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春暉也不客氣,直接奔了主賓位置就坐下了,大呼小叫地嚷着:“蕭何吏,趕緊倒茶上煙。”
雲飛揚不宜覺察地皺了皺眉,剛要過去,小云端着茶壺先跑了上去:“陸主任,喝茶。”
陸春暉看到小云,略微一愣,朝正在與陳方凌、王葉秋等人打招呼的蕭何吏喊道:“現在牛糞了,連漂亮的小秘書都配上了。”
雲飛揚低着頭不說話,臉上隱約閃過一絲陰影。
陳方凌正開心的與何吏打鬧着,聽到這話也停了下來,仔細瞄了小云兩眼,然後別有意味地盯着蕭何吏。
蕭何吏沒注意陳方凌的表情,先看了看小云,見她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樣子,這才放了心,轉頭對陸春暉說:“別胡說,這是咱們二隊麻隊的女兒,小云,叫叔叔。”心裡想着給你個長輩噹噹,省的你滿嘴信口雌黃胡說八道。
小云也不扭捏,立即甜甜地叫了一聲“陸叔叔好。”
陸春暉被叫了一個愣,半響纔不自然地笑道:“好,好,小云也好。”
陳玉麒何王葉秋互相謙讓着對方坐副主賓的位置,蕭何吏笑笑:“咱們是家宴,何必搞得這麼正規,隨便坐就好。”
陸春暉拍了拍正中的椅子:“也是,我看不如讓方凌坐副主賓算了,咱們四個就這麼一朵花。”
王葉秋淡淡地笑着,沒有意見。陳玉麒臉上閃過一絲不快,嘴上卻說到:“好。”
幾個人分別落坐,蕭何吏居中坐主陪的位置,右首是陸春暉,左首是陳方凌,陳玉麒緊挨着陳方凌坐下,王葉秋坐在了陸春暉的身旁。雲飛揚坐在蕭何吏的對面擔任副主陪,小云挨着雲飛揚坐下。
陸春暉一副很體諒的表情和聲調:“何吏,今天雖然是你第一次請客,但在坐的都是一家人,別搞的太隆重了,我看這菜好一點沒關係,但酒別差了。”
小云沒忍住,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什麼叫菜好沒關係酒別差了啊,這分明是全要好的嘛,居然還用這種體諒的語氣。
陸春暉見逗笑了小云,臉上也劃過了一絲得意。
蕭何吏這時纔想起怎麼沒見段文勝,忙問:“文勝怎麼沒來?”
陸春暉撇了撇嘴:“跟喬局長出去了,現在文勝可是個大忙人,喬局長隨時攜帶,從不離身。”
小云和雲飛揚面面相覷,在他們眼裡,蕭何吏就是很大很大的領導了,喬局長那更是高高在上,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麼肆意地評論。
蕭何吏也覺得不妥,便笑着打了個哈哈:“我聞着有股醋味,哈哈。”
陸春暉剛要辯解,蕭何吏擺擺手轉頭對小云說:“你去叫服務員來咱們定標準。”
小云問定什麼樣的標準?
蕭何吏轉頭問陸春暉:“陸大主任定吧。”
陸春暉剛提起段文勝心裡有點悶悶不樂,就隨口說道:“挑貴的上唄。”
蕭何吏一直有這個特點,事情來臨前會反覆思量瞻前顧後猶豫不決,
但事情真到了眼前的時候,心就會突然安定下來。現在也是這樣,話催到這份上,胸中的那股豪情騰地衝了上來:“最貴的多少?”
“一千二一桌。”服務員回答道。
不就是一個月工資嗎,蕭何吏一狠心,爽快地笑道:“好,就按一千二的標準上菜!”
陳玉麒皺着眉頭說:“老蕭,幹嘛啊,自家人吃個飯主要是聊聊天,又不在乎那點吃的。”
陳方凌也勸蕭何吏:“今天吃飯主要是來看看你,聊聊天,要那麼高的標準幹什麼,還不如留着多吃幾次。”
王葉秋淡淡地笑着:“要個低點的吧。”
陸春暉也覺得這個標準太高了點,便對蕭何吏說:“要個五百的吧。”
衆人這一勸,蕭何吏也覺得確實太高了,聽陸春暉這麼一說,正好借坡下驢,對服務員說:“五百的吧。”
服務安排菜去了,這短暫等待的時間,蕭何吏與陸春暉就鬥上了嘴。這些在陳方凌、王葉秋他們看來是司空見慣,但對於雲飛揚來說,卻是很不習慣,甚至有點不能忍受。
蕭何吏白了陸春暉一眼,叼上一支菸,剛要點上,陸春暉就譏笑道:“一看就是農村出來的,你們誰見過農村老頭啊,冬天的時候,把棉襖一裹,往北牆根有太陽的地方一蹲,就像現在蕭何吏這麼拿着煙在那抽。”
蕭何吏反擊道:“你看你這棉襖,怎麼不在腰上系跟草繩呢,那就更像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攻擊着。如果放在平時,陸春暉是說不過蕭何吏的,但蕭何吏今天請客,作爲主人就稍稍讓着陸春暉,加上又礙於雲飛揚和小云在場,很多話不好意思說,就更顯顯得束手束腳起來,很快便落了下風。
陸春暉愈加得意,更加的諷刺挖苦,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有些張狂地說:“論官你沒我大,論個子沒我高,現在你連鬥嘴多不行了,你還不去死幹嘛?”
