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劍秋心思多,轉得塊,立刻就猜想領導悄悄地回來,就是要考察一下他們是不是和他在的時候一樣,用心工作,他就十分慶幸平常對手下約束很嚴,還是和王者風在的時候一樣,就期望王者風對他高看一眼。
陳劍秋站在樓道之中,見左右都是吃飯回來的人,心思一動,就用驚喜的聲音喊了一聲:“啊,王區長回來了?”
聲音雖然不大,但在樓道之內有迴音,語驚衆人,只聽一陣叮噹的聲音到處響起,不少人驚落了手中的飯盒!
王者風之威名,一聲之下,如雷貫耳,竟然驚嚇得不少區委幹部,驚惶失措!當然,也有人饋靜自若,不以爲意,比如慕允山和滕非。
慕允山和滕非飯後無事,正在辦公室內下棋,陳劍秋的聲音傳到耳中,兩人對視一笑,慕允山笑道:“陳劍秋有一顆玲瓏心。”騰非點頭:“玲瓏心比不過王者風的機心,王者風爲人,太深不可測了。”
慕允山卻不贊成滕非的論斷:“王者風聰明是聰明,也有手腕,但他有一點讓我最佩服,至少他行事按照規矩來,不亂來,不暗下黑手,也很少主動去陰別人。”
“這倒是。”滕非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你說我們這一盤棋,有沒有和棋的可能?”
慕允山知道騰非所指的是什麼,笑着搖了搖頭:“其實如果一方非要堅持分出勝負,世界上就沒有和棋一說。哪怕到了最後只剩下光桿司令,也可以推掉重來,非要分出勝負不可。和棋,是兩方都妥協的結果。一方不妥協,就是不死不休了。”
騰非知道了慕允山的對局勢的看法,就說:“我們就得坐山觀虎鬥了?”
“恐怕不行。”慕允山擺擺手,伸手拿出一顆棋子,是“車”說道“兩軍交戰的時候,你和我都是車馬炮之中的大將,如果兩方非要分出勝負,哪裡有大將不上陣的道理?”“關鍵是,我們站在哪一邊?”
慕允山將“車”放在了楚河漢界中間,呵呵一笑:“這裡最安全,但按照規則,這裡不能落子。所以我們在必要的時候,還必須表明立場。滕非沉思片刻:“允山,火樹大廈事件背後,真有白墨的影子?
慕允山敲敲額頭:“誰也不敢肯定有沒有,哼,也許最後也是沒有。沒有,也許也會栽贓在他身上。最後還是要看誰的手腕更高了。不過我看白書記最近有點心神不定,是不是因爲被人查到了什麼?”
“哈哈,我看不是。白書記的心思好象不在政治上面,看他的樣子,象是和女人有關。”慕允山比滕非更善於察顏觀色,看出了白墨的神思恍惚似乎是因爲情動所致。“不會吧?”騰非誇張地笑了“多大的人還動情?隨便找個小姐不就行了?”
“看,外行了不是?”慕允山藏在眼鏡背後的眼睛神采閃動,別看他戴個眼鏡十分文靜,其實對男女關係的研究,深得精髓“各有各的調調,各有各的愛好。有人喜歡一手交錢,一手交合,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古人謂之爲真名士自風流。有人喜歡衆人尋他千百度,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家中紅旗飛舞,外面彩旗飄飄,所謂紅玫瑰白玫瑰是也,古人謂之曾是洛陽花下客……我們的白書記,也是有意要做一名花下客。”騰非大爲歎服:“允山果然有才,放在古代,也走進士出身。”
“哈哈!”慕允山仰天大笑,“文人從政,總從工程師從政要有骨氣多了。”
被慕允山謂之爲花下客的白墨,最近心思不定,確實是因爲情動所致,不爲別人,只爲周怡。
周怡自從上次露過一面之後,一下如平空消失了一樣,音信全無。開始時,白墨還以爲是周怡矜持,不好意思先聯繫他,他就放下區委書記的架子,按照周怡留下的手機號碼打了過去,提示卻是關機。白墨不死心,一天之內連打了數次,還是關機。
白墨就有點心思不寧,周怡的一顰一笑猶在眼前,讓他朝思纂想。也難怪,白墨自從從政以來,一直謹小慎微,和妻子之間的感情因爲聚少離多而漸漸疏遠,他早就-沒有了動情的感覺。現在雖然是關鍵時期,他心中卻燃起從未有過的激情,又想起周怡挑逗的舉動,暗示的眼神,他就更是心急難耐。只是怎麼-就突然之間沒有了音訊?
