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孫陽出來的時候,關門發出了點聲響,就把沈東懷一下子給驚醒了。沈東懷出來的時候,正看到趙三奎一邊哆哆嗦嗦的收拾攤子,一邊口裡不斷念叨着:“找藍靜如……就說孫陽……找藍靜如……就說孫陽……”
沈東懷覺得蹊蹺,立刻就上去問趙三奎究竟。趙三奎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略一說,沈東懷當時就急了,他對黑煤窯的彪悍知道的可比孫陽多。二話不說,直接一個電話讓杜磊拉出來一個連的人馬,直奔黑煤窯集中地。
而沈東懷和楊倩兒一路打車先趕往黑煤窯集中地,中途被軍車追上,就上了軍車。沈東懷心裡着急,讓司機滾後邊去,自己親自開車,一路上風馳電掣,用最短時間到達了現場。
眼看要到了,沈東懷忽然聽到一聲槍響,頓時跟瘋了似的猛踩油門,終於趕在孫陽“下殺手”之前趕到了。
“上!”沈東懷揮着手,自己第一個衝了上去,看起來一點不像平時那種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軟趴趴的感覺。
這連長都身先士卒了,士兵.們當然沒人甘於落後。稀里嘩啦端着八一式半自動步槍就衝了上去,八一式半自動步槍,是仿的AK47,火力很猛可不是那些獵槍能夠比擬的。
一個連的士兵行動速度極快,那.些個看場就是一愣神的工夫,已經被團團圍住了。形勢急轉直下,他們手裡攥着獵槍,卻被無數槍口對準了。
沈東懷手裡提着手槍一個個.指着那些看場,那些看場們被指到的都情不自禁的打個寒噤,場面一時間極其嚴峻凝重,無人敢發出一點聲音。
這時一個看場站出來喊道:“你們是解放軍!你們的.職責是保護人民!你們不能拿槍口對準我們!”他說這話的時候,顯然忘記了自己手裡還提着獵槍呢,一邊說話手裡還配合着把獵槍高高舉起一舉一舉的,可能他還以爲自己舉的是拳頭……
沈東懷直接一擡手,“砰”的一槍射中那傢伙的手腕,.那看場嗷的一嗓子,手中獵槍就落在了地上,他的手腕部分直接被打飛了,鮮血跟小噴泉似的往外涌着。
“操!就他媽你也叫人民?也他媽配讓我們保護?”沈.東懷過去一腳踩在那傢伙胸口上,那傢伙的胸口繡着只凶神惡煞的夜叉,沈東懷“呸”一口吐沫吐在他臉上:“這個就是榜樣,我看誰他媽再敢動一下試試!”
隨着沈東懷這.句話話音未落,他手下士兵們已經統一把步槍平舉,瞄準在場的每一個看場流氓。
軍人軍威肅殺無比,槍口擡起的同時已經威壓當場!沈東懷的槍聲仍在空中繚繞,震得人心膽俱裂。他們是亡命之徒沒錯,可是又如何與軍隊抗衡?更何況此時還在被軍隊所包圍着?
“給我繳了他們的械!”見已經壓制住了場面,孫陽代替沈東懷下了這個令,其實沈東懷不是不知道繳械,但是他就見不得被人欺負自己的兄弟。所以鐵了心是要誰敢動,立刻子彈伺候的。但是孫陽這時見來了這麼多人,煞心也就減退了。畢竟這些士兵們是爲了沈東懷來幫自己的,真要動起手來,子彈無眼,要是傷了沈東懷手下弟兄,孫陽真過意不去。更何況楊倩兒也從車上跳了下來,向他跑了過來,孫陽也不希望楊倩兒受什麼傷害。
大多數士兵都是沒見過孫陽的,他們都聽見了卻沒人動,畢竟軍隊的紀律是絕對服從,卻是隻服從自己的長官!
