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風不是柳下惠。但也不是性衝動小男生,面對杜衡別的意味的暗示,也不免忤然心動,不過他還是強壓下心豐的衝動,微笑說道:“我有弟弟,也有女朋友,就缺一個妹妹,要不。你當我妹妹,好不?”
杜衡的目光暗了下去,不過片刻之後又恢復了神采:“當妹妹太老套了,我當你表妹,如何?”
“表妹就表妹,反正我白撿一個妹妹,無所謂。”王者風嘿嘿一笑。見杜衡嬌羞無限,心想不管如何。等林家到臺之後,也要想辦法給杜衡安排一個出路,她對自己的關心也是發自真誠,自己至少要對的起她的心意。
杜衡臨走的時候,開心地說道:“明州之大,我也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才最開心,才覺得,明州還是一個值得留戀的城市。”
她走後,王者風一個人在湖畔呆立半晌。杜衡的心意他也心裡清楚。只是現在的他,不能再招若任何女人了,雲菡煙爲他遠走他鄉,梅里爲他黯然神傷,習習表面上對他最是無慾無求,但他了解她,嘴上不說,心裡卻也有期待。
湖中吹來的朱風微有涼意,王者風清醒過來,忽然意識到,快到國慶了。
剛想到桐縣應該會有一系列的活動慶祝國慶,電話就響了,一看,是邱衛紅來電。
“您好,邱縣長,我是王者風。領導有什麼指示精神?”王者風笑着說。心想不怕你不來電話,來電話。就證明你着急了。
“王縣長,感覺好點,沒有?我已經在政府常務會議上,對你的工作提出了表彰,會議一致通過決定。因爲你能力出衆,決定給你加加擔子,由你分管城建和旅遊,原先分管的文教和衛生,交給漢寶縣長接手。現在大家對你是望眼欲穿。就等王縣長回來,力挑重擔。”邱衛紅是坐在辦公室中,給王者風打電話的,聲音聽上去熱切,臉上的表情卻是無比僵硬,眼中怒火中燒。
不打不行,國慶節將至。又到了每年都要向國慶獻禮的時候,如果此時天上城集團的投資到位,也算是一份國慶大禮,大家都可以好好過個節。但王者風不在。天上城集團對縣裡的提議敷衍了事,連他打電話給瀋海生,也是連打三次,瀋海生纔不情願地接了電話,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瀋海生直截了當地說道:“集團國慶前有一系列的活動,抽不出時間。等什麼時候有時間了,我直接給王縣長打電話,好不好?”
不好也得說好,邱衛紅是一點脾氣也沒有。幸好三生石風景區的擴建工程還在進行中,他也清楚,不是秀水公司不看王者風臉色行事,而是風景區的項目是丁亥主抓。丁亥主抓的項目,就和王者風主抓的沒有兩樣。
這就是差距,這就是區別!邱衛紅身爲縣長,感覺到他在桐縣的地位。甚至還不如一個副縣長,怎能不讓他心中憋氣難受?有心將心一橫,寧肯不要投資,也要在政府班子冷落王者風,不過忍了一忍,還是放棄了這種不切際的想法。
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無論他怎麼打壓王者風,也難以置他於死地,有丁亥在,他就沒辦法拿王者風如何。而且惹惱了丁亥,丁亥可以聯合盛小紅把他架空,以後政績論不到他,政府的事務也要忍受丁亥止。的指手畫腳,他難道還要哭着喊着回京城找後臺?
他都30多歲的人了,丟不起這個人!
家族的後臺再硬,自身也必須有足夠的素質,才能在官場上站穩腳跟。京城的□□多了,爲什麼沒有幾個人敢放到外地主政,大多數都在京城的衙門中當個小頭頭,基本上混到處級幹部爲止?就是因爲他們沒有獨擋一面的能力。不是所有的□□都能到地方上鍛練一番的。有後臺只是能比別人先一步打好基礎,如果自身的水平不行,在官場上再扶也不扶不起來。
任何一個地方,就是一個縣。也不可能讓所有的人常委都遷就一個人。不管這個人是書記還是縣長。如果他惹得所有常委不滿,那麼他的官也就做到頭了。
國內,時刻講究的平衡之道,唯有平衡,才能長久。
邱衛紅前思後想了很久,最後還是在縣政府的常務會議上,提出了調整副縣長分工的建議,儘管幾個副縣長還有反對的聲音,但在盛小紅和強力行表示支持後,最後三名副縣長只好無奈地接受了現實,王者風一個。小年輕,排名迅速上升到第四名,位於邱衛紅、盛小紅和強力行之後。
楊漢寶沒後臺,能升到副縣長也是靠的機緣巧合,再加上個人能力實在不突出,心中不服也沒有辦法。形勢比人強,又想起盛小紅幾次提出讓他早點退下,他也知道,再不識趣的話,說不定真會被安排退休。就無奈地接受了事實:“我服從組織安排。”
邱衛紅定下分工之後,又猶豫一番。纔拿起電話打給王者風。他也知道,王者風的事情是他自己惹出來的。現在倒好,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王者風沒事,桐縣的投資反而危險了。他還清楚,也許自己打電話給王者風是自討沒趣,說不定會被他譏諷幾句,但他也沒有辦法,現在不是要面子的時候,面子有什麼用?
