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有兩全其美的方法來處理曹萬的事情。葉天這些天來一直爲了此事大傷腦筋。
抓着不放,似乎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不是葉天所願。
而就這麼放曹萬和毛小天過去?葉天同樣很猶豫。而且就算要放,也不能是背地裡的,至少要讓曹家父子知道,明白,承他葉天的情。虧本買賣葉天可不想做,畢竟現代社會裡並沒有活雷鋒。
可是如何放,這個度應該如何把握,也是一件頗爲藝術的事情。要做得漂亮,而且不能把自己給牽扯進去,徇私枉法的罪名可是很重的啊。還是再做一點官面文章吧,毛小天的案子可以說是他來T市後經手的第一個案子,如果就這樣地不明不白放過去,自己的面子上恐怕也不好看啊。想想曹前曹局長應該也能接受“丟車保帥”的現實吧。
葉天在心中琢磨:曹前他知不知道他寶貝兒子和小舅子的事情?
應該不知道,葉天瞬間就有了定論。不然以曹前的精明,是一定不會讓自己的兒子牽扯到這種事情中去的。其實要解決毛小天麻煩的方法有很多種,未必要走這殺人滅口的最後一步。要怪也只能怪毛小天他不僅鼠目寸光,而且還膽大包天,竟然把事情越弄越大。。。
“電話來了,電話來了”。葉天看了下手機屏幕,是李非的電話。
“喂。是葉處嘛。我是李非。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我們逮到毛小天的尾巴了。”
葉天想象得出電話另一端李非的高興與喜悅,畢竟這段時間這小子受的壓力也不小。“真的嘛!快說。”雖然葉天對整件事情已經十分地瞭然,但是爲了給下屬以表現的機會,他還是裝作精神振奮,滿心喜悅的樣子,語氣裡也稍許帶了一點急不可耐,這或許也是一種爲官之道吧。
“哦。是這樣的,葉處。根據您“一查到底”的精神,經過組員們的反覆工作,劉田的家人似乎也不希望劉田死得不明不白,終於拿出了劉田身前託他妻子保管的一本帳簿,上面記載了比較充分詳細的證據。”
“那你們準備怎麼辦?”
“小組成員都認爲應該立即對毛小天實施處理。而我認爲應該先聽聽葉處您的意見。”
葉天知道李非是在表忠心,拍馬屁,但心中還是樂呵呵的。
“你們再仔細地核對一下證據,如果確實無誤,那就立即對毛小天實行行動。”葉天在電話中下達了命令。
“是。”乾脆簡潔。
“李非同志,你這次任務完成得相當漂亮。”
“這全是葉處和組員們的功勞,我,我其實也沒有做什麼。”李非對葉天的表揚表現得十分謙遜,他知道不能在領導面前表現得居功自傲。
“呵呵。和我客氣什麼。難道怕我搶你的功勞啊。放心,我葉天並不看重這種功勞。”
“那是,那是。葉處的爲人大家都知道。這次葉處在市裡幫我們擔了很大的風險,很大的干係。我們在下面都很清楚。組員們都說‘跟着葉處幹,沒的說!’”
“呵呵。你小子拍起馬屁來,比張民還有一套。記住只要你好好地幹,那麪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葉天給李非許下了願。他知道在適當時候,適當情形下,對下屬許之以利是爲官御下之道中,很實際也很有用的一招。
“謝謝葉處,謝謝葉處。我一定會跟着您好好地幹的。”李非知道自己的表忠心起到了作用,很明顯葉處現在拿他當自己人。
“好了,你去忙吧。案子有了什麼進展,立即向我彙報。”
“是。”
看來毛小天算是栽定了。。。對於已經失敗了的人,葉天從來不多做考慮。至於曹萬,還是放他一馬吧。
該是時候去找一下曹前曹局長了,把該交代的給他交代一下,其他的就讓這隻老狐狸自己去辦吧。也算是賣他個人情吧。心中雖是十分不願,但理智還是戰勝過了情感,人在官場,身不由己啊!曹萬啊曹萬感謝上天給你生了個好父親!
艱辛地做出了最後的決定,葉天起身去了T市公安局。
曹前對葉天的突然來訪感到十分的吃驚,畢竟公安局和紀委分屬兩個碼頭。
另外葉天的到來搶了自己兒子紀委處長的位置,爲了這個,兒子沒少在他和夫人面前抱怨。對這個叫葉天的年輕人,他通過市裡和省裡的一些關係,也做過一番調查,知道他不比一般的央管幹部,似乎很有一些來歷。
絕對不要去得罪自己得罪不起的人,也絕對不要去得罪不必要得罪的人——這是曹前幾十年官宦生涯得出的金科玉律。在官場上多一個朋友遠遠要好過多一個敵人。
爲了葉天的事情,曹前曾經好好地找了兒子談過一次話,就是不知道他聽進沒有。曹前知道他的寶貝兒子其實一點也不適合官場,他呀——實在是太鋒芒畢露。可是沒有辦法,誰叫自己是他的老子,再加上夫人在一邊吹枕頭風,自己也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幫他擦屁股。
不知道這次他又惹了什麼事情。
曹前做了局長後,一天到晚總是保持着一張笑臉,他知道親和力是衡量一個幹部團結羣衆能力的重要體現。
“是葉處長啊。你好,你好。我們家小萬在你手下當差,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做得不好的,你多包含,該罵該管的,你只管做。”語氣客氣且熱情。
看着曹前的笑臉,葉天知道自己的決定並沒有做錯,這個曹局長的確是個厲害人物。
“其實今天來找曹局長您,是有一件事情想對您彙報一下。不知道您這裡方不方便?”葉天掃視了一下曹前的辦公室。
有事情找我彙報?會是什麼事情?按理說葉天要彙報事情也應該去找李老頭啊,不應該找自己啊。難道真是萬兒他惹了什麼事情?
“呵呵。葉處長你太客氣了。什麼匯不彙報的,有什麼事情你儘管說。”曹前注視着葉天,想從他眼裡看出點什麼。
“是這樣的。前些曰子市紀委接到一個案子,是關於安餘縣財政局局長毛小天的。現在有了一些眉目。”
葉天把話只說了一半,學着曹前的樣子,反過來注視着對方。
毛小天的案子?而且還已經有了眉目,有了進展,也就是說這個姓葉的小子已經有了把握了?怎麼萬兒和毛小天都不來跟自己打個招呼?都當自己是死人了嗎?現在出了婁子,要老子出來收拾?!
對毛小天的印象,曹前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這個小舅子對自己雖是言聽計從,奉承有佳,但自己也知道他背地裡和安餘那幫傢伙搞得什麼亂七八糟。平時礙着妻子的面子,自己總是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的,對他的事情,對按餘縣的事情儘量不聞不問。沒想到這次倒是給姓葉的小子抓到把柄了。還是先看看他怎麼說,畢竟真要秉公處理的話,他今天也不會特地跑到自己這裡來,向自己彙報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