沈東懷連忙命令道:“這位是L縣公安局局長孫陽,現在開始你們都聽他的命令!”他這話纔算管事,十幾名戰士過去強行下了亡命之徒們的獵槍,那些亡命之徒有的顯然還不死心想拼死一搏,可是被幾個槍口頂住腦袋之後,也就只有放開手把槍交出來了。
就在這時,緊跟着警笛長鳴,三輛警車也火燒火燎的開到了。警車才停下,藍靜如立刻第一個跳出來,手槍已經拔了出來,招呼着往前衝。
整個刑偵大隊都被藍靜如給拉了出來,其實藍靜如是想把所有人都帶過來的,但是楊建國那老小子說萬一發生緊急事件怎麼辦,而且這不符合程序之類的官樣話擺了出來。藍靜如也是着急了,別人叫不動,至少刑偵大隊都能帶出來的,立刻召集人馬往這邊趕。警車比軍車還有個優勢,就是有警笛開路,老遠的普通車輛就靠邊讓路了,所以暢通無阻,能夠後來先到。刑警們一聽是去救自家老大,誰不奮勇向前?那十幾個亡命之徒徹底就傻眼了,先來的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啊!先是開過來荷槍實彈的軍隊,然後又來了幾車刑警,全都是槍都打開保險了的,這也太誇張了吧!
藍靜如自有她誇張的理由,她手裡還拿着一疊通緝令呢。看到她手裡拿着通緝令,那些亡命之徒都有些慌亂不安,有幾個低下頭掩飾着自己的臉。
“喬偉!公安部A級通緝犯!
“牛文棟!Y省A級通緝犯!”
藍靜如對照着通緝令上的相片,不時喝令道:“擡起頭來!”那些亡命之徒們已經被繳械了,被無數黑洞洞的槍口指着,誰還敢亂動呢,只好老實的照做,只希望自己在這煤窯附近變黑許多能認不出,可惜僥倖的想法總是很難,藍靜如輕鬆的一下子認出了一個公安部A級通緝犯,一個公安部B級通緝犯,還有兩個Y省A級通緝犯。藍靜如忍不住橫了孫陽一眼,責備他這次行動太魯莽了。其實她也早就在想動這黑煤窯了,所以早有了解,知道這裡可能隱藏着通緝犯,但是由於最近一直很忙沒有抽出機會來。牽一髮而動全身,畢竟煤窯也是支撐着L縣這個“小香港”的繁榮景象的支柱之一,那是影響整個縣經濟的事情,她不能不慎重。而且她一直悶着勁兒想在孫陽面前表現一下,就一直沒有說。可沒想到今天孫陽趕巧的就主動來招惹煤窯了,藍靜如當時可是嚇壞了,生怕孫陽萬一碰到通緝犯沒帶槍吃了虧,所以才加緊的趕來。
可是她橫這一眼,卻恰好看到了站在孫陽身旁的楊倩兒。
楊倩兒到了孫陽身邊,非常自然的上下打量兩眼,見孫陽沒受傷這才放下心來,對孫陽嗔怪道:“你這人也真是,多危險啊,你幹嘛就自己過來?萬一出了事兒,你讓我下半輩子怎麼過啊?”
她這話說得倒是真的,兩家老爺子商量好的事情,那可比結婚證那張紙管事多了。孫陽要是真有個意外,誰還敢再娶楊倩兒,萬一孫家是小肚雞腸的人家,你娶了人家的遺孀還想不想在中國混了?當然,楊倩兒其實是見孫陽沒事,這才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逗孫陽一句,卻是恰好被藍靜如給聽見了。
藍靜如當時就如被重錘在胸口一擊般身體晃了一下,幾乎摔倒,但是她本性剛強又早有心理準備,總算還是挺住了沒有失態。
孫陽當然知道楊倩兒的話可能被藍靜如聽到了,可是能怎麼樣呢?楊倩兒這話說的沒錯,對藍靜如造成傷害那也是必然的,但這是他所不能預料的啊!也罷,反正這一天早晚要來,既然今天提前趕巧了,也就這麼的了吧!至少這麼危險的地方,兩個女人都急衝衝趕來,也證明了兩人對自己都是真心實意的關心。
此時局面已經穩定,孫陽立刻把手一揮:“所有人聽我的,別耽誤時間,軍人以班爲單位,警察以十人爲一個單位,每單位搜查一個黑煤窯,我要在一個小時之內,把這裡每一個黑煤窯的看場都帶過來,不準走漏一個!”
停頓了下,孫陽又斬釘截鐵的道:“如果有人反抗,我不介意聽到槍聲!”
