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桂花邊想邊說:“我現在二十六歲,到二十九歲結婚,也不算晚,好吧,我答應你。可房子的戶主,你要寫我的名字。”
朱昌盛幽默地說:“那我們要不要做一個交易協議?我化一百萬元錢,給你買一套房子,你在暗地裡做我三年的小妻,老夫小妻嘛,哈哈。三年以後,如果我能離婚,我們就正式結婚。如果離不成,你就可以跟現在的男朋友,或者別的男人結婚,但必須跟我繼續保持暗中情人的關係。”
“行,我應答你。”劉桂花也挺厲害地說,“其實,我老早就是你的暗中小妻了,你還不滿足?還不放心我?哼,好吧,你不放心我,我們就做個協議吧。”
“不是不放心你,而是怕發生意外。這樣,你也可以放心一些,不是嗎?”朱昌盛哄着她說,“好,這幾天,我就去市裡看裝修好的二手房,買好,佈置完,我們就在新房裡舉行一個簽約儀式,然後過一個銷魂的新婚之夜,好不好?”
劉桂花有些迫不及待地說:“好的,昌盛,我等你。”
掛了電話,朱昌盛想到馬上就要有第二個家,有空就可以隨時來跟嬌嫩的小妻銷魂,心裡十分高興,全身都禁不住亢奮起來。
他瞞着妻子另外有兩張銀行卡,上面有兩百五十萬元錢。這是他的私房錢,儘管隱藏在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但他心裡總是感覺不完全。劉桂花的要求提醒了他,這倒是一個一一舉多得的好辦法。再秘密買一套房子,既可以藏一個嬌嫩的小妻,又可以寄我多餘下來的錢。這樣既浪漫開心,又完全方便。嗯,太好了,這個小娘們,主意不錯!
於是他就開始秘密活動起來。他知道這件事的保密工作非常重要,千萬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所以,他先在網上搜索市郊結合部的二手房,然後在下班以後,一個人悄悄打的過去跟房主見面,看房,洽談。他看中了三處房子,才讓劉桂花偷偷過來看。最後,他們確定了一套隱藏在市郊結合部一個新小區裡的三室兩廳全裝修大套,化八十萬元錢買了下來。接下來,他偷偷跟劉桂花去買傢俱,開始秘密而又忙碌地佈置起新房來。
工作之外,他的全部精力都撲在這個新家上,把舊家拋到了腦後。他明媒正娶的舊妻張林鳳對他的不滿情緒就與日俱增,慢慢釀成火山爆發前的緊張態勢,家裡開始有了很濃的火藥味。
這天下午,他從外面回到家,剛放了包,還沒坐下來喘口氣,她就哇哇地叫起來:“你現在不是一把手,而是一個閒職了,還在外面忙什麼?啊?這個家你還管不管?兒子還問不問?”
本來回這個這個舊家的心情就不好的他,一聽到她這男人嗓子一般的吼叫,心裡就說不出的討厭。可他努力剋制着,平靜地問:“怎麼啦?”
她把兒子的一本作業本往他面前一拍:“你看看,你的寶貝兒子做的作業。”
這是一本數學作業本。他拿起來一看,十條題目有十條被老師打了紅扛扛。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走到兒子跟前,眼一瞪說:“你要死了,作業怎麼做成這個樣子?”
兒子擡頭看了他一眼,嘴一噘說:“哼,都是你。這陣,同學們都在取笑我,我心裡很亂,沒心思讀書了。”
他心頭竄起一股無名怒火,伸手打了兒子一個耳光:“我怎麼啦?啊,你這麼小,就學得這麼勢利……”
兒子把手裡的書往桌上一摜,氣憤地喊:“你自己出了事,還打人?哼。”
說着就跑進自己的臥室,關了門,在裡面罵罵咧咧。
妻衝過來對他嚷:“你尋什麼事?啊?你在外面不得意,回來拿兒子出氣是不是?”
他再也忍不住了,吼道:“你說的什麼話?不要太勢利好不好?我沒有降職,只是手裡沒有實權而已,你就這樣使性子,你,實在是太不象話了。”
妻哧哧地哭了:“我使性子,你看不慣了?看不慣,就離婚。”
朱昌盛真想喊:離就離。可話到嘴邊,又拼命忍住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離婚的時候,就改口說:“你說話注意點,不要那麼硬好不好?我不是怕離……”
“是的,你早就想離了,我老早就看出來了。只是怕我把你的事說出去,你才忍着。”妻嘲諷說,“你離得早,還能娶到黃花閨女呢,你是不是早就看中哪個小姑娘了?”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朱昌盛氣得不知說什麼好,就走進書房,關了門,跌坐在椅子上,呼呼直喘粗氣。
“是的,我不可理喻,”妻反脣相譏,“你身邊可以理喻的人太多了。現在你不當局長了,就可以公開地找一個嘛,我不會把你的事說出去的。”
朱昌盛拼命壓住直竄頭頂的火氣,咬住嘴脣不吭聲。這時候,他格外想念小桂。心裡翻江倒海地想,還是跟她離了好,離了索性與小桂結合,名正言順地過幸福日子,公公開開做一個真實的人。可是他想想,又痛苦地搖頭否定了,她能同意離嗎?要是她真的把我的事抖出去怎麼辦?
這是他結婚以來最嚴重的一次夫妻吵架。吵架以後,他們原來就很疏遠的心理距離拉得更遠了,就開始搞冷戰。在家裡,他們的嘴都如縫住了一樣,誰也不跟誰說話,只單獨跟兒子說。把不得不跟對方說的話,拐彎抹角通過兒子轉達。
這種局面太尷尬了,尤其是吃飯的時候。他們請了一個鐘點工保姆,買菜燒飯都由保姆負責。飯菜頓到桌上,保姆就走了。他們誰先回來就誰先吃,吃了各自辦自己的事,誰也不理睬誰。有時一起回來,就只喊兒子一起吃。坐在桌上,他們都烏着臉不看對方,彷彿根本不認識一般。晚上各睡一間房,都將門關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