小富則安的思想。”
王者風就從他所瞭解到巨州市的現狀。以及和明州現狀的對比,再結合他記憶中明州和巨州市各自不同的發展軌道,發表了自己的淺見。因爲巨州市是他的家鄉,王者風對後來的巨州市的發展還算記憶深刻。基本上巨州市一直是四平八穩地向前發展,沒有什麼突出的地方。相反,巨州鋼廠的效益卻年年下滑。
儘管國內隨着汽車行業的興起,對鋼鐵的需要求量增大,但由於新興鋼廠的崛起,巨州鋼廠的競爭力下降,人員老化,設備陳舊,以及管理效率低下,最主要的是,生產成本過高,嚴重地阻礙了巨州鋼廠的市場佔有率。
同等情況下,別家的鋼材要比巨州鋼廠便宜百分之十左右,誰會當冤大頭,非巨州鋼的鋼材不買?
後來由於國際上鐵礦石的漲價。導致巨州鋼廠的效益大幅滑坡。因爲巨州市深入內地,交通不便,遠不如沿海城市在鐵礦石的運輸上有便利條件。一噸礦石,沿海的鋼廠至少要比巨州鋼廠少幾百元的運輸費用,折算下來,巨州鋼廠光是成本就比人家的銷售價格還高,怎麼和別人競爭?
痛定思痛之餘,巨州鋼廠纔開始投入巨資興建自己的專用鐵路線。由巨州市直通黃卑的渤海港口,以解決燃眉之急。但在當時的國際和國內大環境的兩重影響下,巨州鋼廠已經損失慘重,元氣大傷。
正是由於有運輸優勢和港口城市的便利條件,位於連雲港的鞍鋼分廠逐漸強大起來,成爲國內的鋼鐵產業的支柱企業之一。
巨州鋼廠正是看到了鞍鋼將分廠建在連雲港的成功先例,才痛下決心修建一條救命鐵路,直達折江省的沿海城市黃卑港,以便可以減少在運輸環節的巨大費用,獲得成本上的優勢。只不過已經比別人晚了一步,失去了市場的先機。
“就象巨州鋼廠,目光有就點短淺了。”王者風心想既然讓他說,索性就將巨州鋼廠現在的弊端說出來。不管單士奇和高正勇是不是接受。也算了了他一樁心願。他也不願意看到家鄉的鋼廠,再次重蹈折江省許多大型國企的覆轍,因爲運輸成本的問題,漸漸失去市場。
王者風的話一出口,單士奇的臉色立復凝重起來:“小王,但願你不是故作驚人之語,以我看,現在的巨州鋼廠,在國內的影響力還算不錯。目前的效益也還可以,是巨州市的利稅大戶,你怎麼就說巨州鋼廠目光短淺了?”
高正勇也是一臉驚訝,不過他的態度比單士奇稍有護短不同,而是饒有興趣地問道:“說說看,怎麼個目光短淺了?照我看,無非就是一些大型國企的通病罷了,比如人員臃腫,人浮於事,除此之外,巨州鋼廠的市場前景還算不錯,我也比較看好,你一開口就點出巨州鋼廠這個巨州最大的企業,肯定是比我目光長遠,看得更深入了,說來聽聽。”
其起單士奇的吃驚,高正勇反而是虛心接受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