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週末的時候,李翰林接到了虞凝的電話,虞凝告訴他自己最近幾天很累,回省城了,讓他親自開車接她回淮河,李翰林想想也是個週末,正好可以在省城放鬆一下心情,
李翰林覺得他向保姆王媽交代了幾句,就駕着他的車送虞凝去省城。
當然,他沒告訴王媽具體的事兒,只是說去省裡出差。要去見虞凝。
他車子開的很快,只用了一個半小時就來到了省城只是進了省城城區,李翰林就有些迷糊了,具體不知虞凝住在什麼方向,不知該拐哪個路口。兜了幾次,也沒兜對,就問人,還是沒搞清楚,只得請街邊的載客摩托在前面帶路。
遠遠就看到虞凝了,準確地說,只是看到她的影兒,就知道是她了,心就跳了跳,就有一種久違的感覺。以前,他們也曾這樣。虞凝總在某一個地方等他,然後,上了他的車,然後,他把她載到了那沒人知道的地方去。
李翰林燥熱起來。他希望這還是幾個月前的情景第一次的感覺,他還是幾個月前的他,虞凝還是幾個月前的虞凝。
虞凝上了車。她對他笑了笑,顯得很平靜。
李翰林問:“去哪?要不要先吃點東西,我想今晚在找個地兒住一晚。”
虞凝說:“去城區。”
李翰林掉了頭,往省城城區走。
他問:“可以告訴我什麼事嗎?”
虞凝說:“你不會以爲我會找你麻煩,會有什麼麻煩事等着你吧?”
李翰林說:“我沒這麼想,要這麼想,我就不來了。”
虞凝說:“那你就不要問。”
李翰林看了她一眼,她也正在看他。她笑了。
虞凝說:“我發現你好緊張。”
其實,李翰林一點不緊張。他沒必要緊張。他太瞭解虞凝,他甚至知道她身上的每根汗毛長什麼樣,他的緊張源於自己想起了菁菁,總歸還是有點愧疚,應該說是一直犯罪感。
相反地,李翰林倒是覺得虞凝有點緊張,在車的空調裡,鼻翼沁出了汗。她說他緊張,似乎是要掩飾自己的緊張,因爲這是在省城,她怕自己的丈夫發現自己還是基於怕見到熟人?。
虞凝又說:“我只是想喝杯咖啡。”
李翰林雖然還不知道虞凝想幹什麼,但他已知道,虞凝心裡很矛盾,自己在想辦法說服自己,想要讓自己放輕鬆些,自然些。
省城的城區有一條河,河很寬,水很滿,便有船拉着汽笛在河上行駛。河的兩旁高樓大廈盡入眼簾,很有省會大都市的氣派。李翰林想,這城市有一條河就是好,不僅有水上運輸,還點綴和豐富了城市建設。
虞凝說:“在想什麼?又想你工作上的事了?”
李翰林說:“你太瞭解我。”
虞凝說:“我現在不瞭解你了。”
李翰林說:“其實,我和以前是一樣的。只是沒以前那麼得志了。”
虞凝說:“你太介意這些。”
李翰林說:“沒有。我一點不介意。”
虞凝說:“你嘴上說不介意,其實,你心裡是很介意的。”
李翰林說:“是嗎?我自己卻沒感覺到。”
虞凝想了想說:“你不覺得,你那樣,就是這原因嗎?”
李翰林知道她指的是什麼,臉紅了紅說:“雖然,是心理原因,但不會是不得志的原因。”
虞凝問:“那你有沒想過,是什麼原因呢?”