“是!”軍人警察齊聲應道,立刻按照孫陽所說紛紛衝向了附近的黑煤窯。這裡的黑煤窯相距都有段距離,再加上爭鬥不斷,偶爾聽到槍聲都很正常,遠一些的都還沒受到驚動。現在抓捕都是來得及的。
其實孫陽這也是臨時起意,原本他是想找茬收拾了這裡的黑煤窯,可是見藍靜如從裡面竟然揪出這麼多通緝犯來,他就覺得這確實是個好理由,一個好到讓任何人說不出來的理由。
很快,附近幾十個黑煤窯裡兩三百個看場的都被帶了過來,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囂張氣焰。中途響起過槍聲,只是很快就平息了,畢竟解放軍在普通人面前是很有威懾力的。不過如果這次沒有沈東懷的幫忙,又是各個擊破,只怕警察都可能會吃癟,兩三百持槍的亡命之徒如果湊在一起,那簡直算得上是個小軍隊了。當然他們沒有組織性紀律性,也不會如軍人般執行任務視死如歸,所以這次比較順利的全部被繳械逮捕。
等到這些看場都被趕鴨子似的趕到了孫陽和沈東懷的面前,還有幾個黑煤窯的老闆現身了,他們也是剛巧在場的,一個個體胖如豬,呼哧帶喘的跑過來,指着孫陽沈東懷他們叫囂:“你們是哪裡的部隊?我們要去政府告你們!”
有一個還大聲喊着:“別這樣,我跟你們公安局孫局長很熟的!我們昨天晚上還一起吃過飯呢!”
孫陽和沈東懷、楊倩兒對視一眼,都有點忍俊不禁。轉過臉孫陽卻是面寒如水,對那幾個煤窯老闆一指:“把他們幾個也帶上!”然後又對藍靜如命令道:“藍局,回去立刻逮捕其他煤窯老闆,我懷疑他們包庇在逃通緝犯!”
“是!”藍靜如雖然對楊倩兒的事情心裡極其不舒服,可是工作就是工作,她還是公私分明的。
“你,你你——”一個大胖子煤老闆伸着粗滾滾的手指頭指着孫陽半晌冒出一句:“你敢!”
“就是!媽的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土包子!敢逮捕我們?信不信我們聯合起來搞死你!”有個煤老闆極其囂張,十根手指上帶滿了大金戒指,典型就是一個暴發戶。
孫陽冷笑一聲,指着這些煤老闆喝道:“好!你們看我敢不敢!有本事你們就搞死我!我現在就以L縣公安局局長的身份宣佈,封閉所有黑煤窯!你們給我記住!我孫陽說的!從今天開始,只要我孫陽還在,L縣絕不準再有一個黑煤窯!”
“啊?他就是公安局孫局長?”一個剛從喊着跟孫陽吃過飯的煤老闆當時就摔坐在地上,沾了一身煤灰都渾然不覺。
“公安局長……公安局長了不起啊!媽的!老子豁出錢來搞不死你!”幾個煤老闆發着狠,孫陽要封閉所有黑煤窯,這就是斷了他們的財路啊!一年幾千萬的財路被人這麼斷了,誰能不發狠?誰能不瘋狂?
在場每一個警察、士兵聽了都是被孫陽這話給震住了,黑煤窯在L縣可以說是最大的毒瘤,也是最黑暗的地方。可是沒人敢動他們,軍隊管不着,警局不敢管,造成黑煤窯的勢力越來越大。就算哪個換屆過來的新領導想樹立政績,也沒那麼容易。剛想動手,上面就有人施加壓力了,然後煤老闆們大把票子砸過來,兩下一夾擊,哪個新領導還不就此收手?到後來導致那些領導一缺錢花了,就放出口風要整頓黑煤窯,然後自然就有大把的票子飛到手裡來了。長此以往,這黑煤窯就更沒人能治得了了,每個當官的都沾了腥,誰會來管?沒沾腥的來管,就被百般阻撓,然後魚腥自動送上嘴,就此造成惡性循環。
可是今天孫陽這個公安局局長,小小的正科,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諱,和所有官員爲敵!封閉所有黑煤窯,宣稱有他在的一天就絕不準有黑煤窯,這得是何等的氣魄何等的膽識啊!
