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的蕭哥。”雲飛揚先痛快地答應了下來,然後才又有些驚喜地問道:“蕭哥,新房都裝修好了?”
“呵呵,裝修好了,挺漂亮的,你哪天過來看看。”蕭何吏笑着說道。
“嗯,”雲飛揚微微顯得有些興奮:“過幾天,我也去翡翠園看看,看看還有沒賣出去的小點的房子沒?”
蕭何吏笑笑說道:“好啊,我也幫你看着點。”說完頓了頓,又說道:“飛揚,我這是兩室一廳的,要不你先過來一起住吧?”
“好啊!”雲飛揚立刻高興地答應下來,可馬上又猶豫起來:“方便嗎蕭哥?”
“哈哈……”蕭何吏爽朗地笑了起來:“這有什麼不方便的!”
“嘿嘿,再說吧。”雲飛揚開心地笑了笑,有所保留地說道。
“那就這樣吧,我掛了!”蕭何吏笑着掛斷了電話,回頭對秀蓮笑着說道:“秀蓮,抓緊買,咱們這周就搬進來!”
“嗯!”秀蓮低聲答應着,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從新房回到小破屋,那種落差是很大的,只是這種落差不但不會讓人感到沮喪和失落,反而讓人愈加的興奮和期待。
這個夜晚,一想睡眠質量很好的蕭何吏竟然興奮的差一點失眠,他想了很多,過幾天要接奶奶和媽媽過來看看,住上一段日子,請幾個不錯的朋友來一起坐坐,共同慶祝一下,甚至連請誰都在心裡一一進行了盤點。
第二天一早,蕭何吏便精神煥發地去了單位。人逢喜事精神爽,整整一天,他的心情都異常的愉快。
傍晚下班的時候,他給老張打了個電話:“老張,晚上不用送我了,你直接開車回家吧。”
“媽的,又不知道要去哪腐敗了!”老張狠狠地罵了一句,當然是在心裡,嘴上還是雖然冷淡卻總還算客氣地應了一聲。
蕭何吏完全沒有感覺到老張的情緒變化,他自以爲對老張很好了,其他副局長經常晚上自己開車走,讓司機坐公交車回家,但蕭何吏從來沒有這樣做過,但是他忘記了,發生這種狀況的最重要原因是他不會開車,所以,老張也就理所當然地不會領情。
跟王葉秋一起打車來到珍珠大酒店,陸春輝已經在了,三個人定好了菜,便在房間裡有一搭沒一搭地亂扯。
還沒等蕭何吏把話題引到周磊書記和段文勝身上,其他人便陸陸續續地到了。劉文正是最後一個來的,跟這些年輕人略略打了個招呼,便向主賓位置走去。
“春暉,最近你可不得了啊!”剛一坐下,劉文正便笑着對陸春輝說道。
“哪裡哪裡,都是瞎忙,瞎忙!”陸春輝客氣地謙虛着,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笑容,甚至還有絲小小的得意。
“呵呵,春暉,別太謙虛,現在誰不知道你是周書記的紅人啊,現在周書記一講話就得先表揚你幾句!”劉文正笑呵呵地說道,儼然一副老大哥的樣子,但笑容裡又稍稍
帶些酸味。
“陸主任,你有什麼好事?說來聽聽!”陳玉麒喝了口茶笑着問道。
“就是,還隱藏得這麼嚴實!太不像話了!”蕭何吏半真半假地怒道,心裡卻有些明白昨晚陸春輝爲什麼傾向性這麼強了!
“咳,都是瞎幹,說不定哪天就惹領導不高興了,再說了,周書記也只是說說而已。”陸春輝拿起茶壺給劉文正倒了杯茶,嘴裡繼續謙虛着。
“春暉,可不是說說而已啊!”劉文正搖了搖頭,一臉認真望着陸春輝:“春暉,重點工程指揮部領導小組,一直可都是由周區長掛組長的,副組長也都是副區級領導。”說完看了看蕭何吏、陳玉麒他們:“你們還不知道吧?現在春暉是區重點工程指揮部領導小組副組長兼指揮部副指揮長並主持日常工作。”
“我草,真的,那得好好慶祝慶祝!”蕭何吏站了起來,走過去對坐在主陪位置的陸春輝說道:“說好我請客的,你坐副賓吧,今天雖然我們三個的主要目的是請劉書記,打也算順便給你祝賀了!”
“草,順便哪行啊!”陸春輝不起來,一邊推蕭何吏一邊罵道。
劉文正對蕭何吏擺擺手:“何吏,別掙了,春暉現在了不得,重點工程都是上億的資金,財大氣粗,請客的事以後就歸他了!”
