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再出面,不太好,既有危險,也不利於案件的偵破。你買些營養品,悄悄到胡局長家裡去一次,把你知道的情況,包括邢珊珊的自殺,都跟胡局長說一下,請求他把這些情況向梁書記作如實彙報,等待他的指示。”
“好,我去。”施建軍躍躍欲試地說,“那要不要寫個書面的東西呢?”
“嗯,能寫個書面的東西,當然更好。”鈕星星感覺施建軍真是個得力的乾淨,高興地說,“但要絕對保密,對任何人都不能說起,你跟胡局長也說一下。這種保密工作的重要性,我想你是知道的,就不用我多說了。”
“我知道。”施建軍眼睛裡射出一股亮光,“我會注意的。”
“有什麼情況,你要及時告訴我。”鈕星星補充說,“我們這樣做,就意味着一場反腐鬥爭正式開始了,情況可能會相當變得複雜和激烈,甚至還會遭遇不測,我們都要有這個思想準備。這不是個人恩怨,而是一場正義與邪惡的較量。施處長,你是一個衝在前面的勇士,一定要注意安全,明白嗎?”
“明白,鈕局長。”施建軍充滿豪情地說,“那我就去行動了,有情況,我隨時向你彙報。”
“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鈕星星有些激動,就站起來象跟走上前線的戰士告別一樣,伸出手來跟他握手。
三天後的這天上午十點鐘,施建軍打上電話來說:“鈕局長,你空了嗎?我要上來一下。”
鈕星星知道他要來彙報,但辦公室裡有人在談事,中午有飯局,下午要開會,就說:“我這邊有人,今天一天都排得滿滿的。這樣吧,晚上我吃好飯打你電話。”
鈕星星忙完一天的事,又在會議上吃完晚飯出來,已經快九點了,但他還是打施建軍的手機:“你在哪裡?家裡。嗯,你現在出來,趕到人民路387號的那個茶室,我在那裡等你。白天太忙,再說也不便談這種事。”
打完電話,他又給小妮打電話:“噯,今晚我要晚一點回來,在外面跟施建軍談那件事,你先睡吧,不要等我,啊。”
小妮有些不放心地說:“你當心點,要注意安全,無論走到哪裡,都要留心一下後面的情況,看是不是有人跟蹤。不要讓人發現你與部下在外面的茶室裡見面,那樣要引起別人懷疑的。”
鈕星星說:“我懂,哪有你說的那麼恐怖?沒事的,放心,我掛了。”
話是這麼說,他合了手機,拉開車門,要坐進去時,還是下意識地往四周看了看,見沒人注意他,他才坐進去,開出去往人民路方面駛去。
街道上燈火閃爍,車人漸稀,使這個新興城市顯得越來越神秘。鈕星星坐在車子裡,看着街道旁邊迅速閃過去的街景,心裡油然升起一股在江南辦事處裡有過的戰鬥豪情。
來到那個茶室門前,他停好車,出來看後面沒人跟蹤,才走進去,要了一個包廂。包廂裡溫馨幽靜,非常適合密談。
他一坐進去,要好茶,就把門簾拉上,然後給施建軍發短信,把包廂名稱告訴他。一會兒,施建軍就走了進來:“鈕局長,這麼晚了還約我見面,你的事業心真強。”
施建軍還沒坐穩,鈕星星就一邊給他倒茶,一邊迫不及待地問:“情況怎麼樣?”
施建軍喝了一口茶說:“情況很好。我打印了一份材料。”說着從包裡拿出來,遞給鈕星星看。
鈕星星接過看了看說:“嗯,寫得很好,實事求是,也比較策略。”
施建軍高興地說:“前天,我寫好這份東西,有意沒有給你看。萬一有什麼事,我不讓你受到牽連。寫好後,我就給胡局長打了一個電話,說有事要拜訪一下他,問他家在哪裡。他開始有些顧慮,說你有什麼事?就在電話裡說吧。我說這事很重要,電話裡說不方便。他想了想才同意讓我去,並把住址告訴了我。昨天晚上,我買了一百多元的營養品,來到他家裡。他感覺很奇怪,他當局長的時候,我是一個一般的科員,怎麼會突然去登門拜訪呢?但他還是很熱情地接待了我,先是問了一些局裡的情況,然後才問我找他什麼事。我見他愛人也在旁邊,就把包裡的材料拿出來給他看,然後示意他要保密。胡局長看了一個開頭,就知道是什麼事了,對他愛人說,你去休息吧,我跟他談點事。我心裡就更加放心了。”
鈕星星一眼不眨地看着他。
施建軍繼續說:“胡局長看後,輕聲問,這是你一個人做的?我策略地說,不是我一個人,很多人都支持我這樣做。”
“胡局長說,你做得很好,我在離休前就有所覺察,可惜太晚了,被人突然扶正了去。好在現在的鈕局長,以自己的清廉贏得了民意,把這個重要的位置給奪了過來。我也知道我們市裡許多情況都不太正常,但誰敢揭開這個反腐的蓋子呢?梁書記走後,這裡幾乎都成了腐敗分子的天下,誰敢輕舉妄動?小施,我沒想到你如此有膽有識,也有社會責任感,我賞識你,支持你。”
鈕星星越聽臉上越亮。
“胡局長沒等我開口說話,就知道我想說什麼,主動說,你是想讓我把這份東西發給梁書記看,是不是?我點點頭說,對,胡局長,你還是那樣坦率,敏銳。胡局長說,我對腐敗分子一直都非常痛恨。唉,我怎麼也想不到,這些年,我們黨內竟然滋生出這麼多蛀蟲。我相信,你材料上說的那些情況和懷疑,都是存在的,甚至可能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嚴重。”
鈕星星聽到這時候,才插話說:“胡局長,真是一個讓人尊敬的老幹部。”
施建軍說:“是的。他好象知道我心思似地,沒容我說,就一一說了出來。他說他跟梁書記關係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