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齊桂雲的態度,程小東暗道:“看來自己這次登門,並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不僅沒增加熟悉,還因爲自己工作的事,被這位未來岳母看輕”。--鳳舞文學網--
這時候忽然又響起了敲門聲,齊桂雲站起開門,門口站立着一個白淨的青年,齊桂雲愣了一下,問道:“你是……”
“您是齊阿姨,我是苗苗啊”!那青年倒是一張嘴就叫出了齊桂雲,隨即自我介紹道。
“苗……啊,你是苗局長家的老二,都長這麼大了呀,快進來,快進來”!齊桂雲也已經想起了青年的份,一疊聲的往裡邊讓客,對戴繼山喊道:“老戴,老戴,快來快來,苗局長家的苗苗來咱家啦”!
戴繼山溫聲,也趕緊站起相迎,笑道:“跟小時候真是大變樣了,幾年不見,你爸你媽還好吧”?
“我爸還是老樣子,我媽還是老犯腸胃病,戴叔叔,我看您和齊阿姨倒是不顯老,尤其是齊阿姨,我覺得還像十年前那樣漂亮可親呢”!苗苗給戴繼山鞠了個躬,“這是我爸讓我給您帶的一點茶葉,不成敬意”。
“喲,你這孩子,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喲!你爸還是那樣客氣”!齊桂雲連連笑着,眉眼間可並不全是故人相見的喜悅。
“自從你爸調到省城,咱兩家倒是有幾年都沒有聯繫了,倒是苗苗你可是真出息了,任是我,也猜不到那時候的小搗蛋,如今已經變成了大人了”!從說話就可以看出,兩家的關係應該很不錯,齊桂雲拉着苗苗,一個勁的端詳着,至於還不尷不尬的坐在沙發上的程小東,已經無心理會。
“聽說你在天京讀書,怎麼有時間會左江”?戴繼山隨口問道。
“戴叔叔,您還不知道吧,我爸又調回咱左江了,接了洪山的崗位”!苗苗趕緊解釋道:“在省城遇到了玥玥,才知道叔叔阿姨搬到了這裡”。--鳳舞文學網--
“呀,你爸接了洪山的……那豈不是當上了咱們左江的市長”?齊桂雲詫異中兼帶喜悅的笑道。
“是的,齊阿姨,這回我家又搬回了左江,以後您和我媽又可以坐一起打牌啦,不過現在我媽鳥槍換炮,從梭子牌改成了麻將”!苗苗俏皮的說道。
“唉,自從大院裡搬出來,就沒怎麼玩那住的都是各個廠裡的小工人,整天的柴米油鹽都顧不過,哪裡還會有人能坐一起喲”!齊桂雲嘆息道。
“伯父伯母,家裡來了客人,我就不打攪了,家裡還有事,您們忙吧”!程小東直覺這個叫苗苗的來這裡目的不簡單,可也沒有待下去的興趣了,趁着人家說話的間隙,趕緊站起來告辭。
“哦,家裡有事就去忙,以後在下邊工作肯定也沒時間,我跟你伯伯,也就不用惦記着”!齊桂雲這纔想起了程小東,轉過笑笑,可程小東卻分明感覺到,那笑容中的疏離更增幾分。
“小東要走啊,以後常來玩兒就是,我和你伯母就玥玥一個孩子,她不在家呀,冷清的”!戴繼山聽程小東要走,趕過來一邊往外送,一邊說道。
“好的,戴伯伯,以後有時間,我會常來看望您和伯母的”!老泰山還不錯,並沒有因爲市長公子登門而徹底把自己忽視,程小東心頭稍稍安慰,隨即出門。
“齊姨,這位是……”看着程小東高大拔的背影,苗苗眯了一下眼睛,對齊桂雲問道。
“玥玥的同學,不過要比玥玥低一屆,玥玥從她師兄黃炳強教授那裡給你叔叔要了一些茶葉,讓他幫忙捎回來的”!齊桂雲趕緊解釋道,根本就沒注意,自己說的話,正給剛剛出門的程小東聽到了耳中。
從戴家出來,程小東卻徒增些許悵惘,看來自己的路還有很長很長,在社會上要想得到別人的承認,可要比在學校的時候難得多。
到丁作敏那裡取了摩托回家,即便是面對蔣慧娟的冷淡,程小東也感覺最溫暖的還是叫家的這個空間,涎着臉和蔣慧娟說了會兒話,體會着她言語中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關心,那一絲鬱悶,終於排解了出去。
“1988年8月6,程小東心札記:要想在社會中得到認同,那麼,你必須要增加自己的比重”!程小東沒有記記的習慣,不過在心靈悸動的時候,喜歡將一些零星的感悟記下來,當聽着大西沉沉的鼾聲想起,程小東在他那個小本子上,寫下了這樣一筆。
離着通知中規定的報到時間還有一天,不過程小東決定提前一天過去,也不是什麼要去摸況,只是早上一天,就能讓自己在報到之後從容一些,實在話,程小東即便沉穩,也不過二十歲而已,總有一種孩子式的躁動,想盡早見到自己人生另一起點的景。
夏天的行李並不太多,蔣慧娟不經意間,早就收拾的利利落落,連衣服帶行李,整理成一個皮箱,輕輕鬆鬆的就能提在手上,其餘別的,程再買就行。
不管怎麼說,參加工作總是高興事,一家人早早的吃了早飯,在程東風的叮嚀中,程小東和大西兩個把摩托車推出了小院,承諾了給大西弄好吃的,程小東騎上摩托,啓步登程。
通往東港的路開始還好一些,到了遠離市區的路段,就有些坑窪不平,好在剛下過雨的,雖然崎嶇,倒是沒有多少塵土,因爲車還在磨合期,程小東的速度並不快,幾十公里的路,他走了兩個多小時纔到,當東港縣城在望,以程小東的沉穩,也還忍不住心激。
作爲一個老縣城,東港的歷史頗爲悠久,甚至於,在歷史上的聲名都要在左江之上,只是建國之後,把行署辦公地設在了左江罷了,百年前,東港纔是東山的著名重鎮。
除了北部有一部分山區,其餘的地方几乎就是一馬平川,土地肥沃,且多是旱田,作物以高粱玉米和麥子爲主,是左江第一農業大縣,只是在改革開放之後,在經濟上,卻顯得後勁不足,工農業都略嫌落後,87年底各縣經濟排名中,東港竟然落後經濟最強縣西港縣達4億元,並且被後起之秀的南海縣給擠出了前五,墜到了第六名,臨來東港之前,程小東也做了一些預習,只是從各方面瞭解的況看,東港的狀況實在堪憂。
“越落後越容易出成績,東港既然是農業大縣,我又是學農出,加上後有着師兄黃炳強這個靠山,就連秦老也能勉強去靠一靠,這裡何嘗不是我的一片新天地”!臨近縣城,程小東停下摩托,看着因爲地氣蒸騰而顯得朦朧的古鎮,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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