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隨着他的車子,一路跟蹤而來。
陳智深開到自己住的小區附近,往後看了一眼,見沒人跟蹤,才朝小區裡開去。
一輛出租車遠遠地跟着他。
陳智深開進小區,朝自己住的那幢房子開去。出租車在小區門口停住了,待他拐向一條小路的時候,才調頭往回開去。
陳智深開門走進自己的租屋,在牀沿上坐下來,呆呆地想着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他想來想去,覺得有些疑惑,社會上會有這麼好的事情嗎?難道天上真的掉餡餅了?
他有些不相信。而且覺得,小施和邢總的神情有些神秘。
他們會不會象馬洪波和老張他們一樣,搗我的漿糊呢?有點象,小施和邢總,還有裡面閃來閃去的幾個人,都是小夥子。臉色都有些陰沉,卻跟以前的老張和老羅有些不同,沒有多少漿糊相。
那明天到底要不要去呢?陳智深反覆想着這個問題。不去沒有損失,卻也沒有成功的機會。不應該錯過這個機會,再說,做生意太子膽小,一點風險也不冒,怎麼可能成功呢?
這次去,最大的風險是什麼?陳智深又謹慎地想,至多損失一頓飯錢。一頓飯能吃掉多少錢?總不會超過兩千元吧?
用兩千元的風險,去博五三十多萬的利潤,難道不值得嗎?他壓根沒有想到嚴旭升的報復上去。
去!最後,他下定決心,男子漢大丈夫,連一頓飯錢的風險都不敢冒,還能成就大事業嗎?
於是,第二天下午三點半,他如約來到位於人民路上的那個裝飾工地。邢總和小施領他到現場項目部裡坐了坐,然後在項目經理和邢總小施的陪同下,他戴了安全帽,走上那幢六層樓,一層一層地看了個遍。
看完,小施就給他使眼色。陳智深會意地對邢總和那個項目經理說:“走,一起去吃個便飯吧。”
於是,他們都坐進邢總的皖牌奇瑞車,來到附近一家高檔的飯店吃飯。
要好包房,客人就陸續地來了。可來的不光是業主單位的董事長,而是一大幫年輕人,“嘩啦啦”一坐,就坐了滿滿一大桌。
陳智深被他們稱爲陳總。爲了接到他們的業務,他只得陪着笑臉,開始跟他們喝酒。酒一喝,這些人就胡言亂語起來。先是詢問他的情況,然後開始吹牛,吹得天花亂墜。
看陳智深笑得象彌勒佛,他們就煞有介事地進行許諾,最後極盡全力地吹捧他。這個說:“陳總這人,我們一看,就覺得跟一般裝潢老闆不一樣,有素質,工程給你做,我們絕對放心。”
那個說:“陳總真是年輕有爲啊?看上去還不到三十歲吧?你肯定能在上湖灘上闖出一番大事業來的。來,陳總,祝賀你馬到成功,飛黃騰達!”
陳智深被他們吹得有點飄飄然起來,漸漸忘了自己是誰了。席間,他跟他們談笑風生,頻頻碰杯,非常瀟灑。
於是,還沒有吃完飯,他們就開始安排下面的活動。邢總對小施說:“今晚倪董賞臉出來了,就讓他盡興一點,去唱個歌吧。”
那個刀條臉的倪董說:“今晚稍微安排一下,邢總,你明天就把圖紙交給李總,定下來算了,不要再找隊伍了。”
到了這個份上,還能不去嗎?喝了幾杯酒的陳智深豪爽地說:“行,去唱吧。就結了八百多元的飯錢,在他們的指定下,開車來到一家高檔的娛樂總彙。
進去後,那幫人熟門熟路地要了兩個大包房。然後吩咐服務員拿飲料菸酒瓜果之類的東西。一會兒,他們就非常投入地唱了起來。
陳智深一看這場面,就感覺不太對頭:這幫人真是什麼董事長總經理嗎?不太象啊。要是跟那晚一樣,也是專門吃人不心疼的鬼怎麼辦?
從這個陣勢看,不得了,沒有一萬元,絕對下不來。我身上只帶了五千多元錢,這可如何是好?
他偷偷走到包房門外去看。一看,更是大吃一驚。包房裡是一派不堪入目的淫穢景象,每個客人的懷裡都抱着一個袒胸露乳的小姐。有的人還不安穩,在小姐們的身上亂摸,有的還將嘴湊在她們的臉上去啄,真是醜態百出。
陳智深感覺越來越不對勁了,這個工程肯定是假的,他們在搗漿糊,哼,媽的。
於是,他反而鎮靜下來,裝作渾然不知的樣子,比先前更加熱情地伺候他們。他主動給他他們叫了兩瓶KO,又給他們要了許多小吃,水果,啤酒。
他們見了,十分高興,一個勁地誇他慷慨,人好,對他放鬆了警惕和看管。
陳智深乘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拿了包往廁所裡走,然後再朝走廊的另一頭樓梯走去。他迅速走下樓梯,同時關了手機。
走到樓下,他朝後面看了看,沒有發現他們追出來,就趕緊走向自己車子,拉開車門,坐進去,迅速發動車子往前開去。
車子轉過一條馬路,他才鬆了一口氣,在心裡對這幫混蛋說:今晚就讓你們自己埋單吧,也讓你們嚐嚐高消費的滋味!
喜歡白吃人家,欺騙別人,媽的,你們這幫混蛋,不讓你們自己割一下肉,就不長記性!
那幫打手在包房裡開心了一會,不見了智深,連忙去找他,卻遍尋而不見,知道他溜了。
他們氣得嗷嗷叫,卻又不敢跟嚴旭升說,只得自己挖口袋。他們每個人把身上的錢都挖出來,還不夠,總共兩萬三千八百元哪,只好打電話讓朋友送過來。
“這個傢伙,真的太囂張了。”那個叫三角,裝作總經理的平頂頭氣得大叫,“明天就去廢了他!”
於是,第二天早晨八點多,小施就帶着兩個打手,來到他智深租住的那個小區附近,象幽靈一樣轉來轉去。只等陳智深從小區裡出來,就出其不意地襲擊他,先打斷他的一條腿,再廢了他的命根,然後把他趕出這個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