沈東懷聽了都是一驚,回頭瞥了孫陽一眼,見孫陽目光堅定,也不想多說。他是打着家族背景旗號過來的,自然是對這些黑幕瞭解的更深刻些。他更清楚這些黑煤窯背後所代表的勢力有多大,甚至在上次解救翠花的事情上,家族都打過了招呼,認爲那次沈東懷讓孫陽出面是對的,要沈東懷注意動作,不要造成大的影響。也因爲這個,沈東懷心裡對孫陽覺得有愧。這次孫陽出事,沈東懷當然不會落在人後,第一個趕到現場。不爲別的,就是爲了孫陽這個兄弟!哪怕出動軍隊,哪怕會被家族拋棄,他也一定會這麼做!現在既然孫陽這麼說了,作爲兄弟,那是無論如何也一定支持的。
有個煤老闆要打電話,孫陽手一指,立刻兩個警察過去把他手機給沒收了,順便把所有煤老闆的手機都沒收了。
這回回去車還不夠,沈東懷又打電話回部隊去喊了幾輛軍用大卡過來,纔算是把這麼多人都拉走了。
孫陽的行動,以及他所公開宣佈的那段話,第一時間就傳遍了整個L縣、H州,乃至Y省!甚至有上級直接打電話到孫陽手機上,施加壓力者有,求情說好話者有,欲行賄者更有,但是孫陽嫌煩,直接把手機給關機了。
回到局裡,藍靜如就負責親自帶隊逮捕黑煤窯老闆,孫陽則親自從逮捕的看場們中間查找通緝犯。事實上這中間果然是“藏龍臥虎”啊,兩三百號人裡,光公安部A級通緝犯就有四個!公安部B級通緝犯有六個,Y省的A級通緝犯多達十八個,其餘連等級都沒的州縣通緝犯更是多不勝數,這黑煤窯換個名字叫通緝犯樂園都十分恰當了。要知道這黑煤窯給看場們的工資可是很高的,而且因爲煤窯本身就是黑的,自然就不會去查看場的身份證啦。再加上那黑煤窯在邊境一帶,山高皇帝遠的也沒人來查,這些黑煤窯又有保護傘罩着,是很安全的。附近又臨着越南緬甸,真要有警察來查,直接跑路就出國了。在黑煤窯裡雖然居住條件差了些,但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定期黑煤窯老闆還會送些廉價雞過來給他們瀉火,這不比跑路更舒坦?所以這些年,黑煤窯就如一坨大便一樣,吸引過來這麼多的通緝犯。分析起原因來,倒也是合情合理。
要是查不出什麼來,孫陽這事兒那自然就是糟了。黑煤窯這種事情,上面的人肯定會遮掩着的。可問題就在於孫陽查出來了,而且,還查出來那麼多!
黑煤窯在上面有保護傘啊,就此孫陽當場逮捕幾個煤窯老闆開始,上面就有動作了。而且級別越來越高,從縣委書記費玉林到州組織部長馬偉,再到Y省公安廳政治部主任齊兵……當然不止羅列這幾個,各個級別都有人在活動,對孫陽從各方面施加前所未有的壓力。
某個號稱Y省地下首富的黑煤窯老闆甚至背後還放了話:“你他媽就算長得再白,老子也能把你染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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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連續發燒兩天了,吃藥也不管事,退燒又發燒,反覆起來。心裡鬱悶,上來碼字收到留言,書評區有TMD毛毛,QQ上有胖胖熊,勸我顧着兒子,書出晚了大家會體諒。其實赤眉也想啊,可是現在碼字是赤眉的主要收入來源,這書這麼仆街,每天碼一萬出來還不是爲了能多拿點全勤獎嘛!不多更點,拿什麼養家?有人說了,碼字不賺錢去幹別的工作啊。可我們當寫手的,幾年寫書下來,不碼字還能去做什麼呢……赤眉就是去開了飯店搞了公司,纔會賠本的現在這麼悽慘啊,宅了幾年已經被市場淘汰咯……嘆息,只是對關心赤眉的朋友解釋一下,希望不會影響大家心情。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