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不去不行,王者風搖搖頭,他今天本來想見古璞和老古的,就只好打電話給古璞,說是下午或者最晚明天去見老古。
古璞似乎在吃東西,含混不清地嗯着,嗯完之後才猛然意識到什麼:“啊,你要明天才來?我都替爺爺和你準備好飯菜了……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大忙人,饒你一次,不過爺爺說了,如果你明天還不到的話,他就會生氣了。”
聽到電話一端傳來的“嘟嘟”聲,王者風愣了半天,傻笑着搖搖頭。因爲忽然之間他嗅到了一段陰謀的氣息,感覺古璞似乎是在假傳聖旨,自始至終就沒有老古什麼事,應該都是古璞一人在自導自演,騙他上當。不管了,先會了蘆軍弋再說。王者風心-裡隱隱有一個想法,就是今年這今年,他不但過不輕閒,還有可能過得眼花繚亂。事實最後證明,他的猜測不但正確,還正確得給他自己帶來了不少頭疼事。
蘆宅在京西,他一路開車向西,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才抵達了蘆宅。想起後來京城因爲堵車而限制外地車輛進京,因爲堵車而讓京城人每天上班都在路上耗費2個小時以上,因爲堵車而弄得□□人怨,王者風就搖頭無奈一笑,現在堵車已經初見端倪了,或許專家教授們不是沒有意識到以後的危機,而是正忙着鼓吹汽車時代的到來。
專家都是鼓手,可惜的是,不是時代的鼓手,而是廠商的鼓手,而且往往是一頓亂敲,沒有節奏,想起了一出是一出,不,是有錢就敲鼓,沒錢就打鑼,反正不說真話,只說錢話。
所以專家慢慢地在後世淪落爲一個貶義詞,成爲公衆的笑柄。也是,誰自以爲聰明可以愚弄百姓,早晚會被百姓棄之如敝屣。
蘆宅掩映在一座高樓大廈的後面,從一條悠長的小衚衕進去,以爲裡面會是斷垣殘壁,沒想到經過一處圍牆之時,豁然開朗,一處頗有江南園林味道的宅院就映入了眼簾。
和邱宅的大氣豪放有所不同的是,蘆宅婉約風格比較明顯,假山花草之類的佈置很細膩,以小巧和精細見長。在京城這方北方的土地上還有如此有詩情畫意的宅院,也算是讓王者風長了見識,在門口迎接王者風的是蘆軍木。
蘆軍木和第一次在邱衛紅婚禮上與王者風見面時的輕浮和囂張相比已經強了太多,再加上近來他見識了王者風的能量,又深受了杜衡的打擊,性子收斂了許多,一見王者風就熱情地迎上前來,笑道:“王書記來了……快請進,叔叔等您半天了,剛纔還在念叨您。”讓蘆軍弋唸叨不是什麼好事,王者風清楚蘆軍弋肯定會說他壞話,笑着和蘆軍木客套幾句,就隨蘆軍木走進了正廳。
蘆宅佔地面積比邱宅小,但佈局更巧妙,結構更精巧,一棟三層別墅矗立在正前,還沒有走到正門,一擡頭,蘆軍弋站在臺階之上,降階相迎。算是給足了王者風禮遇。
王者風表面上惶恐,心裡卻沒有受寵若驚,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他知道,今天前來蘆宅雖然用鴻門宴來形容並不恰當,但也絕對會有意外出現。意外出現的不是驚喜,就是驚訝了。王者風急忙握住蘆軍弋主動伸過來的手:“蘆部長,過年好!”
“過年好。”蘆軍弋爽朗地迴應了一句,卻又說“過年就走過年,無所謂好不好。能見到老朋友就是好,見不到老朋友卻見到了不好的朋友的話,就是不好了。”
蘆軍弋話裡有話,王者風假裝沒聽懂,沒接他的話,假意關心起蘆軍苗:“軍苗最近怎麼樣?孩與也可以離手了,應該去上班了,是不是?”
“上班還不急,她請了一年的假。”蘆軍弋拉着王者風的手進屋“軍苗最近還好,孩子也不錯,今天也正好過來,可以見一見。”
蘆軍苗也來了?王者風心想,得,今天的聚會難道蘆軍弋刻意安排成家宴?