李翰林說:“我們不談這個話題吧。”
虞凝說:“以前,我們什麼話都說,什麼話都敢說。”
李翰林心兒又跳了跳。虞凝欲言又止,臉卻紅了,忙躲開他的目光。
這時候,他們坐在一家豪華酒店的西餐廳裡。因爲是下午,客人並不多,他們坐在一張臨窗的桌前,虞凝還喝她喜歡的磨製咖啡。李翰林喝白開水。他說自己是小地方人,按省城話說,是鄉下人。只習慣喝水。虞凝說,你不是怕埋單吧?李翰林說,我好像沒埋過幾次單。窮人嘛!總是有錢人埋單。虞凝說,所以,我覺得自己很傻。李翰林說,我不是那種吃軟飯的男人。虞凝說,我知道,最要命的是,我還心甘情願是倒貼你。這麼說着。她從手袋裡拿出一樣東西放在餐桌上。李翰林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酒店的房間鑰匙。
虞凝說:“就是這家酒店。”
李翰林很驚訝,看着虞凝。
虞凝說:“你別這麼看我。我是什麼樣的女人你不會不知道。”
她說,這房間,昨天就定了,就是爲你定的。本來,昨天就想打電話給你,叫你過來,但是,猶豫了好久,還是下不了決心,白白浪費了一天的房費。
她說,你不要多心,我不會再和你在一起。我也沒想要和你在一起。我想,我們過去什麼事都幹過的,再有那麼一次,應該也沒什麼。你不要這麼看我。我並不是想要跟你***。
她說,我只是想幫幫你,只是想幫你治好你的心病,就像朋友幫朋友那樣。就像醫生給病人治病一樣。當然,如果,你不願意,也就算了。但是,不準笑話我,更不能對任何人說。
說了那番話,虞凝很尷尬。
李翰林也很尷尬。
他們許久都沒說話。
虞凝伸手要收回餐桌上的鑰匙時,李翰林卻抓住了她的手,他翻開她的手,看了一眼門牌號。
他說:“你先上吧。”
虞凝看了他一眼,她很理解他,他總是那麼謹慎。
李翰林看着虞凝的背影,看着虞凝扭動的肥的臀,心裡想,他不用虞凝幫他什麼,他也沒什麼心病,只要和虞凝在一起,他一定是一個出色的男人。
那是一個豪華雙人房。像所有酒店的豪華雙人房一樣,擺着兩張單人牀,一條窄的過道,靠窗的那邊放着兩張短沙發。虞凝沒有關緊門,她拉嚴了窗簾,拉亮了落地燈,還沒轉身,李翰林就從後面抱住了她。這是她喜歡他擁抱她的姿勢。
她對他笑了笑,說:“你別太急。”
他點點頭。
她坐在□□,對他說:“你躺下。”
她說,你不要動,放鬆自己。她說,你別老想着這事。想想別的其他的。她側身躺在他身邊。她說,讓我好好看看你。看看你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特別的,爲什麼總讓我割捨不去。她就看他,就吻他,就撫摸他。她發現他卻變得軟小無力。
李翰林苦笑着說:“不行了。總是這樣。”
虞凝說:“沒關係的。”
她的手沒有離開他。她的手輕柔地揉動盤旋。他漸漸有了感覺,漸漸膨脹。突然,他又心跳加速。他忙說,不行了。虞凝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在半睡眠狀態中噴發了。
虞凝皺了皺眉。她怎麼也沒想到,他竟在這種狀態下噴發。
李翰林重重地躺在□□。他想自己是怎麼了?如果說,他與小姨子有緣無份,他可以理解,但他與虞凝怎麼也會這樣?
他問自己,難道這只是心理因素?
他問自己,難道自己真的就不行了?
他想,即使是虞凝也不能讓他好起來了!