“呵呵,也行!”蕭何吏見劉文正說了話,便沒有再堅持,又回到了副陪位置上坐下。
“春暉,說真的,機會來了不容易,一定要把握住!”劉文正一臉誠摯,語重心長地說道:“副組長一般都是由副區長兼任的,再不濟也是由辦事處書記來兼任,你是黃北區第一個任重點工程指揮部領導小組副組長的辦事處主任,這足見周書記對你的重視和信任啊!”
“呵呵,其實也沒什麼,領導讓幹啥,咱就幹啥唄。”陸春輝打了個哈哈,岔開了話題,對服務員喊道:“快點催催菜!”
“春暉……”劉文正還想再叮囑點什麼,陸春輝卻問蕭何吏道:“何吏,你的房子快裝修好了吧?”
“裝修好了,馬上就可以入住了!”一提房子,蕭何吏立刻來了興致,變得神采飛揚起來。
陳玉麒和王葉秋也並不太關心指揮部副指揮的事情,一聽這話,注意力便立刻被吸引了過來:“什麼時候溫鍋啊?”
“過幾天啊,我給你們打電話。”蕭何吏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
劉文正見陸春輝一直躲避自己的話題,其他人也不太關心,猶豫了一下,便笑着也加入了討論溫鍋的行列:“看來咱們最近喜事不斷啊,幾天給春暉慶賀,過幾天再給何吏慶賀。”
幾個人正說着話,陸春輝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低頭看了一眼,立刻做了個要大家噤聲的手勢,然後一臉笑容地接通了電話:“段書記,你好,有什麼指示,請儘管吩咐.”
幾個人一聽是段文勝,心裡不由都微微一愣,八雙眼睛靜靜地望着陸春輝。
陸春輝倒顯得很坦然,拿着電話站起來走到了窗前:“……哦,你說西閘那個斜拉橋啊,對,是天安公司承接的……這樣啊……呵呵,段書記,這是周書記定好的,我也挺爲難……呵呵,是啊……段書記,我覺得你還是找找周書記,好吧?讓周書記發個話,我這邊就好辦了,呵呵,段書記,謝謝你對指揮部的關心……”
蕭何吏靜靜地看着陸春輝,他心裡明白,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已經拉開了序幕,而陸春輝,看來正是周書記一方的橋頭堡。
“呵呵,工程的事。”陸春輝掛了電話,坐回座位,將手機輕輕放在桌子上,輕描淡寫地笑了笑說道。
“春暉,文勝書記打來的?”劉文正試探地問道,雖然他已經清楚地聽到了陸春輝剛纔稱呼對方段書記。
“呵呵。”陸春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是不是周書記和段書記的意見不一致啊?”劉文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很自然地笑着低聲問道。
“咳,領導之間的事,咱不摻和。”陸春輝含糊其辭地笑了笑,沖服務員喊道:“菜呢?抓緊上啊!”
劉文正張張嘴,又閉上了,把剛放下的杯子重新又端了起來輕輕地抿着。
不一會,菜陸續端了上來,或許是因爲晚上插曲太多的緣故,氣氛一直不怎麼熱烈,大家也都沒怎麼敞開喝酒,八點多鐘的時候,飯局便結束了。
劉文正、王葉秋、陳玉麒相繼開車或打車走了。蕭何吏看了看陸春輝,笑道:“你今天怎麼總迴避劉書記的話?”
“切,”陸春輝不屑地撇了撇嘴:“那些話誰不會說,買好誰不會買?”說完頓了一頓,有些沉重地說道:“何況,現在區裡的情況這麼複雜,人心隔肚皮,誰知道誰是哪邊的,誰將來又會是哪邊的!”
“怎麼這麼悲觀了,你現在該意氣風發纔對啊!”蕭何吏的心情也莫名地有些沉重,但嘴裡卻是依然略帶嘲弄的口氣。
“唉!”陸春輝長長嘆了口氣:“官場如賭局,賭得好了就有可能青雲直上,賭輸了或許就一輩子不得翻身!”說完衝蕭何吏苦澀地笑了笑:“其實何止官場如賭局,就連人生也是一個大賭局!”
“你準備賭一把了?”蕭何吏直直地看着陸春輝,眼裡閃過一絲擔心。
“呵呵,”陸春輝看看蕭何吏,輕輕地笑了笑:“何吏,你以爲我們這樣的人有主動選擇賭與不賭的權力嗎?咱們只有猜大猜小的權力。”
蕭何吏有些黯然地點點頭,是啊,很多時候,你根本沒有選擇賭與不賭的權力,除非你逃離這張賭桌。但是,你即便逃離了,也許又將會面臨新的賭局。
陸春輝輕輕地拍了拍蕭何吏的肩膀:“何吏,官場是最難的,也是最危險的,一個科學家,失敗一萬次,最後成功了,那他就功成名就了,可官場不一樣,你成功一萬次,只要失敗一次,你可能輸的就是整個一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