白墨可不好意思打電話向劉大來問周怡下落,身爲區委書記,哪裡這麼有閒去關心一個開美容院的女老闆?他並不太清楚劉大來的爲人,不敢讓劉大來對他的意圖有任何猜疑。
又過了一天,白墨還是打不通電話,心中就多了一絲憂慮,就讓秘書向規劃局打聽一下,是不是在遠大大道之上有一家美容院因爲規劃問題被叫停。費立國辦事利索,片刻之後回覆說,規劃局矢口否認。
規劃局不承認,白墨也沒懷疑周怡騙他,而是認爲規劃局應付了事。本想再找找規劃局的麻煩,一想起傅東來交代最近要低調做事,少惹事端,他就又壓下了心思。王者風不在,白墨感受壓力大減,一下就輕鬆了許多,因此心中愈加想起周怡的妙處,她的曼妙和風情,都讓他念念不忘。
求之不得,輾轉反側,白墨神思不屬,無心工作——也正好現在工作不多,反而更讓他有了空閒時間凡心大盛。
只是奇了怪了,明明小妖精一樣的周怡,怎麼就一下又銷聲匿跡了?白墨左思右想,又得出了一個結論,周怡是一個深諳男人心理的女人,知道忽遠忽近的手段最讓男人心癢難耐。越易得手,男人越不會珍惜。太難得手,男人也會知難而退。忽冷忽熱,最讓男人的心思忽上忽下。白墨再重新玫起了鬥志,見獵心喜,反而更讓他心升征服的慾望。
中午吃完飯後,他照例打了一下週怡的手機,依然是關機。他反而又不急了,暗笑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才兩三天時間,急什麼?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何況如周怡一樣水靈的豆腐,要慢慢蒸慢慢燉纔有與衆不同的味道。
白墨剛坐下,準備小眯片刻,傅曉斌敲門進來,彙報工作,是關於區委辦幾個工作人員的工作調整。
白墨見都是小事,最高才是副科,就懶得過問,又是內部調整,只杜了幾眼報告就點頭了。
傅曉斌見事情辦完,轉身就要走,白墨眼睛一轉,叫住了傅曉斌,試探着問了他幾句家庭情況,以上級關心下級的口吻,擺出一副關懷的姿態,試圖拉攏一下傅曉斌。
康少燁不在,區委辦主任又和他不是一條心,白墨就覺得身邊冷清,沒有左膀右臂的感覺實在不爽,就想正好王者風不在,不如向傅曉斌表示一下拉攏之意,看他如何反應。
白墨覺得傅曉斌雖然和王者風走得近,但關係也不是很鐵,似乎是若即若離,遠不如陳天宇對王者風忠心,而且傅曉斌爲人圓滑,說不定他可以趁機撬了王者風的牆角。
不出白墨所料,傅曉斌對他的關切表示出了由衷的感謝,主動說出了家中的情況,如同朋上友間的談心一樣,沒說幾句話,白墨就感覺和傅虹斌之間近了許多,心中欣慰,就有了一點底氣,心想如果他放低姿態,和幾個中間的常委搞好關係,也未必在常委會上會輸給王者風。
畢竟他纔是一把手。
不料剛說了幾句知心話,外面就傳來了陳劍秋的聲音。傅曉斌儘管沒有表現出來,依然笑着和他說話,但白墨還是看了出來傅曉斌心神不安,心思早就不在了他身上,耳朵也留神聽外面的動靜。白墨心中嘆息一聲,還是王者風的魃力大,看來他看錯傅曉斌了,想要椅他拉攏過來,並非易事。
傅曉斌又說了幾句,本來只想應付白墨一番,不料白墨卻說個沒完。他聽到王者風回來,心思早就飛到了王者風身邊,哪裡還想在白墨這裡耽誤功夫?又說了兩句,見白墨還不發話,就主動說道:“白書記,我還有事,就不打擾您了。”
傅曉斌一出門,就急匆匆下樓而去,沒有注意到白墨站在門口,盯着他下樓的背影,眼神惡毒。傅曉斌趕到王者風的辦公室時,區長辦公室已經人滿爲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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