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芹的狡猾,呂小妮的正經,妻子的貪得無厭,讓他產生了一種儘快找到一個新的紅顏知己的緊迫感。
他現在什麼都有了,錢多得這輩子怎麼化都化不完。所以,他現在特別需要真正的愛情。他儘管還愛着邢珊珊,卻覺得她已經不太適合自己了。一是他們已經被人發覺,特別是雙方的配偶,心裡都有數了,所以他們要幽會很不方便。二是他覺得對邢珊珊身上的一切太熟悉了,沒有一點新鮮感。所以,他迫切希望找到一個能替代邢珊珊的新的紅顏知己。
這個紅顏知己最好也象後來的邢珊珊一樣,能對他產生真正的愛情。他感到,愛情是一個男人事業成功的強大動力。這個女孩最好沒有傍官之心,貪財之慾,真心愛他。當然,要是能成爲他的耳邊警鐘就更好了,不要象社會上那些俗氣女人那樣問他要這要那,讓他幫這幫那,而應該經常提醒他,要保持清醒的頭腦,不要見錢眼開,爲了錢而誤了自己的前途。更不能色慾無度,敗在女人手裡。
但現在社會上那些願意做人情人的女人,都不是好官,就是貪財,哪裡有這麼好啊?也罷,她好官也行,貪財也好,我現在都能滿足她。那麼,這個女人是誰呢?他想來想去,覺得目前只有方雪琴和呂小妮兩個美女。但呂小妮恐怕還是那麼頑固,不易得手,現在又有了鈕星星在身邊,恐怕更加不能輕舉妄動了。
那就只有方雪琴了,對,這個迷人的小妖精是最適合的。
從上次去考察時向她表白的反映看,只要我再加把勁,也許就能把她追到手。她要是不肯再提升,我可以給她錢,也可以給她在市裡買一套房子。好,就這麼幹!
對他來說,現在錢財比情人好搞。真的,這天下午,張和平又將朱昌盛約到一個飯店的包房裡,關了門,從包裡拿出一紙包鈔票,壓低聲說:“朱局長,這次多虧你幫忙。這二十萬元錢,你先收下,等後面我結到了印刷款,再……”
朱昌盛望着桌子上的一大包鈔票,心裡還是有些顫動。儘管他已經有了很多錢,到底有多少,他也搞不太清,反正這一生他怎麼用都用不完,但他一見到錢,還是有些動心。他知道有錢的感覺真的很好,有錢什麼都能買得到,心頭也充實,到哪裡都自由,都令人羨慕。
世界上真正的自由,實際上是有錢。有了錢,就可以不求別人,就可以打通所有的關節,就可以不斷升官,就可以搞到最美的女人,就可以使鬼爲你推磨……他明白只要自己伸出手去,那包鈔票就是自己的了。
坐在他對面的張和平迷人地笑着,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這是你應得的報酬,拿了吧。沒問題的,我不說,誰知道呢?不要不好意思了,就象那次玩小姐一樣,你開始還不敢,或者叫不適應,後來怎麼樣?人一旦想開了,就什麼也不怕了,也不用怕啊。你看,你玩了小姐,不是一點事也沒有嗎?”
這錢真是我應該拿的嗎?朱昌盛猶豫着。現在拿錢可不比玩小姐,性質要嚴重得多,上面也查得緊。張和平是我認識了多年的朋友,這次全市教育系統的複習資料,是我出面拉給他印的。但在報價招標中,他也是嚴格按照有關規定辦的。拿他這錢,應該不會有問題。這個有錢的私營廠廠長,多年認識的好朋友,總不至於舉報我吧?
朱昌盛真想要這錢了。可他正想伸手拿錢時,包裡的手機響了一聲來短信的聲音。他拿出手機打開一看,是小珊發來的:
你在幹什麼哪?昨天我給你發了短信,一直等到現在,都沒能收到你的迴音。我心裡真是七分失落,三分無奈,就一直在想,你是不是變心了?或者又有了別的女人!但我給你的祝願仍是最虔誠的——願我最愛的人平安幸福快樂!我希望你不要出什麼事,我只要你一顆真誠愛我的心和一個坦蕩自由的身!
朱昌盛心頭一跳。這短信不偏不依,這個時候發來,她是不是有預感啊?她是勸我不要貪錢,說明她是真心愛我的,也是在真心關心我,爲了我好啊。那麼爲了小珊,這錢你也不能要。要了這錢,心就會更貪,就會更加一發而不可收,最終把自己要進牢房裡去。進了牢房,就沒有了人身自由。沒有了人身自由,就沒有了小珊和其它女人,沒有了小珊和女人,這錢還要它何用?
是的,你已經有這麼多錢了,以前的事都沒有被人發覺,要是要了這錢,一旦被人得知,或者被這個傢伙舉報,那就得不償失了,弄不好以前的錢都要吐出來。想到這裡,他猛地擡起頭,對張和平說:“這錢我不能要,你收回去吧。”
張和平疑惑地看着他:“怎麼?嫌少?”
朱昌盛說:“我不想被錢銬住手腳,失去自由。要這錢,不合算。”說着,在張和平驚訝不已的目光中,要開門走出包房。
張和平還是不緊不慢地說:“朱局長,是不是剛纔那條短信起了作用啊?這麼多錢要是給哪個紅顏知己,無論哪個美女都會動心的。”
朱昌盛彷彿被張和平點到了一個什麼穴位上,心頭“格登”一跳。他一下子想到了方雪琴,要是把這包錢收下後給方雪琴,她還能不動心嗎?
他不由自主地站住了。張和平連忙走過來,從他手裡接過這個不知裝過多少錢的黑包,捧起桌上那包錢,放進去說:“你飯也不吃了嗎?還是在這裡吃吧。吃了飯,我們再一起去放鬆一下吧。”
朱昌盛就不聲不響地重新坐回桌子邊,沉默了一會,才衝張和平說:“但你口風要緊,不要害我,明白嗎?”
張和平笑得象彌勒佛:“朱局,你怎麼到現在還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