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香笑着說道:“這家企業實力比上家要強,不過經理太小氣了,就拿了六箱子禮品,還那麼小!”
蕭何吏躺在靠背上笑笑說:“你可別小看這六小箱,比剛纔那十五六箱要值錢得多。”
“不會吧?”柳青香驚訝地坐直了身子:“我看好像是三箱子牛裡脊和三箱子黃瓜條。”
蕭何吏笑笑:“虧你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牛身體各部位的肉中,大黃瓜條和內裡脊都是最好的之一,當然價格也就貴,如果是高檔牛肉,有大理石花紋的話,那就更昂貴了,幾乎都是上百元一斤,最好的有上千元一斤的呢。”
柳青香驚得一乍舌:“這麼貴啊!你什麼時候吃過?”
蕭何吏笑了起來:“我哪吃過!只是上學時在課本里學過罷了,眼癮早就過夠了,只是嘴癮還一次也沒有過!”說完搖搖頭,故作惋惜地嘆了口氣。
柳青香正在喝飲料,差點嗆到,咳嗽着笑道:“那還不都怪你,如果早說的話,我說什麼也要搬一箱子帶回家嚐嚐!”
雲飛揚轉頭對蕭何吏笑道:“蕭哥,這項目工作真好,不但不打架不生氣,而且好像處處有禮收呢!”
醉酒少姑
最後一站是一家肉食雞屠宰分割加工企業,生產條件和規模跟第二家大體差不多,臨行前企業也給準備了一些禮品,但蕭何吏照例沒有收。
回到車上,蕭何吏陷入了沉思,年年抓項目,年年抓亮點,年年喊着培育壯大龍頭企業,可是今天才發現,整個黃北區居然找不出一家像樣的可以承擔項目的企業。
會不會是魯處長見自己不考慮神農綠康生氣了?所以故意推薦了這幾家不成器的企業。
“蕭哥,去哪?”雲飛揚的問話打斷了蕭何吏的思緒。
“哦?哦 !先把香香送回家。”蕭何吏隨口說道。
“好的蕭哥。”雲飛揚點點頭。
“對了飛揚,別忘了明天七點接我去單位。”蕭何吏又叮囑一句,明天估計又是極其緊張忙碌的一天。
“何吏,都這麼晚了,咱們一起去吃點飯吧。”柳青香建議道。
蕭何吏低頭看看錶,呀,竟然已經十二點半了!
“香香,耽誤你吃飯了。”蕭何吏歉疚地對柳青香笑笑。
“那你就請我吃飯唄。”柳青香一臉期盼地望着蕭何吏。
蕭何吏猶豫了一下,輕輕地搖了搖頭:“改天吧,明天還要早起。”
雲飛揚插話道:“香香姐一說吃飯我倒真覺得有點餓了,蕭哥,忙一晚上了,你也得吃點東西啊。”
蕭何吏緩緩搖搖頭:“不吃了,一會從商店買個麪包吧。”
“何吏,”柳青香還有點不死心,又建議道:“要不去我那裡睡吧,你那房子這些天沒睡,估計太清冷了,而且,被子也要先曬曬啊。”
蕭何吏擺擺手:“不用了。”說完便有些疲倦地閉上了眼睛,開始考慮起第二家和第三家
各自的優劣來,如果兩家都合格那也好選一點,可是那兩家的條件根本就達不到魯處長所說的標準和要求,真是讓人頭疼。
看到蕭何吏冷淡的表情,柳青香表情彷彿有些苦澀,坐起身子伸手拍拍雲飛揚的肩膀:“飛揚,你早點送何吏回家吧,我在前面下車。”
“不用了,先把送你回家,這麼晚了,早點回家,別亂跑了。”蕭何吏睜開了眼睛,語氣裡彷彿有責備,也彷彿有關愛。
柳清香賭氣地說道:“我不回家,冷冷清清的!”
蕭何吏不再說話,索性把眼睛閉上了,心裡有些內疚,柳青香幫了自己一個晚上,卻如此心情糟透地離開。
雲飛揚從反光鏡裡看了看蕭何吏,試探地問道:“香香姐,那你去哪?”
“送我到彩虹路。”柳青香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去那幹什麼?”雲飛揚有點奇怪,甚至不自覺地回頭看了柳青香一眼,因爲彩虹路是東州夜生活最熱鬧的一個地方,別的地方被暗夜籠罩寂靜冷清的時候,這個地方卻霓虹閃爍,音樂迴盪,夜裡的繁華的纔剛剛開始。
柳青香一副不在意的口氣:“去酒吧喝點酒。”
蕭何吏再次睜開眼,有些責備的看着柳青香:“別去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柳青香看看蕭何吏,輕輕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習慣了,一過十二點我就睡不着覺。”
“香香,怪我,耽誤你休息了。”蕭何吏歉疚地說道。
柳青香把頭扭向了窗外:“跟你沒關係!”
