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給他介紹說:“這是我們興隆集團培訓處的葉處長,還有茅校長,今天親自來,瞭解一下馬薇薇的情況。”
馬薇薇爸一邊給茅校長髮香菸,一邊顫着嘴激動地說:“這,這學校裡,怎麼還有這種禽獸不如的老師,啊?這纔多大的孩子?他就這樣糟蹋她們!”
茅校長連忙掏出中華煙,回敬他說:“馬薇薇爸,你坐下來,不要激動,慢慢說,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薇薇爸的酒糟鼻子脹得通紅,抖着手說:“以前我們一點也沒發覺,只覺得這孩子越來越內向了。平時,我們不太知道她的情況。可是以前,每次從學校裡回來,總是有說有笑的,很活潑。到了去年下半學期,就不同了。有時回來,她一點聲息也沒有,總是低着頭,象犯了什麼錯誤似的。還一直躲在自己的房裡,不肯輕易出來見人。我們以爲她成績不好,羞於見人,就開導她說,你心思要放寬點,學校能不能安排工作,等學習結束以後再說。”
“可話是這樣說,我們心裡卻也很替她着急啊。你們說,一個農村裡的女孩子,找不到好的工作,還有什麼前途?那就要象我們一樣,一生都要啃老土地了。”
說到這裡,馬薇薇爸突然眼睛一紅,伸手去抹眼角:“誰知這個禽獸老師,竟打小孩子的主意。平時,我們沒發覺,可這個暑期,剛考好試沒幾天,小薇又要到學校裡去。我問她放假了,你去做啥?她說,徐老師讓她們幾個成績好的同學集中一下,說一說安排工作的事,我們就讓她去了。”
小妮和茅校長他們面面相覷。原來徐林祥用這個來吸引她們,誘惑她們。學校經過申請,集團公司同意給文秘班小齡生六個安排工作的名額。徐林祥是教導主任兼文秘班的班主任,茅校長就把挑選這六名學生的任務交給了他。沒想到,他竟然用來當作迷惑女生的誘餌。
馬薇薇爸說:“到培訓學校有幾十里路,我們就讓她乘汽車去。哪曉得她一早就去了,一直到晚上都沒有回來。我們很着急,先是坐在場院上等她,後來就坐在牀上等她。等到八點多鐘,不見她回來,我跟她媽急得什麼似的。可她還沒有手機,聯繫不上她。”
小妮不解地問:“她這麼大了,你們還沒有給她買手機?”
葉小平也問:“她幾歲了?”
“沒錢,窮啊。”馬薇薇爸說:“她今年18歲。初中畢業時,她媽生病,把家裡的錢都看光了。她就主動放棄上高中,在家一邊照顧媽,一邊幹活掙錢。前年,聽說培訓學校要辦文秘班,畢業後能分配工作。我們就託人找來找去找到徐老師,給他送了兩千元錢,才進的學校。沒想到,最後竟然出了這樣的事。”
茅校長驚訝地說:“你給徐林祥送了兩千元錢?”
馬薇薇爸說,“徐老師對我說,要給校長,還有集團公司負責這項工作的人打點一下,才能被錄取。”說着疑惑地看着茅校長和葉小平說,“他沒把錢給你們?”
葉小平搖頭苦笑:“這是哪裡的話啊?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事。我也從來沒有過問過學校具體的錄取工作。”
茅校長說:“這個人怎麼這樣無恥?真是氣死我了。”
“徐林祥實在是太差了。”葉小平也很生氣,“茅校長,你的工作做得真好,平時光說他不行,要調走他,卻說不出他不好在什麼地方。原來他是這麼一個人,把興隆集團和培訓學校的臉都丟光了。”
小妮心裡想,要不要把他開文具店的事說出來?她想,徐林祥都這樣了,再不說,你也太沒有原則了。就輕聲說:“他還業餘做生意,我們學校旁邊那個文具店,據說就是他開的。”
“啊?他還做生意?”茅校長埋怨地看着小妮說,“這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怎麼不告訴我啊?”
葉小平憤慨地說:“他哪裡還象個老師啊?”
小妮朝馬薇薇爸呶呶嘴說:“具體的,我回去向你們彙報。”
茅校長就看着馬薇薇爸,催促說:“那後來呢?”
馬薇薇爸這才繼續說下去:“那晚,我們夫妻倆都沒有睡好,一直在猜測她可能在哪裡。都放假了,同學們也都畢業了,她能住到哪裡呢?莫非去了哪個同學家?我們猜來猜去,只有這個去處。第二天早上,我都沒心思去鎮上賣蟹了,她娘也呆呆地站在門口往外望着,沒心思到田裡去幹活。一直等到上午九點多鐘,我正準備騎車去學校看她,她才低着頭回來了。”
小妮聽得耳朵都豎了起來,但目光掃來掃去,始終沒有看見馬薇薇的身影。只看見馬薇薇媽一個人坐竈背後,在無聲地抹着眼淚。
“沒想到,她走進來,一聲不吭,就往內屋裡鑽。”馬薇薇爸繼續有聲有色地說下去,“我沒在意她有什麼異常,她媽卻很敏感,女人與男人就是不同。她看了我一眼,就走進去,問她昨晚睡在哪裡。她開始死不開口,問急了,就掩住臉哭了起來。她媽覺得事情不好,出來對我說,我看,這孩子有些不正常。我這才走進去,問她昨晚爲什麼沒回來?她還是隻哭不說,我氣得想打她。可我看她可憐,就沒動手。只逼問她,昨晚睡在哪裡?她憋了很長時間,才哭着說,她被徐老師灌醉後,睡在了他牀上。”
“灌醉?”小妮他們都禁不住叫了起來,“我的天哪,怎麼會這樣。那,還有幾個女同學呢?也被灌醉了?”
馬薇薇爸氣憤地說:“具體我也說不清,反正,我的小薇被那個禽不如的老師獸糟蹋了。我們知道後,都氣得吃不下飯,睡不着覺。但又不好打她,罵她,也不敢對別人說。可我想想不對,不能就這樣饒了這個禽獸,就不顧她媽的反對,偷偷到學校來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