到了客廳,王者風還以爲蘆軍苗也在,不料客廳內沒有別人,卻有一個一頭銀髮的老者坐在正中。老者雙目有神,又瘦又小,坐在沙發上,雖然十分瘦小,卻給人一種十分威嚴莊重的感覺。蘆老爺子,蘆家真正的掌舵人!
王者風一瞬間有點失神,他萬萬沒有想到蘆老爺子會親自和他見面,因爲他想不到現階段,有任何需要和蘆老爺子具,面的理由!
蘆老爺子見王者風進來,微微一笑,也沒有站起來,開口問道:“你就是王者風?”口音中微有南方的軟語。王者風忙恭敬地答道:“我是王者風,您好蘆老。”
蘆老爺子微一點頭,示意王者風坐下:“來,坐下,我老了,但我最喜歡和年輕人聊天,因爲年輕人代表着未來和希望,尤其是年輕人之中的佼佼者。”王者風可不敢自稱是佼佼者,尤其是在蘆老爺子面前,更是不敢有絲毫的託大,忙就謙虛了幾句。“今天請你來,也沒有別的事情,就是見個面,吃個飯,說個話。”蘆老爺子說話時軟聲細語,讓人感覺格外親切。
王者風卻清楚,蘆老爺子的親切並不是真的對人親切,而是他多年在年位之上養成的居高臨下的親切,可以說是一種表演,也可以說是一種習慣,不能當真。“十分榮幸。”王者風就及時表示了受寵若驚,一臉真誠的笑容。
蘆老爺子對王者風的迴應還算滿意,至少王者風表情真誠,讓人看不出虛假。自認閱人無數的他硬是沒有看出王者風是發自內心還是表演得天衣無縫。
蘆老爺子對王者風的初步印象是,是個極有天賦的年輕人,有超過其年齡的穩重,又有比其年齡小上許多的真誠,他的態度無可挑剔,讓人感覺到他用心和真心的一面,應該說,至少第一個照面,王者風讓他挑不出毛病。
蘆老爺子向來目光挑剔,凡是見面之人,他總是能挑出或多或少的不足出來,今天一見王者風,竟然是他平生所僅見的第一個接近完美的年輕人,就讓他對王者風興趣大增。
蘆老爺子今天並不是專門要和王者風見面,算是一個巧合,他今天突然心血來潮要來看看蘆軍苗和蘆笙,就來到了蘆宅一一老爺子平常不住在蘆宅,他還是喜歡舒適、空間合適的房子,蘆宅太大太空曠了,人老了,不喜歡太空的房子。
老爺子來到之後才聽蘆軍弋說起王者風在京城,並且他要和王者風見面。對於王者風的名字,他早就不止一次聽蘆軍弋、蘆軍苗和蘆軍木說過,一開始還不太在意,等後來一次無意中和付老爺子說話的時候,聽他也說起了王者風的名字,而且語氣頗爲不善,對王者風也頗有微辭,他就第一次對王者風的名字上了心。
一個遠在明州的副廳級幹部,竟然能讓付老爺子記在心上,不僅僅是記在心裡,還對他十分不滿,就讓蘆老爺子也忍不住想,王者風到底撬動了傅傢什麼利益才讓傅老爺子子憤憤不平?
蘆老爺子退下之後,基本上真正做到了兩耳不問窗外事,算是退下來比較徹底了。蘆家在折江的謀局,在全國的謀局,他都交給到了長子蘆升軍去做,蘆升軍不向他彙報,他問也不問。
但後來在又一次和邱老爺子聊天時,又聽邱老爺子主動提起了王者風的名字,蘆老爺子就沉不住氣了,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主動問了問蘆軍弋關於王者風的情況。不問還好,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王者風和蘆家也有錯綜複雜的關係!
蘆老爺子就對王者風的興趣更大了,專門讓蘆軍弋給他講了半天王者風的事情,聽到王者風在桐縣的所作所爲,在下馬區的冰火兩重天,他終於動容了。好一個熱血沸騰的年輕人,好一個讓總理也出面看望的年輕人。
因此今天一來蘆宅,一聽說王者風也在京城,還沒有約定好和蘆軍弋見面的日子,老爺子就提出趁他也在,趕早不如趕巧,就讓王者風現在過來,他倒想會一會這個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