雲飛揚看看蕭何吏,蕭何吏無奈地點點頭。
車很快到了彩虹路,按照柳青香的指引,在一家名叫暗夜微光的酒吧前停下了,這是一家以夜情出名的酒吧。
蕭何吏擔心地看看柳青香:“香香,少喝點酒,對身體不好。”
柳青香的笑容裡竟有些淒涼:“暗夜難熬啊,何以解憂,唯有杜康!”說完便開門下車去了。
蕭何吏看看暗夜微光酒吧閃爍的昏暗迷離的燈光,再看看柳青香略顯孤獨失落的背影,心裡竟升起了一絲不忍,便放下玻璃喊道:“香香,回來!我帶你去吃飯!”
柳青香刷的回過身,臉上帶着一絲驚喜,不過隨即就變成了苦澀,衝蕭何吏揮揮手:“不用擔心,我沒事的!”說完轉身又向酒吧裡走去。
“香香!”蕭何吏有些着急地喊了一聲,連忙跳下車追過了去,拉住柳青香的胳膊就往回拽。
“何吏,你幹什麼啊。”柳青香被蕭何吏拽得踉踉蹌蹌,但只是略略地掙扎着。
蕭何吏把車門打開,連推帶搡地將柳青香塞進了車裡,剛要關門,想了想,也鑽進了後排,這才把門關上對雲飛揚說:“走!找個地方吃飯去。”
雲飛揚慢慢啓動了車子,柳青香半喜半惱地說道:“何吏,你這是幹什麼?這又不是什麼不好的場所!裡面常有精彩演出的,可不是每個來喝酒的人都會那樣!”
語氣像是嗔怪,卻又更像一種解釋。
蕭何吏冷冷地斜了柳青香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光看這名字也知道不是什麼好地方!我就不信正常人沒事會來這種地方!”
柳青香嘆了口氣:“都是些寂寞的心啊。”
蕭何吏冷哼了一聲:“我看都是些不甘寂寞的心吧!”
柳青香擡頭驚訝地看了蕭何吏一眼,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地喜悅,把頭湊了過來極輕地笑道:“你是不是怕我犯錯誤?”
“我是怕你染……!”蕭何吏突然驚覺,自己這是怎麼了?柳青香跟哪個男人夜情又與自己何干?染上病又與自己何干?想到這裡,那個病字便沒有說出口,假裝沒好氣地用手把柳青香的頭推開了。
柳青香看得出心情極好,誇張地用力甩了一下額前被推亂的頭髮,故作嚴肅卻兩眼含笑地小聲嗔怪道:“搞亂我髮型了!”
蕭何吏白了柳青香一眼,沒說話,心裡卻一陣翻騰,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注意言行,否則很容易讓柳青香產生誤會。
還沒等想完,柳青香卻溫柔地依偎了上來,嘴脣貼在蕭何吏的耳垂上低低地說道:“何吏,以前的不說了,但從我們那一次開始,我就只有你一個男人了,你放心吧,我會守住身子的,雖然你不會娶我。”
蕭何吏臉騰地一紅,輕輕地推開了柳青香,不知道該說什麼,便大聲衝雲飛揚說道:“飛揚,磨蹭什麼呢,找個吃飯的地方還這麼麻煩?!”他知道雖然柳青香說的很輕,但以雲飛揚的耳力,肯定是聽到了。
雲飛揚也不太想柳青香與蕭何吏這樣,聽見責備便笑着說道:“蕭哥,路邊有個甏肉攤,行嗎?”
“行!”蕭何吏回答得很乾脆。
甏肉是一種地方小吃,由帶皮的豬肉做成,肥瘦比例在六比四或七比三左右,肥肉滑膩,入口即化,而皮稍有嚼頭,吃起來滿口留香,但也流油,早年屬於奢侈類的食物,但隨着經濟條件的轉好,它的受衆漸漸變成了主要由民工和一些底層體力勞動者組成。
車還沒有完全停穩,柳青香就皺起了眉頭:“那東西能吃嗎?”
蕭何吏笑笑:“怎麼不能吃啊,可香着呢!”說着打開了車門。
柳青香依舊皺着眉頭,縮在車上不下來,彷彿有點怕的樣子:“那東西我見過一次,也太膩了吧?”
“香而不膩,來,快下車吧!”蕭何吏下了車,彎腰伸手拽住柳青香的胳膊往外拖。
柳青香很不情願地慢吞吞地下了車,一看那髒兮兮的小推車又皺起了眉頭:“這麼髒,能吃嗎?”
雲飛揚鎖好車,朝小攤走了過去,笑呵呵地喊道:“老闆,來三碗米飯,三塊甏肉,三塊扒豆腐,三個茶雞蛋。”又轉頭問蕭何吏和柳青香:“蕭哥,香香姐,你們吃什麼?”
“我不要別的了。”蕭何吏搖搖頭,他愛吃的甏肉和扒豆腐雲飛揚已經幫他點了。
柳青香則苦着臉不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