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該跟他算總帳了。施菊香一個人氣呼呼地吃了飯,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坐在客廳裡去看電視。可她怎麼也看不進去,腦子裡很亂,跳蕩着許多想法。到底走哪條路好,她一時想不清楚,但今晚狠狠地批他一頓,出一口悶氣,是她必須要做的。
她有些緊張地等待着嚴旭升回來。富麗堂皇的一個家,又是那樣的冷清寂寞。這樣的家,還算是家嗎?要是他想繼續跟我過下去,我就要對他約法三章,讓他,也讓這個家變變樣。
等到將近十點,嚴旭升纔回來。他渾身酒氣走進門,就朝她走過來說:“還沒睡啊?”
施菊香沒好氣地說:“在等你談事情。”
嚴旭升在她面前坐下來,一臉疲憊地說:“什麼事?說吧。說完,早點去睡,我累了。”
施菊香象不認識地打量着他:“這次出差,你玩了幾個小妞?累成這樣?”
“別胡說。”嚴旭升嘻皮笑臉地說,“我對那些場所的小姐,從來就不感興趣。”
“哦?那你對誰感興趣?你的美女部下?”施菊香開始冷嘲熱諷,“對,還是金屋藏嬌好啊。不僅滋味好,還方便哪。”
嚴旭升臉一拉:“你還有完沒完啊?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下於一百次吧,我根本就沒有什麼情人。那些背後之言,都是別人在挑撥離間地造謠,你懂嗎?上次,你去常州分公司追查牛小蒙,查到了嗎?施菊香,你好歹也當過幹部,不要再相信那些謠言了好不好?你再這樣糾纏不休,對我們這個家,對蒙麗集團都是不利的,知道嗎?我們要齊心協力,一致對外,才能家興業興財運旺啊。”
施菊香提着嘴角說:“那我問你,牛小蒙現在到底在哪裡?”
“你幹嗎非要問她?”嚴旭升軒轉過臉,不敢看她,“她是總經理,在幾個分公司之間走,我也搞不清她的行蹤。”
施菊香有些忍不住了:“我再問你,你上次說是去市裡開會,然後去常州,這是真的嗎?”
嚴旭升吃了一驚,猛地轉過頭來,愣愣地看着她,過了一會,才試探着問:“這事,你不是問過了嗎?”
“回答我。”施菊香突然提高聲音,“我爲什麼再問你,你心裡難道不清楚嗎?”
嚴旭升的臉白了,但他還是頑抗說:“你到底想說什麼,就乾脆說,不要這樣跟我說話好不好?”
施菊香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板起臉說:“好,那我就告訴你,那天你沒有去市裡開會,也沒有去常州,而是去了南京。”
嚴旭升臉上掠過一層難堪的陰雲:“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施菊香象審問一個頑固的犯人一樣,聲音不大,卻驚心動魄:“我再告訴你,你是去南京跟牛小蒙幽會的。她現在是南京公司的總經理,一直在南京,不是在幾個分公司之間走動。”
嚴旭升尷尬得臉如土色:“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南京公司在草場門附近。”施菊香繼續一句一個炸雷地往外吐着話,“在一幢辦公大樓的十八。”
嚴旭升的眼睛瞪大了:“你,去過了?”
施菊香不回答他的疑問,而是繼續吐炸彈,這是她早就想好的談話方式。目的是要給嚴旭升以最大的震撼,達到要好的交涉效果。
“你跟牛小蒙不是情人關係,而不只是合作伙伴而已,對吧?”施菊香開始運用反問式,來進一步增加交涉效果。
這回,嚴旭升不敢點頭,更不敢回答了。他心虛地垂下眼皮,等待她說下去。
施菊香加重語氣說:“這裡有幢湖邊別墅,你去過沒有?”
嚴旭升驚悚地擡起頭來:“什麼?你,這個也知道。”
“什麼時候,你也帶我去看一下吧,這幢別墅非常豪華,我想去開開眼界。”施菊香不虧是當過幹部的女人,掌握了證據以後,也很懂得談話技巧,“在這樣的別墅裡,要強姦一個女孩,是很方便的。那種滋味,一定很有味吧?”
嚴旭升驚駭得象見了鬼:“這些,你都知道了?”
施菊香故作不知:“我知道什麼?”
嚴旭升呆呆地盯着施菊香的臉色,象一個犯人在看審訊官一樣:“她都告訴你了?”
施菊香迴避着他的問題,繼續石破天驚地問:“我再問你,到目前爲止,你一共強暴過多少女孩?你在蒙麗集團,到底佔了多少股份?”
嚴旭升聽到這裡,才明白她真的掌握了他的許多秘密,便象一條癩皮狗一樣,仰在沙發裡,臉如死灰。
許久,他才萬分難堪地說:“她都告訴你了?你是什麼時候去跟她見面的?”
施菊香見第一步的目的已經達到,就趁勝追擊,加大震懾力度:“嚴旭升,我告訴你,你的一切,我都掌握了。而且,還掌握了你犯罪的證據,你休想再騙我了。以前,我被你矇騙了這麼多年,也坑苦了這麼多年。現在,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話了。以後,你最好不要朝南站着,朝北說話。否則,就等於是打你自己的耳光,也讓人噁心。”
一向在家裡神氣得不得了的嚴旭升,這會兒也變成了一個十分猥瑣的男人。他臉色灰黑,兩手尷尬得有些發抖:“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跟她見了面?”
“你說呢?”施菊香還有許多話要說,“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居然採取卑劣的手段,強姦自己的女部下,然後誘惑她成爲你的暗中情人。哼,不要說你其它的罪行了,就憑這一點,我們就可以讓你進班房。”
嚴旭升象一個被當場抓住的小偷,尷尬得臉越發灰黑了,頭也越垂越低。
“那幢別墅裡,你總共糟塌了多少無辜少女,啊?”施菊香要對他進行大批判,藉此機會,好好出一出這些年鬱結在心裡的悶氣,“你明明在蒙麗集團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卻騙我說只有百分之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