虞凝說,你還是最強的男人。
虞凝說,睜開眼睛,別像打敗仗似的。
虞凝說,這有什麼?你那時候整夜整夜地折騰我,現在才一次,算不了什麼。
她叫他去洗洗。她先進了沖涼房,調水溫。他說,熱了一點。她說,熱一點好。她就往他身上灑水,就在鏡子前盤起她的發。於是,李翰林看到了兩個虞凝,兩個虞凝都雪白得晃眼。
她轉過身來,走進水霧裡,倆人便互相幫對方搓洗。他這個澡就洗得很久,洗得虞凝爬在他肩上說,你今天要給我。她說,你不給我,我不會饒了你。
她說:“你想你的,不要管我幹什麼。”
他就想起了國土局裡的人和事,想那個女孩張揚現在在幹什麼?想趙剛這個副局長在幹什麼?他想,這個趙剛在表面上表現得不露聲色,背地裡卻向他下手,差點上了趙剛的當,中了他設伏的美人計,在官場上混的人。誰都會在表面上說好聽的話,背地裡有意一套。而李翰林不會,他來不好這一套,即使,自己不會表面說,所以他是一個說不出好聽話的人,自己不會說,那就什麼也不說,這樣做也很好,起碼不得罪人,更不會罵人。
虞凝趴在□□吻他,撫摸他,慢慢地從上面吻下來,然後,就讓他進入了一個很溫暖很溼潤的地方,就有一個小精靈纏繞他,戲耍他。
他知道那是一個什麼地方。由於還處在不應期,還沒有衝動感,卻是舒服得要靈魂出竅,他什麼也不能想了,半擡起頭看她。她意識到了,離開他,擦了擦嘴上的唾沫。
她說:“你躺下。”
他便躺下。
她說:“閉上眼睛。”
他便又聽話地閉上眼睛。
她說:“你想你的事。”
他又想,現在,副局長趙剛在想什麼呢?自己是否可以有這樣胸懷?是否能原諒這個副局長呢?是否還願意再和這個副局長繼續聯手搭檔?還是出擊還手。他想,自己應該抓住那一個點才能制服這個副局長。他想,如何才能戳穿他的陰謀,這個趙剛真是個陰暗的傢伙,相當一把手的家,想當正職的野心暴露無疑。
他還會幹出什麼來呢?他會不會就此收斂。他想,他是不會的。他還會有所行動,只是,李翰林無法預想到他會有什麼行動,只能被動地應付他。有時候,被動應付比主動出擊更考功力。
虞凝問他:“你怎麼到古兜鎮來了?”
她笑了笑說:“不能問嗎?”
李翰林說:“古兜鎮發生了一些狀況,要他來處理。”
虞凝問:“很棘手嗎?”
李翰林說:“也可以這麼說吧。”
虞凝笑着說:“不過,問題不大,有我們李局長出手,多棘手的問題都能解決。”
李翰林笑了起來,說:“你也學會拍馬屁了。”
虞凝說:“我說的是真話。我對你很有信心。你處理的事,沒一件不是最完美的。”
李翰林說:“你騙不了我。”
虞凝她還是不承認。她說:“我沒騙你。我真的沒騙你。”
她說:“你太瘋狂了。”
他說:“我和你在一起才能這麼瘋狂。”
於是,他就在一次次的瘋狂中走上了頂峰。
他們都累了,便抱在一起,睡了一覺。李翰林醒來時,見虞凝正在看他,就問,你沒睡嗎?虞凝說,我也剛醒來。他問,幾點了?她說,天還沒亮。他笑着說,你好貪心,要我在這裡過一夜?她問,你還行嗎?他反問她,你說呢?她手上就有了動作。他說,你要累死呀!她說,我一直都要你躺着的,是你自己要累死自己的。他很快又堅強起來。這次他不必有顧慮,不必分神想工作上的事了。
她“咯咯”笑起來說,我就知道,你是最堅強的男人。
她懶洋洋地說:“我們在一起就發瘋。
他說:“只要還有一點力氣,都要揮霍掉。”
她躺着,他趴着,誰都不想動。
房間裡只有日光燈“絲絲”地響。
李翰林聽到了什麼,問,是不是下雨了?她說,好像是。他便有些艱難地下牀掀開窗簾看了看,天亮了,是早晨剛開始,但是就像是黑一樣了,霓虹燈映着密密麻麻的雨絲。他忙找他的手機,打電話給辦公室老主任。他問,淮河市的雨大不大?老主任說,傾盆大雨也不過。下午就下了,一直沒停。他問,爲什麼不給我電話?老主任說,還沒什麼情況。他說,有了情況就晚了。
李翰林掛了電話,就穿衣服。
虞凝在□□問:“必須走嗎?”
他說:“不走不行,我們一起回淮河市。”
虞凝又問:“你開車行嗎?下這麼大的雨,況且又是休息日。”
他對虞凝笑了笑,說:“沒事。”
虞凝說:“路上小心點,車別開太快。”
李翰林他們走得很急,但是這雨下的也很急