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個受害者,現在又要成爲一個被宰者,他的心裡既難受,又不安!這些天來,他一直在想着這兩件事:周建新會如何處置他?小妮到底有沒有出軌?神經一直處於緊張狀態。
他與小妮的感情幾乎降到了冰點,家裡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窒息氣氛。白天,他們形如陌人,視而不見,甚至都有意避開各自的視線,卻又一直偷窺着對方的一舉一動。
晚上,他們雖然還睡在一張牀上,但卻各睡各的被子,完全是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他們整整有八天沒有過性生活了。他憋得好難受,可他還不想投降。他想再熬幾天,看最後誰熬過誰,也看這個事態如何發展。小妮的臉上已經顯出了想跟他和好的神情,可他有意顯出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淡,想再逼逼她,等等看。
卻沒想到先等來了這個奇怪的電話。他與人事組織科的人除了那次調進來時有一些接觸外,平時幾乎沒有什麼交往。所以他知道人事科長茅國慶讓他去,一定沒有什麼好事,不是調動,就是爲檔案工資之類的事。
要是提拔的話,應該是哪個領導先招他談話纔對。再說,他又不是黨員,表現也不是最積極,在單位同齡人中算不上最優秀,提拔的事還不會輪到他。
“茅科長。”他走進科長辦公室,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
茅國慶見他進來,馬上站起來對他說:“到這邊來。”說着就領他走進隔壁的小會議室,將門關上,讓他坐下。
茅國慶的動作和神情都有些神秘,這讓他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更加不安起來。
會議室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鈕星星一動不動地坐在位置上,屏住呼吸看着茅國慶,等待他開口說話。茅國慶坐在他對面的位置上,臉色平靜,目光溫和,表情卻有些詭異。
“鈕星星,你來了幾年了?”茅國慶終於開了金口,卻是以這樣的明知故問開頭。
“快四年了吧?”鈕星星謹慎地回答,心裡更加緊張。
“哦。”茅國慶有些愛昧地看着他,切入正題,“是這樣,鈕星星,今天招你來,是奉領導的指示,跟你聊一聊,一是想聽聽你對單位的看法,二是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鈕星星的心提到了嗓子口。看來,這個招談不是一般的談話。他是奉領導的指示招我談話,那是哪個領導呢?爲什麼這個領導不直接招我談話,而要讓人事科長出面招談呢?這個招談與小妮的出軌有關嗎?
“呃,應該說,你進入我們單位以後,各方面的表現都不錯。”茅國慶聲音平穩地說着官話,“無論是遵守單位的各項規章制度,還是上進心和進取精神,無論是業務能力,還是尊重領導,團結同志等各個方面,都做得比較出色。領導們對你比較滿意,同事們對你的評價也不錯。啊,你爲人穩重,作風踏實,品行端正,工作積極,業務水平也很高,還是有培養前途的。”
鈕星星氣也不敢透,等待着那個欲抑先揚以後的可怕轉折。
“所以,單位想培養你,讓你到下面的基層單位去鍛鍊鍛鍊。”茅國慶沒有轉折,而是來了一個因果。
鈕星星心裡格登一沉:他們真的要支開我!
“應該說,你是很幸運的。在同齡人中可謂是出類拔萃,讓人羨慕。”茅科長又說,“你不僅有一個幸福富裕的家庭,還有一個嬌美能幹的妻子,而且才工作了四五年,就受到了單位的重點培養。嘿嘿,說句私下裡的話,金錢美女仕途,這人生的三大美事,你都擁有了。鈕星星,你真的前途無量啊。”
鈕星星一眼不眨地看着他,總覺得他的神情有些狡黠,話中好象含有嘲諷的意味。
“你應該引以爲自豪,當然,也應當充分重視,並好好珍惜這個機會。”茅國慶笑咪咪地說,“你要把它當作前進的動力,積極進取,努力拼搏,爲以後走上人生輝煌,一步一個腳印地打好基礎。”
鈕星星靜靜地聽他說着,不吱聲,也不點頭。他的頭腦裡一直在想,這究竟是哪個領導的意思呢?
“鈕星星,你將來有了大出息,可不要忘了我這個小科長,啊。”茅國慶有些愛昧地說,真的,我爲你感到高興,也很看好你。”
茅科長停了一下,更加神秘兮兮地說:“呃,鈕星星,你對單位的這個決定有什麼想法?我們想聽聽你的意見。你可以說說,你對單位和單位領導的看法,不要有什麼顧慮,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