打電話給王者風,是在他一個人面前沒面子。不打電話給他,沒有政績的話,是在家族面前是在全縣人民面前沒面子,孰輕孰重,邱衛紅還是分得很清。
他決定還是要打這個電話,畢竟他也清楚,王者風說不定已經猜到,是他背後向吳家說了他的壞話。但表面上的文章還是要做做的,他也相信,以王者風的城府,應該不會撕破臉面,將矛盾公開化。
那好,大家就一團和氣地繼續開展工作了。
邱衛紅猜得沒錯,王者風也猜到了是邱衛紅的傑作。他也奇怪,他好象天生就和邱衛紅不對。剛去的時候,是因爲丁亥的關係,邱衛紅看自己不對眼。後來又因爲蘆軍苗的關係,他對自己更是深惡痛絕。現在倒好,又因爲雲菡煙的事情。直接鬧出了一場風波。
二久之間,只差一點就直接翻臉了,幸好都有城府,還維持着表面上一絲禮貌。同在桐縣爲官,大家都知道不可能將矛盾鬧到明面上,否則到時誰也不好收場。如果真鬧了起來,就算王者風跑不了被調離桐縣的下場,邱衛紅也會落一個不能團結政府班子的評語,對前途大大的不利。
邱衛紅會隱忍,王者風也是綿裡藏針。二人之間的對決,就看誰更有耐心,誰先按捺不住!
王者風接到邱衛紅的電話,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他知道邱衛紅必定會打電話給他,不打,就證明他還不夠成熟,打了,才真正顯示出他面厚心黑。背後黑了人,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地打來電話,同時還宣稱爲他加了擔子,這樣的人,纔是真正的混官場的人。
至於那些動不動就急赤白臉的官員來說,一輩子也做不到高位。
王者風聽到邱衛紅的假裝好意的安慰,一點也不爲所動,還是語氣恭敬地說道:“我還年輕,恐怕還挑不起這麼重的擔子,感謝縣委縣政府的信任,感謝邱縣長的重託。不過我現在還是心情不好,總感覺胸口發悶發堵,可能一時半會還無法回去上班。醫生說了,讓我最好靜養一段時間。也正好快到國慶節了。我就向您請個假,國慶後再上班,您說呢?”
邱衛紅握着電話的手在微微發抖。他伸出右手握住左手,才稍微好了一些一;王者風有沒有胸口發悶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現在他被王者風氣得胸口發悶,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堵在心口。
太氣人了!
誰都知道王者風被關了幾天,養的又白又胖出來了,不但沒有一點事兒。還神采奕奕,和休閒度假沒有兩樣。現在倒好,求着他了,卻又拿捏起來了,真是拿着雞毛當令箭,用來搪塞自己的藉口,也太敷衍了。
換了另外任何一個人,邱衛紅當即就會說:“那你看着辦,是工作重要還是休息重要,你自己決定。”什麼人會拿前程開玩笑?除非傻瓜。可惜傻瓜也混不進官場,所以在前程面前,有病也得說沒病。多少老態龍鍾的人死賴在位置上不退。爲的是什麼?不就是爲了緊緊抓住手中的權力不放?
王者風倒好,隨便找一個藉口就不想上班,連給他調整到了關鍵位置也不當一回事兒,架子未免太大了一些?
邱衛紅有火想發,卻又不敢發出來。
如果此事不是因他而起,他還可以理直氣壯地以上級領導的口氣,批評王者風幾句,現在他心中有鬼。面對王者風也就沒有了底氣。而且現在他這個縣長,要權沒權,要錢沒錢。實在是鬥不過王者風和丁亥的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