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過去,在總裁室的會客區裡坐下來。嚴總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走過來問:“什麼事?快點說,我下面還有應酬。”
按照工作上的關係,當然由葉小平先說。葉小平就簡明扼要地說:“嚴總,培訓學校出大事了。教導主任徐林祥,強姦多名女生。”
“什麼?”嚴總一嚇,拿在手裡的手機都掉到了地上。
葉小平看了看茅校長,意思是讓他彙報。不知是害怕,還是什麼原因,茅校長看着小妮說:“呂主任,你向嚴總彙報吧。”
小妮就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目光閃爍地看着嚴總說:“今天上午,一個學生家長來學校反映,他女兒被徐林祥誘姦了。爲了搞清真想,我們吃過中飯,就去那個學生家裡瞭解情況。根據那個學生的反映,這件事相當嚴重。”小妮把案件簡單複述了一遍說,“應該馬上報案,否則,我們很可能會更加被動。”
“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嚴總聽着聽着,臉色也變得非常嚴峻和可怕。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象一個指揮作戰的將軍,在寬暢豪華的辦公室踱起步來。
茅校長緊張得屏住呼吸,不敢出聲。辦公室裡的氣氛有些緊張。
葉小平沉默了一會,才小心翼翼地說:“嚴總,我提兩點建議,一是立刻向公安機關報案。這麼大的案件,瞞是瞞不住的。二是要迅速做好善後工作。對五名受害的學生及其家屬,我們要進行安撫,要替她們保密,還應該給她們安排工作。”
“茅校長,你這個頭是怎麼當的?啊?”嚴總突然停在茅校長面前,光火說。“這麼嚴重的案件發生前,你難道就一點也沒察覺嗎?”
茅校長嚇得臉色鐵青,嘴巴顫抖。嚴總又指着他說:“這麼嚴重的事情出在你們培訓學校,你這個一校之長,應當承擔怎樣的責任?啊。你說,對這個的事情,我們應該怎麼處理?”
茅校長低頭沉默了一會,才勇敢地擡起頭說:“嚴總,培訓學校出現這樣嚴重的案件,我這個一校之長確實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只好引綹辭職。”
“辭職?光辭職就行了?”嚴總惱羞成怒地說,“你知道這件事傳出去,會對我們興隆集團造成多麼嚴重的影響嗎?你平時都在學校幹些什麼?啊。”
小妮輕聲說:“嚴總,現在事情已經出了,我們還是應該先處理,以後再追究責任。”
嚴總眼睛定定地盯了她一眼,才坐到他們對面的沙發上,剛要開口說話,他的手機響了,他翻開蓋子接聽:“哦,你們先吃吧,我可能要晚一點。好,好,我儘量早點過來。”
接完電話,他臉色突然嚴厲起來:“這事,現在有多少人知道?”
茅校長說:“就我們幾個人,還有就是當事人和她們的家長。”
嚴總果斷地說:“那這件事,暫時不要報案。報案,事情就鬧大了,影響太壞。我想還是先這樣處理,公司拿出一些錢來,給她們進行補償。呃,就一人十萬吧。但她們必須保證不對外說,這是封口錢。至於她們的工作,也可以考慮安排。這個事,葉小平,就由你具體負責。你跟下面能安排職工的單位聯繫一下,給她們分別找一個適合一點的工作。”
小妮心裡有些發緊。這麼大的事情能瞞得住嗎?而且還要用集體的錢,來封受害者的口,這行嗎?這也是一種犯罪啊。
想到這裡,她不顧一切地說:“嚴總,這樣做,恐怕不妥當吧?”
嚴總眼睛一瞪說:“有什麼不妥當的?我這是爲公司和你們培訓學校的名譽着想,明白嗎?”然後更加嚴厲地說,“這件事就到這裡爲止,要是誰傳出去,或者去報案,我就追究誰的責任。撫慰金呢?我們不能叫封口錢,對,應該叫撫慰金,也要等這個事情過去以後再給。那些女生,要是誰去報案,誰就不能安排工作。就是安排了,也得請她出去。我說過了,凡是對興隆集團的名譽和利益不利的事情,我們都要作嚴肅處理。對徐林祥這個敗類,我們至少要作出開除他公職的處分。”
小妮還想爭辯一下,勸告一聲,嚴總馬上武斷地說:“這事就這麼定,誰也不要再說什麼了。”說着站起來,做出急着要走的姿勢。
茅校長他們只好站起來往外走去。小妮心裡有些生氣,嚴總怎麼會這樣處理呢?膽子也太大了吧!怪不得社會上流傳腐敗分子在被抓起來之前,膽子都特別大,甚至還有些囂張,象安徽省原副省長王懷忠等人就是這樣。
爲了保護自己的親戚,或者說行賄大戶,你也不能這樣明目張膽啊。小妮在與茅校長和葉小平分開後,乘在回家的公交車上,腦子裡一直在翻騰,總覺得這件事這樣處理不妥當,對受害者不公平。嚴總簡直有點象黑惡勢力的保護傘了。怎麼辦呢?總裁這樣決定,你敢跟他對着幹嗎?
她心裡既憤慨又憋氣,老大不高興地回到家裡,弄寶寶吃奶,寶寶衝她一漾漾地笑,她臉上都沒有笑容。喂完奶,她把寶寶交給婆婆,連吃飯都沒心思,就去臥室裡給星星打電話。
這天是星期二,不是週末,星星在下面的公司裡上班。她把電話直接打到他的宿舍裡,星星拿起來接聽,她說:“星星,你吃過飯了嗎?吃過了,我還沒吃呢,沒心思吃。我們學校出大事了。”
卞星星驚訝地問:“什麼大事啊?你別大驚小怪的嚇人。”
小妮就把案件的大致情況說了說,又把嚴總的處理決定複述了一遍,才說:“星星,你說,嚴總這樣處理妥當不妥當?我總覺得這樣處理不對。”
卞星星在電話裡說:“豈止不對?而且還是一種犯罪。他的膽子也太大了,他這是在利用職權營私舞弊,保護犯罪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