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男生只知道怨天尤人,沉迷於虛幻的世界,不敢面對現實,缺乏遠大志向,也沒有男兒本性。哼,這種人,我最看不慣了。誰生出來就是富翁啊?即便是富翁,不努力,不創新,也會坐吃山空,會被時代淘汰的。”
陳智深聽着她這一席話,對她刮目相看起來:“原來你的思想,也是很積極的嘛。”
林曉紅反問:“那你原來以爲,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陳智深不好意思地搔着頭髮,訥訥地說:“沒有,我是隨便說的。”
林曉紅沒有追問,而是沿着自己的思路說下去:“所以真正有眼光的人,不應只盯那些績優股,而應該尋找和發現潛力股。”
陳智深好激動。她認爲我是潛力股,也就是說,她不嫌我窮,願意跟我談戀愛。他的心再次急跳起來,但他還有些吃不準,就迫不及待地問:“那我是,什麼股呢?”
林曉紅的臉又紅了一下:“還不明朗,我正在觀望,還要看你的走勢哦。”
陳智深心裡一緊:“哦,你對股票還蠻精的嘛。”
林曉紅沉默了一下,充滿自信地說:“我看人的目光,也是不差的。”
陳智深真是太激動了,臉脹得紅紅的,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話好。
沒想到林曉紅又問:“你是哪裡人?”
“蘇北人。”陳智深高興地想,她問我是哪裡人,是不是真的對我感興趣?就問她,“你是哪裡人呢?”
“安徽蕪湖的。”林曉紅說,“我也是農村的,家裡也很窮。”
“哦。”陳智深感覺跟她的距離越來越近了,心裡卻依然不太踏實,就試探說,“我們的家境,倒是比較接近的,只是我目前還不具備條件。”
“條件可以創造啊。”林曉紅毫不含糊地說,“我覺得,一個人的素質和品行,要改變是很困難的,但財富是可以創造的。”
陳智深開心地笑了:“你跟當下社會上的一些女人,想法正好相反。現在社會上,越來越多的女人認爲,一個人的思想素質是可以改造的,但財富是很難積聚的,所以她們寧嫁低素質的富者,也不談高素質的窮人。”
“哼,這種女人,結婚以後會後悔的,然後就會鬧離婚。”林曉紅年紀雖小,婚戀觀卻非常超前,“我可以這樣說,我國離婚率將會越來越高。你不信,就走着瞧吧。”
“是嗎?”陳智深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掩飾着興奮和激動。但他心裡卻還有一個疑惑沒有消除,甚至越來越懷疑起來:是不是她失貞了,才這樣急於找我的呢?要不,就是受了嚴旭升的指派,來試探和監督我的。
陳智深的腦子裡還跳躍着這樣一句問話:你跟嚴總到底是什麼關係?正式的戀愛關係是不可能的,嚴總是有妻子和孩子的。如果他們不是暗中情人關係,而只是一般的工作關係,上下級關係,那我就應該主動一點,向她求愛,然後種用她,達到我的目的。
但他想來想去不敢問,更不敢說出自己的心聲。於是,火車座裡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林曉紅偏着頭想了一會,纔回過頭來,正顏厲色地切入正題:“噯,陳智深,我可是猶豫了好長時間,才主動來找你的。昨天,你也看到了,我不住地在過道里走來走去,就是在候你一個人在辦公室的機會。”
陳智深有些緊張地盯着她,不敢出聲。
林曉紅突然壓低聲說:“你知道嚴總爲什麼這麼富有麼?”
陳智深當然知道,是憑權這個字發起來的。可現在林曉紅這樣問他,他就裝作不知道,想聽聽她的看法,就順勢問:“爲什麼?”
林曉紅把兩個臂肘優雅地撐在茶桌上,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有些神秘地說:“我是今年三月到他公司裡來實習,然後留下來的。嚴董也只來了幾個月,所以他以前的情況,我也不太知道。但這幾個月的情況,我是親眼看到的。真的沒有想到,他賺錢竟是那麼容易,你想像都想像不到的。他只坐在辦公室裡打打電話,然後出去請人吃吃飯,到娛樂場所陪客人玩玩女人,就能幾十萬,甚至幾百萬地賺錢。我可以說,他一年到頭,大部分的工作就是搞關係,送紅包,陪人吃喝玩樂。”
陳智深驚訝地動了動身子,然後喝茶,靜聽。這種情況,他清楚得很,可他沒有想到,一個看上去很稚嫩的小女生,竟然看得那麼準,也說得那麼準確,這真的太出乎他的想像了。
林曉紅卻象一個老師,給一個學生講課一樣,繪聲繪色地說:“對他來說,真的是天上掉下了餡餅。他根本用不着勤奮刻苦,也用不着勤儉節約,更不用精打細算。他不是悠閒地坐在辦公室裡,就是瀟灑地出入於娛樂場所,不是在飯桌上談笑風生,就是在KTV裡逍遙自在。他象會變戲法一樣,就在他的瀟灑和快樂中,他賬戶上的財產卻一直在神不知鬼不覺地增長着。”
陳智深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他真的越來越佩服這個小美女了,說得多好啊,嚴旭升的暴富,在我國不是個案,而是具有一定的典型意義。真的,這些年,我國有多少象嚴旭升這樣的人啊,不是憑自己的努力,而是憑權力和機遇,關係和手段致富的啊!一些集團公司,其實是黑道與貪官掌控的,所以有人稱它們爲黑金帝國。
所以,他以前儲存在頭腦裡的富翁形象,開始出現扭曲,有關勤勞致富的觀念,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我舉些例子來說吧。”林曉紅見他如此驚訝,越說越來勁,“今年上半年,嚴總知道市裡有一塊一百五十多畝的地要拍賣,就開始給一個個關係人打電話。然後秘密出去活動,請客送禮塞紅包,再就是在背後組織串拍活動。最後,他以每畝二百五十萬元的低價競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