蕭何吏撇撇嘴:“我準備跟你論打架,再不老實我放倒你。”
陸春暉哈哈大笑起來:“就你,還打架呢?”便說邊開玩笑地站起來,誇張地拉了個架勢:“來來來,看誰放倒誰?”
蕭何吏白了他一眼,沒動地方。陸春暉更加得意,伸手便來拉蕭何吏。就在這時,一條白色身影竄了過來,蕭何吏大驚,忙喊道:“飛揚,別亂來。”
話音未落,陸春暉已經躺在了地上,不過雲飛揚聽到了蕭何吏的喊聲,是輕輕地把陸春暉放在了地上,然後又輕輕地扶了起來。
陸春暉嚇得臉色有些發白:“剛纔怎麼回事?”
蕭何吏責備地看了雲飛揚一眼,轉頭對陸春暉笑着說:“二隊藏龍臥虎,你以後跟我說話得客氣點,否則你必定會死得很難看。”說着故意嘖嘖有聲,一副後果不堪設想的表情。
陸春暉很敬佩地看着雲飛揚:“兄弟,你太厲害了,從哪學的,我拜你爲師吧。”
雲飛揚也覺得自己冒失了,便笑了笑坐下了
,低着頭不說話。
陸春暉一臉真誠,發自肺腑地說:“兄弟,你這樣的身手,在二隊幹太可惜了,別說二隊了,就是農林局,整個黃北區都委屈你了,你該找個大領導當司機或者保鏢的。”
雲飛揚擡起頭淡淡地一笑:“我哪都不去,我就只跟着蕭隊幹。”
蕭何吏心裡暖暖的,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笑容。陸春暉則瞪大了眼看看雲飛揚,又看看蕭何吏,一臉的不可思議。
不一會,菜開始陸續地上桌了,蕭何吏特意要了五瓶瓶上百元的好酒,笑着對大家說:“菜不夠,酒來湊吧,大家多喝點。”
陳玉麒知道蕭何吏的酒量,就體貼地訓他:“你那點量,別喝了,來點啤酒吧。”
蕭何吏感激地笑笑:“沒事,今天高興,喝點吧。”說完讓小云每人倒了滿滿一杯,連陳方凌也滿上了,只有她自己和雲飛揚的杯子沒倒酒。
小云剛坐下,陸春暉就有點不樂意了:“怎麼?我們都倒上了,你們都不喝?”
蕭何吏笑笑,解釋道:“小云一個小女孩,不能喝酒。”
陳方凌聽蕭何吏叫的這麼親切心裡很不舒服,有點生氣地把酒杯往前一推:“你小云不能喝,那我就能喝?!”
蕭何吏也感覺到有點失言了,忘了這裡還有個小女孩了,忙笑道:“你也別喝了,想喝什麼飲料,我給你拿。”
陳方凌還是一臉不高興:“現在知道給我拿飲料了,剛纔怎麼不說?”
蕭何吏眼看好端端的一場酒,氣氛瞬間便變成了這般模樣,心裡不由有些惱火,卻又無可奈何,只好不停地陪着笑臉。
小云忽的站了起來:“蕭隊,要不我喝點算了。”說完就往自己杯子裡倒了滿滿一杯白酒。
蕭何吏正一肚子火氣,借這個機會沉下臉:“小云,胡鬧什麼,小孩子喝什麼酒,把酒給飛揚!”
雲飛揚臉刷的紅了,一副很爲難的樣子:“蕭隊,我沒喝過酒。”
一個伸手如此敏捷的白淨秀氣年輕人本來就已經很惹人注意,臉再這麼一紅,就更加吸引眼球了,陸春暉幾個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了雲風揚身上:“喝,一定得喝,武林高手哪有不喝酒的。”
雲飛揚擡眼看看蕭何吏,又轉頭看看小云,一狠心:“好,我喝。”
喝到小半杯的時候,雲飛揚的臉就通紅了,頭暈的厲害,他求救地看着蕭何吏:“蕭隊,我暈的厲害。”
沒等蕭何吏說話,陸春暉接過話頭:“喝酒不暈那還喝酒幹嘛?不是你自己暈,大家都暈!”
雲飛揚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又繼續端杯。
廢話不多說,一杯酒很快下肚了,桌上的氣氛變得熱情融洽起來。
蕭何吏也覺得頭暈暈的,整個人彷彿也要飄起來,恍惚間,覺得老有東西碰自己的腿,開始沒太在意,可那東西還是不停地碰,而且力道越來越重,不由低頭看了一眼,卻原來是陳方凌在踢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